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月秘境中,时间已经过去了一整天,八十六人依然沉迷在各自的世界之中,只不过时间的比例并不相同,所以他们在各自世界中可能经过了很长的时间,外面也没过多久。
天狼妖月的神识在观察着每一个世界中的人,不时摇了摇头,叹息声回荡在中央殿之中,似乎是对这些人并不看好。
这个时候,妖月中心殿之外的九成多的修士并没有离开秘境,有的人想在这剩余不到八天的时间里寻找新的造化,有的人则是在等着第二关的人,他们想看一下,究竟有没有人能通过第二关的考验。
沈华并没有发现王晋从中央殿中出来,他欣喜的同时也有些担心,他不知道第二关的考验是什么,可第一关既然已经如此难通过,第二关自然便更加困难。
不过陷入自己世界中的王晋自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他现在仍然是韩玄,正在赶往京华城面见当朝的陛下。
再次来到京华城,身份改变的韩玄,对这个城池的感觉自然是也不相同,几个月以前,他是进京赶考的一个书生,小心翼翼,不知道将来的结果如何,如今,他是状元郎,即将面见当朝的陛下。
来到京华城之后的第二天,韩玄便被带领着走进了京华城最庄严肃穆的地方,那便是皇宫,当朝陛下所在的地方,也是韩玄向往的地方,入朝为官,报效朝廷是他的志向,如今即将实现,让他很是激动。
再一个太监的带领下,韩玄走入了庄严的皇宫之内,不再是只能像几个月前那样遥遥地望着这高高的围墙,如今他也是有资格走进这围墙之中。
皇宫的华贵与庄严让韩玄很是震动,他从未见过如此气势磅礴的宫殿,他感觉这比蠡园县的知府的府邸要大得多,他见过最大的府邸,便是知府的府邸,能比的,也只有想到知府的府邸,他不清楚,这皇宫其实比他整个蠡园县都要大。
走进宫殿之中,有太监宣旨让此次科举的状元郎觐见,韩玄知道说的状元郎只能是是自己,便深吸了一口气,走进了那个庄严的宫殿之中。
宫殿很大,满朝的文武百官分站在两排,正中央有一把绣着飞龙的椅子,韩玄明白,那是龙椅,椅子之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一身绣着金龙的黄色龙袍,他便是当今的陛下,这一点韩玄更加清楚。
所以,韩玄俯身跪拜了下去,口中喊的是,“草民韩玄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考上状元,却还不曾有官职加深,所以韩玄喊的是草民。
龙椅之上那个谁才略显臃肿的威严男子挥了挥手,说了句,“平身”,韩玄这才站了起来。
四周的文武百官都在打量着这个状元郎,虽然消瘦,可是一身的才气,确实像能够考上状元的文曲星下凡。
这一次国君的召见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而是当朝的陛下想见一见这个状元郎,所以并没有多久,韩玄便退了下去,他被安排在了京城的状元府之中,历届的状元,刚进京,便是在这状元府,还不曾有自己的府邸。
进入状元府的第二天,便有人找到了他,是朝廷之中的一位三品大员的幕僚,所说的并不是别的事情,而是给韩玄指了一条路,这条路是五王爷。
五王爷是谁,韩玄自然清楚,那是当今陛下的五儿子,天华国有名的亲王,他的势力据说已经很强,比之太子也是丝毫弱,对方既然过来拉拢他,说明自然是想将他收至麾下。
韩玄苦读十年,为的便是报效朝廷,如今太子与五王爷为了争夺皇位,可谓是你争我斗,而当朝陛下又受小人蒙骗,天华国是逐渐衰弱,这些他看在眼里,自然不愿意加入任何的党争一派,他只想为国出力,而不是勾心斗角的内斗。
拒绝了五王爷的请求,第三天后,陛下的圣旨到了状元府,本来想施展抱负的韩玄成了翰林府的一个七品小官,一切只是因为他拒绝了五王爷的请求,而五王爷这几天去了一次皇宫,面见了当今的陛下。
即便是傻子,也明白了这件事情是出自五王爷的手笔,可是韩玄无能为力,他虽有一腔热血,却也只是一个状元而已,在皇家的眼中,能为我所用,便是前途光明,不为所用,谈何而来的前途。
接下来的一年里,韩玄不止一次上诉请求陛下整顿国家,重视农耕,发展国力,奏折却根本到不了陛下的跟前,便如石沉大海一般,毫无消息。
天华国的国力日渐日渐衰弱,太子与五王爷之间的争斗却是越来越激烈,当今陛下却是越加昏庸,重用小人,疏远忠臣,再加上北方战事起,外敌入侵,天华国似乎离王国不远。
第三年的时间,天华国不得不妥协,将五座城池割让给了北方蛮羌,丧权辱国并没有让这个国家改变,衰败还在继续。
韩玄也彻底放弃了救国的想法,他不知道这个国家该如何去救,这一天,他喝得嘧啶大醉,写下了灭国易,救国难六个大字。
韩玄喝醉了,醉的一塌糊涂,他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他不是韩玄,而是一个正在逐渐破落家族的一个少年,名叫王晋,他的灵脉在他十岁的时候枯竭了,备受欺辱,却没有放弃,坚持引灵气淬体,五年后,机缘巧合之下,他恢复了灵脉,在族内大比之上光芒万丈,打败了一个又一个对手。
“我是谁?!.....我是韩玄,不.....我是王晋!.....我到底是谁?!”
