“姥爷,出大事了!”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马士豪的呼喊声,我以为他遇见了危险,立马抄枪跑出门去。结果见他正撅起屁股趴在河边,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马三爷此时也出了门,见他那副模样瞪眼骂道:“有话说有屁放!”
“河里有个死人!”
河里怎么会有个死人?这下我也淡定不来,连忙跑到河边,顺着小地主手指的地方看去,在河底的石缝中夹着一大坨白花花的东西,从模样上看确实像是具尸体,就是浮肿的有些夸张。尸体的头部被卡在石缝中,俩条腿倒悬在河水中摇摆不定,俩只胳膊在河水的冲刷下做划水状,活脱脱的像一正常人在游泳。
乍一看我还以为是个活人,不过见尸体的浮肿样,便打消了疑虑。浮肿成这样肯定是在水里泡了有一段时间,尸体应该是从上游漂下来的,到这里时刚好被石缝卡住,才有了眼前这副模样。
记得在云南边境的时候,也偶尔能用望远镜瞧见对面的湄公河里飘着几具肿胀发白的尸体,不过眼前的这具尸体怎么会没穿衣服?浑身上下都是白花花的,瞧不见一丝血色,也没尸斑,怪渗人的。
马三爷走过来眯起眼睛看了会,淡淡的说:“马儿,把尸体弄岸上来。”
马士豪应了声解下绑腿,展开后在末梢处打个活结,挑枪头上往尸体摇摆不定的腿上套,尝试了好几次才成功套住脚裸,我开始的时候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直接下河将尸体拖上岸,这样还省事,后来想想可能是河里有双颚怪鱼的原因,现在想想那怪鱼的模样,我还是觉得瘆得慌。
那也不活,要是河里若是有怪鱼怎么没把尸体吃掉?难道怪鱼不吃尸体?
另一边马士豪将绑腿往后拉了下,活结瞬间被勒紧,牢牢的将脚裸套死,他拉了俩次都没将尸体从石缝中拽出,索性直接将绑腿缠手上,半扎马步往后使劲拽了下,没想这下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我顺着绑腿看过去,活结上只拴着半截白色的皮囊,并没有尸体挂上面,难不成用力过猛拉吐露皮?又往河里看去,河面的场景差点没把我吓跳起来。
此时河面炸开了花,上面漂浮着大量白花花的肥胖虫子,模样和蛆差不多,虫子在水面上翻滚,情形和茅坑里的蛆虫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茅坑里的味道是臭的,而河面上的虫群竟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味,我不自觉的往前走了几步,想闻得仔细点。
还没来得及细闻,忽然感觉脑袋被敲了下,强烈的疼痛让我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同时鼻尖缭绕的幽香味也缓缓消失不见。转过头刚想发飙,忽然瞧见马三爷手里正拿着枪托还保持着敲头的姿势。
这老头有病吧?老子招你惹你了?下不了死手明着来?
见我满脸不爽的神色,马三爷朝着水面努了下嘴巴:“再走俩步你就和水里那尸体一样,被蠕蛆蛹虫掏空了身体。”
这时我才感觉鞋里似乎进了水,低头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左脚的半只脚掌已踩进河里,俩只白色的虫子正从河面爬到鞋上,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绝对不是好玩意。我忙抬起另一脚踩上去,直到碾压的渣都不剩才松开。
回想起刚刚的情况,闻道香味后我好像往前走了几步,直到脑袋被砸才停下步子,就这样已经是半只脚踩进河里,若不是及时刹住,此时早就被虫子爬满全身,虽不知道这虫子爬身上会导致什么后果,但肯定没好事。
想到这连忙我往后退了几步,心有余悸的看向仍在翻滚的河面,又过了好一会,蛆虫般的东西才被河水冲向下游消失不见。
我忍不住的问道:“这些虫子从哪来的?”
见没人说话,我只好继续看下去,等白花花的虫子被冲走后,我瞧见河底的一块石头上正挂着张人形薄皮,惨白色的薄皮在水里打着翻,像水草一般。
马三爷捡起根长树枝将薄皮挑到半空,等沥干了水才将它丢在岸上,等他将薄皮摊开后,我才发现这真是人的皮囊,薄皮的表面生有毛发,手掌上还有指甲,只不过脸上五官处不知被什么糊住了,像是一个无脸人。
另外在皮囊的后脖处上还印着串黑色的数字,12261037,马三爷显然也瞧见了这串数字,脸色变了几变,不确定的低吟道:“秦家黑水台?”
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忙用树枝将皮囊重新挑起丢水里,等看不见皮囊后才长松了口气。
“今晚吃点野果就成,不要生火。”
不要生火?火光会在黑夜中非常显眼,等于将自己的位置暴露出去,那马三爷的意思就是山里还有其他人?他指的是昨晚碰见的科考队?亦或者是刚刚提到的黑水台?
马士豪又跑进老林子摘了些野果回来,有山梨、野葡萄和一些叫不上名的,三人随便吃了点,之后马三爷掏出半块的山魈皮毛放手里摩挲了会,俩眼看着出神:“明天的路不好走,你俩注意点,别被偷了屁股。”
马士豪笑了声,不以为然的说:“问题不大,谁要是不开眼我就给突突了,保准让他有来无回。”
马三爷摇摇头低沉说:“有些人你就算开枪打中脑袋也死不了,到时候脚底抹点油,看情况不对赶紧溜了。”
被打中脑袋都不死?那还是人吗?我不禁有些疑惑。马士豪也是满脸不信:“怎么可能?都是皮包骨头的人,他们难不成是铁头娃?头是用铁做的?”
马三爷皱紧了眉头,不耐烦的说:“他们本就是死人,你怎么打死他们?”
马士豪瞪大了双眼,问:“死人?咋的五阎王拖欠工资了?没给黑白无常发工钱?他们罢工不干了?”
“你他娘的哪来那么多废话要问?把脑袋别裤腰带上就行。”马三爷骂完了没再搭理他,低头摆弄着手上的山魈皮毛,过了好一会才又说:“若是遇见之前河里那种蛆虫,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他说完就让我们俩人睡觉去,今晚他守夜,马士豪本不同意,再被揍一顿后便老实了。
当晚我睡得特不踏实,脑子里充斥着各种画面,想静下心睡觉都不成,夜里还听见了狼嚎,声音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不知明天会遇得见不。
迷迷糊糊熬到天亮,马三爷将我俩叫醒,吃了点昨夜剩下的野果,将屋内的痕迹收拾干净,三人再次往长白山深处走去。
今天的路要比昨天好走些,太阳刚出来的时候我们已走到一座小山的坡顶。往身后眺望了眼,还隐约能看到五棵松的位置,我指着五棵松的位置对马士豪说:“那五棵树是谁种的?跟个灯塔似的,隔着么远都能瞧见。”
“不知道,早就搁那了,可能有好几百年了。”
这时我听见马三爷在前面催促只好转身加快跟上,就在转身那一刻,我恍惚间瞥见五棵松的树冠中有什么东西晃了下眼睛。错觉?于是我又恢复之前的动作,缓缓的转过头,刺眼的反射光再次照了下眼睛。
没错!五棵松中确实有东西!似乎是一面镜子,初升的太阳光照在上面反射过来,恰好晃到我眼睛。为了验证我的猜想,我又试了下,这次没再被眼光晃到眼。角度错了?我如此想着又反复尝试了几下,都没有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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