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厚重深远的漆黑,凝重无比的围绕在唐云周围。
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没有,仿佛这时空轮回,都已终结;这万千世界,都已寂灭;这万事万物,都已消逝。
“人都到哪里去了?清老道?郭童?辅子明?……”唐云环目四顾,口中却是发不出一点声来,周围漆黑寂静如一。
唐云不禁有些惊恐起来,难道这世间,只剩下自己一人?千载孤独的感觉,充斥着胸腔,徒劳的想要叫喊,却仍然发不出声音。
“难道我这一辈子都要这样渡过?”就在唐云万念俱灰之时,黑暗中幽幽传来了一声低吟,“天地已逝,万灵不存。凄漠幽寂,绝灭清冷。”
“如此,便为凄绝珠吧!”
话音刚落,唐云就猛然惊醒,窗外已是旭日初升,空气清新中尚带着一丝冷意,厢房外,清晨的鸟鸣声不绝于耳。
唐云揉揉眼,定睛一看,桌上的珠子犹在,莫非那一切只是梦境?
可又怎么会感觉如此真切,到现在还体味得到那深深的不安和恐惧,更心惊于那无边的冷寂和孤独。
他拿起桌上的珠子,端详了片刻,却仍然漆黑而毫无变化,“凄绝珠?”唐云猛然想到了那似梦似幻中听到的那个凄凉绝灭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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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败的院子里,宇鹏稳稳立于枝头,盯着树下的立于杂草间的唐云,问道:“怎么,一天来烦本尊几次,你倒是闲得发慌,你若是真想试试本尊的耐性,本尊不介意拿你来玩玩。”
唐云缓缓用手捂在胸前,感触到怀中那颗珠子的凉意,轻吸一口气,决然说道:“我准备好了。”
宇鹏冷笑一声:“你可是准备好前来寻死了?那老酒鬼自己也不傻,教了你这么多年怎么就教出了你这么个傻子。”
唐云胸有成竹般的淡淡一笑道:“那倒未必,试了才知道,再说在下要是这么容易就死了,诸位的游戏可就没得玩了,所以在下还是会努力活到最后一刻,而且要活得开开心心,逍遥自在。”
说罢,唐云顿时觉得,这段时间积累的困扰踌躇,一扫而光,浑身上下轻松自在了许多。
烦恼那么多又有何用?但求对得起自己的本心,奋力一搏,便是真正的悠然。
宇鹏好好打量了唐云一番,冷冷道:“小子,几日不见,灵力修为涨了一些,胆气更是可观呀?本尊的话从来不改,那珠子你若是炼化不成,可没有第二次机会,到时候本尊自会帮你解脱,那是天命,谁也怪不得本尊出手。”
唐云虽是已经下定了一往无前的决心,听闻此话,还是觉得背上有些微微发凉,这魔尊难道亿万年无事可做,整日里的爱好就是吓唬人么?
一丝凉意,却是从胸间传来,让自己镇定不少,唐云拿出珠子,对着宇鹏说道:“在下向来不信天命,这颗珠子炼化与否并不重要,但是为了其间的秘密,在下哪怕是丢了性命,却也无怨无悔。”
“哼,本尊倒要好好看看,你的怎么个无怨无悔法!”
宇鹏那威严的话音刚落,唐云顿时觉得四周的空气变得凝重万分,再难以保持站立,顿时狼狈的趴在了地上。
即使如此,周身每一处还是感觉沉重万分,仿如万斤巨石就置在自己身上,要将自己压到泥土里面去,他牙关紧咬,撑在地上的双手和膝盖,已经缓缓陷入了泥土中去。
唐云一边艰难的支撑着,一边用微微颤抖的声音问道:“宇鹏……你这是干什么?”
“废话,本尊不发神威,如何助你炼化?呆子,还傻愣什么,祭鼎!”
听得宇鹏一声叫唤,唐云心念一动,胸腹间天机鼎化为白光飞出,悬在半空。
无数肉眼清晰可见的白色丝线,从宇鹏的身上缠绕上了天机鼎的白光,源源不断的融入其中。
隔壁的厢房中,清老道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看看墙上的挂饰掉了一地,臭骂一声:“这不肖徒弟和那只死鸟,每次都玩这么大阵仗,也不先打声招呼,老夫住在这里,简直就是折寿。”
说完,连忙布出一道法阵,尽力将宇鹏发散出的洪荒神威控制在后院。
宇鹏大喝一声:“起!”天机鼎的白光闪耀开来,将整个后院包裹其间。
待白光散去,空中悬停的天机鼎,树上立着的宇鹏,地上趴着的唐云,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