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正准备闭上眼睛迎接那第三次耳光,只见眼前的佳人愣愣的看着自己,脸上一片凄然和苦楚,又突然扑到了自己怀中,一边捶打一边骂道:“你没死,你没死为什么不起来,人家被吓坏了,混蛋,你混蛋!你怎么不去死,你给本姑娘去死啊。”
玲珑心有丝丝情愫,问君可能承受?
娇羞面含淡淡幽怨,问君可敢担当?
唐云任由这少女在自己怀中撒娇发怒,心中也是有些亏欠的惭愧感觉,自己平日若是能对她好一些,她又何必总是难为的故意和自己赌气。
整个空旷寂静的甬道中,只剩下少女的低泣声和唐云的安慰声。这阴森古怪的剑冢,埋的仿佛不再是宝剑,倒是将哪个幸运小子埋葬在了温柔乡中……
辅子明愣愣的看着眼前那扇紧闭的石门,在地上来回踱步,看着那绞盘上断裂的锁链,恨恨的上前踢了一脚。那绞盘仍旧纹丝不动的立在那里,某人的脚却痛得自己眼泪直流。
“这个,辅…辅…”展秋白看着这凌云阁少年在眼前踱来踱去,忍不住张开口“辅”“辅”了半天,却是根本不清楚他叫什么。
“辅子明!”辅子明没好气的说出自己的名字,他平日里一直保持着温文尔雅的风范,可是一旦涉及到那蠢蛋师兄的安危,反倒是变得冲动莽撞起来。
展秋白的领导气概早在进入这剑冢之前就扔得一干二净了,他只觉得自己糊涂一世,终究还是做出了一个绝对英明的决定,那就是紧跟在这唐云的身旁。那些自以为是的修道人毫无章法的冲入这剑冢,现在只怕已经全灭,自己和诸位幽明阁的师弟都修为低微,能在强敌环伺下苟延残喘到现在,也算一个奇迹了。
可是刚才那紫云阁的陆少主一发疯,朝着石门那边冲了过去。那唐云也随着一道黑光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怕也是到石门另一边喂那蝎子去了。
这下失去了主心骨和最大的安全保障,展秋白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凌云阁的其他人身上了。可是这辅子明只管在那里踱步和生闷气,地上那位憨实少年从头到尾都在沉睡,至于那位看不清面容的白衣少女则是拉着那红发少女跪坐在了地上,安静的等待。
展秋白只觉得气氛越来越凝重,转头朝着那变得宛如杀神一般的龙凌飞望去。这龙凌飞平日里在天上宫的传闻中就是个惹不起的角色,所以展秋白看着他站在那里,犹如一杆枪似的散发出一股杀气,也不敢去向他询问该怎么办。
龙凌飞盯着那石门,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大喝一声:“闪开!”话音刚落,手中那杆银枪如流星一般掷出,直直的插在了石门上。可是那石门看起来材质普通,其实却也相当硬实,只是被那杆全力掷出的神枪插入了半个枪头。
辅子明在一旁看着,冷冷的说:“这整个门都是陨铁石打磨成的,要不然唐师兄也不会想到用这门来阻拦那怨灵蝎了,你可是我们现在的最强战力,莫要去浪费气力跟一个石门对撼。”
龙凌飞也是一直受着唐云和陆灵的压服,此刻两人都生死不明,他却是又恢复了那特立独行的风范,也不解释回答,只管上去用两臂抓住枪杆狠命的向上抬去。
他英挺的身躯绷得紧紧的,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银枪向上抬举,妄图凭自己一人之力挑起这千斤石门。随着一声震吼,龙凌飞全身爆出了紫色的璀璨光华,直接燃烧了自己全身的灵力,又一次全力举枪朝着上方挑去,啪的一声脆响,他脚下所站的石地被压碎了两个坑,地上衍生出蛛网一般的裂纹。
龙凌飞仍然不肯放弃,只管全力将那石门用银枪上挑,随着一串串“啪”“啪”的声音响起,那石门纹丝不动,他自己倒是陷入了地面被压碎的坑中,直至没膝。
展秋白看着这倔强的少年,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道日后有命回到天璃宫,真该去见见这紫云阁的师父,什么样的人才能教出来这样的极品变态徒弟,心情不好就自寻死路,拼命玩命;心情好了就自焚灵气什么的。跟在这样的强人身边,有几条命都不够陪他玩的。
“姐姐,你怎么了,你可是不开心么?”怜心那稚嫩的嗓音,把在场众人的注意都吸引了过去。展秋白等人转眼一看,都目瞪口呆地愣在了那里。
那模样看不清明的白衣女子,原本一直静坐地上,此刻不知怎么的浑身缠绕了紫黑色的汹涌气流,面色痛楚的俯身撑在地上。
可是真正吸引众人的,却是女子那云开月明,朦胧尽去之后初现的绝世神美的面容。这世间,怎可能有如此完美的造化,岂不是让这天地都为之羞色!
这灵秀之美,不需一丝妆点,全在天境自然。不拘于天上天下,不舍于岁月流逝,只觉得这美便是那天地间的唯一。自上古之时便已存在,到天地终末也不会消逝半分。
若上古神魔真的自掌领域,冰璃当仁不让自掌这神女之绝美,不让万千红尘娇颜,卓然于苍生而不傲骄。
那轻皱的烟眉之间,一点凝红似血,却如滴在了观者的心上一般;红唇轻抿,檀口紧闭,仿佛就算自己苦痛缠身,也绝不愿惊扰了旁人;纤纤玉指紧紧地抓挠着石地,看也知道这少女忍耐着怎样巨大的痛楚,只教人怜惜不已。
那白衣胜雪,玲珑有致的娇躯,哪怕被黑气萦绕,也宁可独自苦苦支撑这痛彻心肺的折磨,只叫一旁的红发女孩看得双目盈盈,好生忧心。
辅子明看着也是心中一片焦急,匆忙走上前去跪下,想要扶持冰璃起来,却被少女惶恐的躲开了。
冰璃生怕那黑气传到辅子明身上,眼神决然的盯着他,想要说出劝阻的话来,可是全身痛楚又让她难以启口,只是固执的摇了摇头。
怜心可是不管,自顾自的扶着冰璃,任那黑气传导在自己身上,小嘴嘟哝道;“怜心不管,姐姐若是不开心,怜心也要不开心。”
冰璃听了女孩这话,只能歉然一笑,笑得那般苍白无力,嚅嗫说道:“怜…怜心听话,姐姐没事的,公子也定不…会有事的,姐姐忍耐这一刻,便…就过去了。”
就连石门前的龙凌飞,也不再与那石门拼命死磕,转过身来看着这白衣少女,心中暗叹:这般绝美的仙子神女,宁可自己受苦,也不愿让他人可怜同情。只怕这苍茫世间,就只有在他身旁的时候,她才会放下这般矜持,接受他的关怀怜惜吧。少主啊,你又是何苦来……唉!
展秋白等人眼睁睁看着,却毫无办法,觉得那黑气倒是像在自己身上折腾一般难受,只恨自己不能分担一些这少女所承受的痛楚,他们虽然一直朦胧的感觉,这白衣少女当是个绝色美女,可是这哪里只是绝色而已啊,只怕自己以后回了天璃宫,就对那些胭脂俗粉再也提不起兴趣了吧。
就在这一刻,只听得白衣少女闷哼一声,周身黑气尽都消散,终于体力不支地倒在地上,晕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