韩玄发疯似地吼着,他的脑海中如今出现了两段记忆,一个是韩玄,自己生活在天华国,考上了状元,却被冷落,国家也面临亡国的危险,另一个他则是王晋,是王家族长的儿子,曾灵脉枯萎,如今恢复,想要振兴家族!
这两段记忆不时地出现在韩玄的脑海之中,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自己是谁,是韩玄,或者,是那王晋。
酒醒了,韩玄却依然是迷茫,他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这说起来很可笑,可却正在发生在他的身上,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作为韩玄,天华国的危机压在他的身上,他真的是痛心疾首,一个本来强大的王朝,却因为当权者的昏庸,正在走向灭亡的境地。
他越来越害怕做韩玄,脑海中那个王晋的身影,也越来越明显,有的时候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之中有着未知的东西在流动,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在害怕。
韩玄害怕的并不是自己不再是自己,他害怕的是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这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充满了恐惧。
在这样的恐惧下,又过了两年,天华国也走向了即将灭国的边缘,北方蛮羌联合南方的金族,派兵三十万进攻天华国,目的自然是直指京华城。
天华国陷入了彻底地危机之中,人人自危,甚至朝中有人提议投降,现在的天华国,根本不是蛮羌和金族两国的对手,战,可能亡国,不战,更是亡国,成为他国的附庸!
这个时候的天华国的陛下再也不像以往那样威严,他的头发已经有一半斑白,苍老了很多,他发现自己可能错了,太子与老五的争斗他十分清楚,可是他没有阻止,一些忠臣的建议他也没有采纳,所以落得现在的下场。
都说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个在天华国的至尊陛下,如今也是有些清楚自己这些年来的荒唐,不过他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因为他是天华成的国君,他的身份让他不会那么轻易的,哪怕是死,也不想承认自己是个昏君。
可是,他却挡不住悠悠之口,天华国的百姓早就已经对这个国君充满了抱怨,如今外敌临境,这个所谓的国君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实力对抗,他已经彻底失去了民心。
没有了民心,即便他是一国之尊也没用了,百姓抱怨,朝臣无能,亡国的命运似乎是已经注定了。
这个时候的太子与五王爷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跋扈,大敌当前,如果天华国灭国,他们哪还能是太子,哪还有所谓的五王爷。
整个天华国都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国君已经是如此,百姓又岂会有安全感,没有安全感,自然是抱怨,光是民怨的事情,都让当朝的陛下不止一次摔碎了变得瓷碗,玉器。
这个时候,韩玄的内心更是痛苦,他已经对这个国家彻底地放弃了,他现在更想变成那个自己梦中的王晋,那个为了振兴家族不断的少年。
忽然间,韩玄感觉自己的脑海中越来越多的记忆浮现,充斥在他的脑海之中,他忍不住紧闭双眼,用力吼了一声,浮现的不仅是王晋族内大比的各种事情,还有他来到天源城,进入妖月秘境的事情,一切,他都想起来了。
等他再次睁开双眼时,一道精芒浮现,这个时候,他不再是韩玄,而是王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