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昱见唐云茫然四顾,却是也没有嘲笑之意,开口喊道:“尊驾如不嫌弃,我可以载你一程!”
何昱此话正中唐云下怀,当下连忙称好,人却已经迫不及待的站了上来。
穿过皑皑天云,到了御天台,何昱驾驭法宝缓缓落下,看着自己腰间那双手还是锢得死死的,连忙转头对身后的唐云说道:“尊驾,已经到了。”
这一路飞来,何昱却是差点被身后的唐云给抱断了气,心想,这小子修为也不怎么样,竟然连法宝都不会驾驭还要在自己面前打肿脸充胖子,看他等下如何应对陆少主了。
心中虽然这么想,口中却是没有这么说,他现在担心的是那一向刁蛮任性的陆少主别迁怒了自己。
唐云闻言,有些尴尬的从他身后跳了下来,脸色却是兴奋,这驾驭法宝,腾云驾雾的滋味果然不错,回去之后,怎么说也要从清老道那里学一点来。
只可惜自己的法宝除了冰璃,就是一个天机鼎,都是不能踩着飞的,现在灵力也不差了,回去之后,还是想办法炼些飞剑出来吧。
不过若是能搂着冰璃那柔若无骨的细腰,同飞于九天之上……
“都什么时候还在想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唐云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分身,当下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迅速收敛了心神。
此时正是天璃宫弟子早课的时间,御天台一片空旷,正中央一个人影端端正正的静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远远的望去,却是看不清相貌身姿。
何昱小声交代道:“尊驾,这便是御天台了,这里乃是天璃宫的中枢要道,切忌千万不要打扰中央那位先生,更不要打听他的身份。
唐云连连称是,心道现在自己还嫌麻烦多呢,哪里还有心思去找麻烦。
这天上宫的建筑楼阁,都是立于庞然巨大的浮石之上,所以无论格局气势,都是外宫所不能比的。
一路上祥云瑞兽,浮亭天台,架空楼阁,都看的唐云目不暇接,何昱也是一路简要介绍景致,好好的尽了一番地主之谊。
不过天上宫的美景,平日里本就被清老道吹牛吹上了天,所以唐云虽然神往已久,真正亲历其间,却只是淡然欣赏,并不惊讶。
再说,游兴取决于心态,唐云可是时刻在担忧,自己是不是又被清老道给便宜卖了,这眼前的良辰美景,说不定便是自己在世间的最后一眼。
转过重重华美绝伦的楼阁亭台,便是长长的曲折架空回廊,虽然极为绕路,但是左右的仙云迭起萦绕,也是一番美景。
如此两人半游历地走了一会儿,一片宏伟的楼阁群落,聚拢于一个方形广场。两人便直直的穿过广场,到了正面的大殿之前。
那长长的台阶上,一个身着紫衣道袍,相貌和蔼的中年人立于正门,微笑的看着两人,朗朗道:“上官老儿一把年纪了,还是这么害羞,唐贤侄,我可是等了你很久了。”
唐云心道:这便是今天那道主菜了吧,她老爹出来迎客,她的娘亲莫非是在后院磨刀?
其实他却不知道,这鸿门宴的真正主使者,正站在不远处的阁楼窗间,少女的青葱玉指攥紧了衣衫,银牙咬碎,正用一双明眸“深情”地凝视着他。
混蛋唐云,你总算来了,本姑娘也等了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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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侄可知我这紫云阁,为何定名叫紫云呢?”
阁外有台,台上有席,席中有酒,中年人端起一樽清酒,望向那苍茫云海,喃喃的问道。
这陆恪自从入了大殿,便脱去了紫袍道衣,换上一袭轻衫,立在这天台之上,清风浮漾,云涛翻涌,倒也显衬得出尘飘然。
清老道说这陆恪长得磕碜,唐云看着那冠玉一般的俊朗面容,心道这陆恪要么用什么仙法修整过容貌;要么就是清老道自己长得猥琐,嫉妒人家,乱加诽谤。
唐云坐在席上,端起酒樽一仰而尽,却是想也不想便直接答道:“小子不知,请陆阁明示。”
唐云今天是吃准了自己的地位了,就算你们要弄死我,也只能直接干脆的弄死我。
至于想先玩弄深沉,再耍弄情调,最后宾主尽欢了再图穷匕现,慢慢折磨死自己的话,小子恕不奉陪了。
陆恪却是淡淡一笑:“贤侄可知此处原来叫做凌云阁?”
唐云虽然面容淡然,心中却是一惊。
赶紧又自己盛了一樽,仰头便喝,大叹一声,擦干了嘴唇说:“在下年仅十六,且久居外宫,许多天上宫的秘闻典故,却是不知道的。”
陆恪望着这翩翩少年豪饮不绝,却是苦笑,这清酒好歹是紫云阁的珍藏佳酿,滋补养生,助益修为。
本是贵客登门才拿出来,不想这少年倒是不客气,如喝水一般往下倒。
“十六年前,上官老儿遣散此处门人弟子,独自迁出外宫,扔下了这里的诸多事宜,贤侄可知又是为了什么?”
唐云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樽,喃喃道:“师傅的往事,我这个做徒弟的怎么敢胡乱打听,阁主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心中却在暗道:陆恪明明算到清老头会爽约,还非要请自己来,莫非就是要大爆料,然后挑拨凌云阁的师徒关系?不过自己与那个老酒鬼之间,每日相互拆台,也算不上什么亲密的师徒关系。
“他是为了你。”陆恪微笑的把目光落到了唐云的脸上,观察着他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