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没有错,重阳木,宁天河曾经有一段时光里最为熟悉的一种木料。重阳木又名虎骨树,特等木料,正是制作罗盘的上好材料。
眼前的这块重阳木,色泽明黄适中,纹理细致,绝对算得上是一块好东西,竟然被摊主当作一块展览用的圆形木托,在宁天河严重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在上一辈子,宁天河跟刘一火关于罗盘学得太多了,甚至因为他具有的美术功底,按照江浙一带的万安罗盘制作方法,还自己制作了几块罗盘。
宁天河立即决定买下来,罗盘在上一辈子是玄学的重要表现形式,在这个世界,三才阵的威力已经初现,罗盘就更是锦上添花了。
他清了清嗓子,跟摆摊的年轻弟子打声招呼:“嗨,师兄,我要买件东西!”
年轻弟子一眼便看出宁天河不是什么金主,他摊上可有几件重要物品,专门候着买主来的,他问:“小兄弟哪个外师门下的?”
“道丑真人门下。”
年轻弟子马上冷下脸来,道丑真人除了吃饭睡觉,哪有什么别的干的,他的徒弟也都是歪瓜裂枣,瞅瞅紧衣打扮上还带着剐蹭,嗤笑道:“别叫我师兄,你想买什么吧?”
“我想要你放东西的这块重阳木。”
“什么?你添什么乱!”年轻弟子压下怒火:“木托子你要买,我掀起来卖个你?一边去!”
在竹市的都是鼎门弟子,不可能大打出手,年轻弟子张口一骂,很多人围过来,问清缘由轰然大笑,这傻小子有意思,买木托子这是摆明要掀场子么。
“欧阳虎师兄,我是竹绝真人门下少炎猛,听闻师兄有几块宗兽铁,家师特地让我来询价购买,用作阵物之用。”
欧阳虎脸色一喜,暗道这才是买卖来了。
他立刻起身,从重阳木托上拿起一块黑黝黝的,形似野兽的矿石,道:“到底是竹绝真人,就是识货,这是样品,类似的还有九块。每块一万灵石。”
“一万灵石啊,不算贵,十块我全要了。”少炎猛大方道。
少炎猛身旁的师弟拉了拉他,道:“不杀价了?一万灵石可是有点贵了。”他们出行的时候,竹绝只给了五块中品灵石,也就是五万下品灵石,买下来就透支了。
欧阳虎察言观色,立即道:“十块全要的话,我打个八折,八万灵石,拿去吧。”
少炎猛伸手拿出八块中品灵石,交到欧阳虎手上,收好了宗兽铁。
宁天河继续道:“老板,这重阳木我真想要!”
少炎猛瞥了一眼宁天河,问欧阳虎:“这位师弟是道丑真人门下,他要买什么,这么多人笑话他?”
欧阳虎码了码八块中品灵石放进储物袋,眉开眼笑,道:“他要买我这个木托子,你说逗不逗,好了,既然竹绝真人的弟子这么慷慨,这木托子送给你好了。”
宁天河急了,质问:“欧阳师兄,是我先开口的,你价钱还没说,就送给别人了?”
欧阳虎喉咙里低低一声吼,一股强力的精神力压迫过来,宁天河顿时觉得呼吸一滞,到嗓子眼的话又咽了回去。
“欧阳虎,你这是何意?”唐弈闪身而出,喝道。
欧阳虎觉得对方的精神力澎湃无比,至少比自己高出了四五重都不止,脸色大变,他认得唐弈,是十年前的同一批外门弟子。
他用下巴点了一下少炎猛,道:“不好意思唐兄,重阳木我已经送给竹山弟子了,你们想买,问他要去吧!”
唐弈问宁天河:“你确定要买重阳木?”宁天河坚定的点点头。
少炎猛天生有一种优越感,对宁天河道:“师弟,这块重阳木我回去还要放宗兽铁用,不能送给你了。那你要买的话,一万灵石吧。”
围观的人一阵大笑,重阳木只是在冀州不出产,在江州可到处都是,这东西不值钱,开口一万灵石,纯碎是戏弄人罢了。
“我认得你,少炎猛,你不要狮子大开口,这是鼎门的竹市,不是你安居郡少炎家的市场!你不能漫天要价!”
“一万灵石,有点高了是不,那就打个八折,八千灵石吧,你有么师弟?”少炎猛的家族习气展露无遗,看着就欠揍。
唐弈双眉浓浓挤在一处,道:“八十灵石,拿来!”
