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老道看了看自己厢房中那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数十缸酒,又看了看唐云,面露担心的道:“小子,你可一定要按时回来呀,你若是回不来了,为师把这里的酒喝完了可怎么办?”
唐云本以为清老道会说一些关心的话来,没想到他最关心的竟然会是自己的酒喝完了怎么办。
唐云闻言气得差点吐血,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有养育之恩却又自私自利的老酒鬼,刚刚酝酿好的情绪顿时一扫而光。
他没好气的道:“有你这般赠别的么?你这摆明了是在诅咒我,我告诉你,你的得意弟子现在可是有了神魔机关人用做护卫,虽算不上横行天下,至少也是自保无忧。”
他肩上的鹦鹉却是嗤笑一声,冷冷道:“狗屁的神魔机关人,你那点灵力,要不是本尊帮忙,怕是连一个部件都炼不出来,你现在炼出来的只是个雏形,连驱动之力都要借本尊的灵力,”
“那神魔机关人,可是当年你们人类的祖先合力铸造出来妄想诛杀神魔的兵器,合天下人之力也就造出来了九个,不需外力辅助,自行驱动,灵活精巧,力大无穷,即使如此,最后还不是让本尊给拆了个七零八落,”
“小子,若想要铸造神魔机关人,先不说那核心的本源难寻,就那木头一般脆弱的躯壳,就不知道要回炉多少次,才能达到那种与神魔相抗衡的境界。”
听罢宇鹏鹦鹉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唐云却是很不以为然,甚至有些得意,“这机关人每日在天机鼎中用灵力精铸修正,在本公子的细心调整改进下超越那神魔机关人,也是迟早的事,到时候不如就取名叫屠魔机关人吧。”
宇鹏却是冷冷盯着唐云,脚爪收紧,抓得唐云生疼,语气不善的说道:“想不到你小子还有些胆量,志向不错,本尊好些年没有人来挑战了,怪寂寞的,你小子若是觉得准备好屠魔了,随时来与本尊讲。”
清老道这时总算表现出了一副师傅该有的样子,他正视唐云肃然说道:“为师也没什么可以帮你的,这个东西就拿去吧。”
说完从身后掏出一把剑放到了唐云面前的木桌上,“这是那陆恪上次送你回来,留下的……歉礼,那老头倒是舍得,此剑名为断云沧浪剑,在天璃宫也是排得上号的宝贝,这剑如果你用不了就留给你那机关人做武器吧,此剑虽好,只是小子你不要忘记了为师的谆谆教导,莫要让陆恪一把剑就给收买了。”
唐云却是喜滋滋的祭出天机鼎,将断云沧浪剑收入了鼎中,心道,这清老道那些胡话醉话也算是谆谆教导?这陆灵虽然是个不好惹的主,她那老爹倒是个实在人,既然送上门了,就没有不收的道理。
眼看天色已经不早,唐云便准备告辞回房,清老道望着那小山一般堆着的酒缸,却也不加挽留,淡然道:“明日……便启程吧,路上小心……记得遇到了危局,心中要想着凌云阁中还有一位天下间最好的师父,翘首盼望你回来,到时候你必然是战无不胜,神挡杀神,魔挡……”
鹦鹉瞪了他一眼,清老道却是把话咽了下去。
唐云走了出去,清老道对着鹦鹉抱怨道:“这小子倒是绝情,美女在抱,便把师父忘了个干干净净,我可是不担心他死在外面,只是郭童和辅子明那两个徒弟,宇鹏你既然要了去,可得帮我看顾着。”
宇鹏冷笑道:“老酒鬼,你莫要搞错了,本尊向来行事,讲的就是个寻乐子,你可千万不要给本尊委以重任,本尊只是个顾问,你那些无能徒弟,只要死得有趣味,哪怕是一个都回不来,本尊也是不在乎的。”
话语刚落,已是不见了鸟影。
清老道默然半晌,开口骂道:“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莫非还怕什么孤独,切,不回来就不回来,谁稀罕。”
刚出中庭,唐云却看见郭童和辅子明都候在院子里,看样子是在等着自己,随口问道:“怎么不进去?”
郭童红着脸扭扭捏捏的说:“师兄金屋藏娇虽然不在乎闲言碎语,做师弟的,却是要注意品行端正,不可惹了闲话。”
辅子明却是面露不满的开口插道:“师兄你也是,自己要下山去伴美同游,还非要将我等无关之人拉扯进来,简直是岂有此理,古语有云,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这做上梁的算是没救了,我们这做下梁却还想自救,再说了君子不独立于危墙之下,福祸旦夕……”
唐云却是没有心情同他辩解,心想要不是那宇鹏点了名要你们两个,就我和冰璃两人还不知道会多快活逍遥呢,谁想带你们做累赘……
郭童也害怕辅子明说起来没完,拉住了他,对唐云说道:“今日我们来是想问问师哥,我等此次下山的目的。”
唐云想了半天,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后只好含糊答道:“此次下山,原因颇为复杂,中间掺杂了许多人,我也只是个傀儡,不过除了冰璃之外,我想大概只有一个目的了。”
辅子明冷冷问道:“什么目的?”
唐云没好气的说:“我的目的是没事找架打,经常可能会挨揍,你们的目的是随时躲着不要挨揍,那死鸟的目的是看我们三人挨揍,我这么说,你们明白了吗?”
二人闻言,面面相觑,好半天才点了点头。
唐云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现在想的再多也没用,一群老头子老怪物怕是早就有计划有预谋了,我们只需见机行事便可,你们也早些回去准备吧,明日大早就要启程。”说完摇了摇头,便自顾自的先回厢房去了。
看着唐云的背影,辅子明喃喃说道:“郭师弟,咱们可得自己小心了,这次既然莫名其妙上了贼船,就要力求自保,师兄可是个花痴,古语说的好,重色轻友者,非他唐云莫属了,我可要回去好好想想求生自保之策,你多多保重。”说完老气横秋的拍拍郭童的肩膀,也转身离开了。
剩下郭童一个人呆立在院子里,望着满院子的树桠间,仿佛都一夜绽出了花骨朵,喃喃道:“莫非,师兄现在就是书上所说的春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