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叫抢酒呢?”岐伯说道,“喝酒的事,能叫抢么?这叫拿!”
我拿出七宝妙树,作势就吓唬岐伯。岐伯连忙跑到了赤脚大仙身后。
赤脚大仙笑道:“大圣,不要动怒。不过是一壶酒,算不得什么。”
我说道:“这厮喝了酒,天王老子也不放在眼里,哪晓得他会去搞出什么事来?”
赤脚大仙道:“这老儿确实是有些放浪,人却还知轻重,大圣还是饶过他吧。”
我看看岐伯,道:“哼,既然大仙说话,那我就看在大仙的面子上,放过你这次!”
岐伯一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喝着酒道:“切,我这么许久没喝了,此时喝一点,又算得什么?”
我也不理他,与赤脚大仙闲聊了几句,大仙也有事,就与我辞别了。
等得大仙离去,我才对岐伯道:“你酒鬼能不能消停消停?”
岐伯道:“呸,你懂个屁!老夫这是在帮你呢!”
“帮我?”我讥讽道,“你喝成个醉猫,到时候去把凌霄宝殿拆了,再叫玉帝拿了,也叫帮我?”
岐伯冷哼一声,摊开手给我看,道:“你看这是什么?”
我看他的手中,乃是几个小小的光点,这光点似乎有生命,在他手上慢慢蠕动。我问道:“这是什么玩意?”
他道:“这可是赤脚大仙的独门宝贝,瞌睡虫!”
我嗤道:“瞌睡虫,这算什么东西?你晚上没酒喝,失眠么?”
岐伯看着我,嘿嘿道:“你这后辈,全无甚学问!这瞌睡虫,可不只是睡觉这么简单!”
岐伯喝了一口酒,摇头晃脑地道:“这瞌睡虫,自然是可以让人睡觉的,但是厉害之处,一在于,无论这人法力多么高强,只要还未成混元大罗金仙之境,就定能叫他睡着!”
我听岐伯这么一说,皱眉道:“一定能睡着?这么厉害?”
岐伯笑道:“还不止于此呢!这瞌睡虫乃是天地奇物,不属三界内,脱离五行外,可解百毒!管你中了什么毒,让瞌睡虫给你睡上一觉,也得解了!”
“我擦!”我惊叹道,“这么厉害!你怎么弄来的?”
岐伯嘿嘿一笑,道:“这么嘛,自然是……拿,拿来的!”
我斜着眼看看他,道:“好一个‘拿来’。”我看他八成就是刚才在赤脚大仙身上乱摸时摸来的。
岐伯道:“有什么要紧?这瞌睡虫他还不知道有多少只哩!我才拿了这么四只,不过九牛一毛,算什么数。”
“什么你都拿,准提道人八德池里的金鳌,也教你钓了几只去炖汤喝了罢?”我说道。
岐伯正喝着酒,一惊之下,喷出了几口,道:“你怎地知道?”
我笑道:“你贼性不改,我不过以理度之罢了。”
岐伯哼哼唧唧地道:“我不过是……研究药理罢了,金鳌的壳,可是上等的材料。”
我也不跟他瞎论,便拉了他,带上室火猪和千里眼,就要去北海,寻烛龙大神。
才走了没几步,室火猪问道:“大圣,咱们不先去找关圣么?”
我一愣,道:“我都忘记了。走走走,咱们去接他去。”
于是室火猪拿出星图,便要往室宿传送。
正当此时,忽然天外传来一声喊:“大圣!”
声音清脆明亮,有如童声。我朝那声音看去,一道火红的身影飞快朝我们飞了过来。
那身影到了我面前,鞠了一躬,抬起头来。
我一看,来人唇红齿白,皮肤白皙,脸上稚气未脱,乃是一个极为俊秀的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
我看看他,问道:“你是何人?”
他答道:“我是观音菩萨坐下,善财童子,观音遣我与大圣同行,协助大圣。”
善财童子?我皱了皱眉头。是了,当时观音说她对佛界遭劫早有预感,是以派善财童子调查,此间还有许多不明之处,由于走得匆忙,也未请观音说道清楚。
想来,观音派善财童子来,一是要把事情与我们讲明白,二是那调查祸乱两界的黑袍人组织。
我说道:“原来是你啊。我们也有事情找你呢,走的时候,有些事情没教观音弄清楚,你来了正好,我正要与你问个明白。”
善财童子笑嘻嘻地,面上一副童真,道:“大圣请问吧。”
我道:“之前,仙界地囚星与宁封子遇害,两人在仙逝前一日,都与你见过,这是为何?你一个外人,怎地……”
善财童子脸上露出惊讶,道:“大圣,你说什么?我没去见过他们二人啊?”
他这么一说,反倒让我一愣神,道:“你……说什么?你没见过他们?为什么他们二人都说,你先前找他们去问了那‘血魔杀生大阵’一事?”
善财童子道:“大圣,你说哪里话?我来仙界后,毫无头绪,到处走访,问遍了海上散修,五老八仙,具无任何头绪,方才接到菩萨传信,叫我来寻你,助你一臂之力呢!”
我讶道:“果真如此?”
善财童子道:“大圣不信,可去随便去问。”
我沉吟一会儿,道:“这么说来,去问地囚星与宁封子的,另有其人咯?”
善财童子道:“大圣,小神不知。但是小神自进入仙界以来,从未见过地囚星与宁封子二位。”
我点点头,道:“知道了。”
我看了看千里眼,千里眼似乎在想着什么。
我又对善财童子问道:“那么,善财童子,菩萨叫你来相助于我?却是何说道?”
善财童子道:“菩萨说了,大圣所寻之事,与佛界息息相关,我佛界不可坐视不管。佛界内部,由药师王佛负责,这与仙界沟通之事,便教菩萨做了。菩萨本人抽不开身,是以叫我来,供大圣差遣。”
我点点头。
我看了看善财童子的模样,他头上与四肢皆带着金属的头箍镯子,让我似乎有些眼熟,忽然想道,这善财童子,不就是红孩儿么?
善财童子见我上下打量他,脸上露出惊慌来,问道:“大圣,你这是做什么?”
我看了看他,问道:“你便是红孩儿?”
善财童子道:“大圣知道,这是我俗家地名字。”
我点头道:“厉害,厉害。”
善财童子奇道:“大圣,你说什么?”
我说道:“你厉害啊!你那三味真火,听说了不得呢!”
善财童子有些腼腆地道:“嘿嘿,不过小道,大圣何必放在眼里。”
我说:“哪里是小道,我可被这火烧过的。”
善财童子讶道:“大圣被烧过?”
我说道:“可不是么,太上老君把我丢进八卦炉里,用三味真火烧了两千年呢,哦,准确的说是两千日。”
善财童子瞪大了眼睛,似乎是不信,道:“这怎么可能?三味真火,焚人精、气、神,只要未成至圣,谁也受不了许多时候,大圣怎地就被烧了这么久?”
我无奈地道:“没办法,那时候我没知觉。”
善财童子满脸不信,似乎仍要问,但我却觉得此间事情不便与他多言,于是抢先道:“我说,你最奇怪的,不是会了这天地至奇的三位真火,而是……”
善财童子问道:“而是什么?”
我笑道:“你父亲不是头牛么?怎地生出你来,却是个人?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