“八十灵石,你这是明抢了,这位师兄,你不能欺人太甚,这里是竹山脚下竹市,可不是你丑山的丑市!”少炎猛根本不在乎再多得罪一个老师兄。
“那你多少灵石出手吧?”唐弈双手叉于胸前,他在丑山十年,本不善于跟人打交道,对这样的富家子弟也是无可奈何。
“算了,诚心价,再打个五折,四千灵石!”少炎猛微笑道。
唐弈有些恼了,宁天河心中无奈的叹口气,道:“算了师兄,不买了。我们去一趟南方,四千灵石买一车了。”
“四千灵石,我要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传过来,少炎猛转身一瞧,是一名绝色的少女。
白小鹤伸手就从少炎猛的手中夺走重阳木托子,然后丢给他四千灵石,少炎猛愣了半天,道:“师妹要买,八十灵石就够了。”
“不用。”白小鹤都没正眼瞧他,走到宁天河面前,道:“出门不带灵石,还得我给你送过来。拿好了,你的重阳木。”
宁天河心道咱家钱不都你管么,冲白小鹤点点头,道:“那块灵玉,你们可别买,冰魄含量太低。”杨琼玉把眼睛一瞪:“你怎么不早说,眼看着我要上当!”
“没买,我早看出来了,就是逗逗那个卖假货的。”他们几人说着话,又去别的地方逛去了,
少炎猛觉得自己丢了面子,腾得火气便冲上来,道:“小子,你别走,我们出去聊聊?”他说话间,摆足了大家族的少主的气势,随行的师弟拉住他,道:“师尊交待的事情,办完赶紧复命吧,不要节外生枝。”
欧阳虎也懒懒地提醒道:“是啊,少炎师弟,丑山虽然这批只有两个脓包弟子,可别忘了,还有一个深藏不露的大师兄呢!”
少炎猛狠狠用眼睛挖了宁天河一眼,扭头走了。
唐弈拿出牛角,道:“瞧天河,三阶葵牛二尺五寸角,本白、中青、末丰,三色不失理,牛戴牛的上品啊!”
“师兄,我不懂唉,你跟我说也没有用。”宁天河耸耸肩道。
“那这重阳木干什么用的?你买回去也当木托子,做弓可是用不上这东西。”杨琼玉也不忘讽刺他一把。
宁天河神秘一笑,道:“绝对有大用处,你们想都想不到。”
白小鹤的大眼睛,又开始忽闪了,这个宁天河挺有趣的,那个三才阵,竟然让他分成三部分,真是前所未见。这块烂木头,他又玩什么花样呢?
他们四人又在市场上转了几圈,也没有发现特别要买的东西,唐弈道:“干与角,已经备齐了,胶的话丑山有现成的鱼胶,筋键这个季节不太合适,等明年春天再说吧。反正冬天也就是把弓干备出来,所有的详细工作也就等到明年开始了。”
这么说宁天河又有了一个月的空闲时间,杨琼玉与白小鹤,同时决定去丑山转转,她们都很好奇宁天河买重阳木干什么用。
到了丑山,严格提着大茶壶刚一露面,就被杨琼玉缠住了,开口就是一连串的修为难题,严格挠着脑袋,信口解释,杨琼玉听得一惊一乍,道:“天哪,原来是这样,我以前怎么想的!”
白小鹤则与宁天河在一张白布面前对视片刻,嫣然一笑道:“你不信我可以画出副阵脉络图么?”
宁天河摇摇头,说心里话真不信,这不是简单的原创难度,还有三才宇宙观的高度,白小鹤有阵法天赋不假,也不可能太离谱。
白小鹤捋起长袖,露出葱白的手臂,操起符笔,笔走龙蛇,不消半柱香,一副脉络图便展现在宁天河面前。
宁天河歪头瞧了一会儿,道:“虽然有模有样,但很可惜不是我的菜。”
“不是?”白小鹤没有停下,立即礁墨,再次画起来,第二幅脉络图又出现了。
宁天河也是疑窦丛生,白小鹤以前绝无可能见过三才阵,可她接连画出的两幅脉络图,并不是无中生有,其中一部分还是非常接近原版的。
当白小鹤笔下的第三幅图出炉的时候,宁天河伸手阻止了她,道:“这幅最为接近,不要再画了,我画给你吧。这几日看来你是真用心了。”
宁天河作为原版作者,只用半柱香便画完了副脉络图,将笔递给白小鹤:“将主脉络再加上,便是三才阵的阵样了,至于布阵物的顺序,我觉得难不住你了。”
白小鹤终于喜笑颜开,道:“那是自然,我白小鹤的布阵天赋,岂会输给你这个小子!”
宁天河心中一动,拿出当日灭绝给他的那副大归元阵,道:“年纪轻轻别吹牛,我便考你一考,这是一副什么样的阵法,你说来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