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顶上的白光忽然汇聚成一道极细的白线,直冲天际。
随后,白光忽然大盛,那天白线忽然像一扇门一样,把整个天空给打开了,我看到里面的是无穷无尽的光,如恍惚的湖面一样颤动不已。
这一刻,所有的信徒都朝着那道光跪拜了下来,所有的枢机主教,连教皇也离开了椅子,匍匐在地上,唯有一个人例外——恺撒·博尔吉亚。当然,还有我们。
他直直朝我走了过来,我看了他一眼。
他轻轻地说道:“我原以为,给你们找麻烦,仅仅是我这个老父亲糊涂的私欲,没想到,还真是神界的命令。”
我一撇嘴,道:“他若是把我逼急了,我可顾不上你,跳起来就要给他脑袋上来一家伙。”
恺撒微笑道:“那你肯定打不中他。你别小看他,作为神在世间的代言人,他可不容易死。”
我不满地别过头,看着天上,问:“那是什么?”
“那个啊……”恺撒道,“来头可不小呢,那可是大天使之一的加百列。看来,我们的天庭大圣,要惹麻烦了。”
加百列?大天使加百列?她来干什么?
我看到那光芒之中,模模糊糊地出现了一道身影,准确的说,那不是影子,而是——光!比一切光都要明亮的光,硬生生地勾画出了一个人形出来。
她身后的光芒慢慢暗淡,她的身体也慢慢浮现出来。
看清了她的样子,我心底不禁惊呼一声,美女!
一头如雪的银发,无风自舞,她的眼睛湛蓝,如宝石般光滑圆润,莹白的肌肤,高挺而秀气的鼻梁,下面是一张殷红的小嘴,背后是三对洁白的翅膀,随意的长袍披在身上,露出纤细的手臂和整条大腿,身型妙曼,但是却有着一种圣洁而不可侵犯的美感。
她慢慢地降到了地上,落在了教皇的身前。教皇一动不动,头也不敢抬,我甚至看得出他的身体微微颤抖。
加百列轻轻说了一句:“神最忠诚的仆人,请你起来,除了神本身,世间无人值得你如此虔诚。”
说罢,她就不再理教皇,转过头来,看着我,和恺撒。
教皇爬了起来,低声下气地道:“天使来此,是有何圣谕要传达么?”
加百列不回答,而是把目光,从我身上,转移到了恺撒的身上。
我低声对恺撒道:“惨啦,我跟你站在一块,岂不是洗不清、黑定了?”
恺撒微笑道:“她看不出我。”
但他仍是神情倨傲,回盯着加百列,没有半分基督徒的样子。
教皇紧张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加百列,低声道:“天使……那是我的儿子,请天使饶恕他,他只是一个仍然迷茫的孩子。”
加百列忽然微笑,道:“只有神才值得跪拜,只有神才有资格饶恕。”
教皇一愣,一下没说上话。
加百列的目光再次回到了我的身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显然,这话是问教皇的。
教皇回答道:“这些都是,外来的异端,说要去往神界。我今早收到了神界下来的旨意,要我立刻处决他们。”
“旨意?”加百列疑问道,“谁给你传的旨意?神吗?”
教皇犹豫了一会儿,才答道:“是天相。”
“梅丹佐?”加百列沉思了一会儿,忽然张开翅膀,以肉眼不可度量的速度,飞到了我的面前。
哇,美女姐姐就在我的面前……
“阁下要去神界?有何贵干?”加百列问我道。
我吞了吞口水,答道:“呃,这个,我们受大天使拉斐尔的邀请,去往神界,想要求见耶和华神。”
“哦?”加百列的眉毛微微一扬,道,“你……就是天界新任的大圣?”
我点了点头,道:“正是我。”
加百列似乎审视了一下我,忽然笑道:“大圣法力如此高强,竟然受制于此,实在是委屈啊。”
我有些无奈地道:“我来求见神,总不能把他的钟爱之地弄得一团糟吧?”
“感谢您的友善。”加百列客气地与我说了一声,转过身去,对教皇喝道,“你好大胆!”
教皇的身体猛然一抖,低下了头。
加百列道:“你们知道这是谁?这可是东方仙界度厄大圣,天庭的大人物!凭你们这点人,这点法力,如何困得住大圣?”
“可……这是……”教皇低声辩解道。
加百列立刻转过头来,对我说道:“大圣,此间误会,还容我像您澄清。从东方进入我界,须得经过‘神之荒原’,荒原上正是如今,神与魔最大的战场,撒旦在那里陈兵百万,战况十分惨烈,法力一般者绝无可能通过。昨日,神界收到讯息,说有几名东方散仙求见,是以,梅丹佐作为天国的宰相,与几位炽天使讨论后,认为这所谓‘几名散仙’,乃是假的,一定是魔界的细作。因此才会发出诏令,让教皇立刻裁决。”
我道:“我自称‘东方散仙’,是不想在这里暴露了身份。”
加百列笑道:“可以理解。但大圣也未免太过小心。如果我们知道是大圣驾临,岂有不列阵欢迎之理?今日一早,我就收到了耶稣的讯息,让我下界一趟。若非耶稣知晓此地之事,大圣今日可如何收场?”
我叹了口气,道:“说不得,也得闹上一闹了。只是,这却叫神界不好看了,到时候,神界会不会还列队欢迎我,我可不知道了。”
“呵呵,”加百列微微一笑,道,“大圣说笑了。大圣永远是天庭的座上宾,今日之事,是我神界不对。请大圣随我去神界,我一定教梅丹佐亲自向您道歉。”
“谢谢啦,道歉就不必啦,”我一挤眉毛,笑道,“只要……你答应我一个事情,就好了。”
加百列道:“哦?请讲。”
我凑到她耳边,道:“大天使,你真漂亮。以后我叫你美女姐姐可不可以?”
这一瞬间,加百列的脸愣住了。
我仿佛在她脸上,看不到一丝圣光。
但是下一刻,她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她看着我,微笑了起来,道:“大圣可真会开玩笑。”她的此时的表情非常自然,让我反而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能红着脸回答道:“不……不行吗?那还是让梅丹佐道歉吧……”
“我没说不可以啊。”她神秘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