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
“谁在叫我？”我睁开眼睛，发现躺在床上，感到迷惑不解。
夏月芽坐在床边，见我转醒挺高兴：“没事了吧！”
看见房里亮着电灯，我觉得有点奇怪：“发生什么事了？天都黑了吗？”
“午后你去打捞尸体，不知什么原因溺水了，我见情况不大对劲，鼓足勇气跳入江里，努力把你救了起来。虽然是我救了你，你也脱离生命危险，但是睡到现在才醒。”
经过夏月芽提醒，我又想起捞尸过程，当前还是一阵后怕。
那些硬邦邦的干尸，似乎有了生命一样，还会抓住我的身体。
我回忆着捞尸的情况，不能想起溺水后的细节，出于好奇询问夏月芽：“你真的会游泳？”
“我是这座城市的主人，从小就在江边长大，游泳只是小菜一碟。”
我严肃的点了点头，察觉浑身上下光溜溜的，红着脸庞看向夏月芽：“夏……夏大美女，是谁脱光我的衣服？”
“我和杜姐送你回来，放在这张睡床上面，是我隔着被子脱下你的衣服。”夏月芽脸不红心不跳，根本没有当成一回事。
夏月芽口中的杜姐，同样是海事局的人，三十多岁还没结婚，不是长得不好看，而是眼光太高了。
她们的关系很好，既是同事又是朋友，送我回来并不意外。
夏月芽脱下我的衣服，那她看过我的身体吗？
发现我在思考问题，夏月芽抬起手掌拍下，不轻不重拍在我的胸口：“不准傻笑，严肃一点。据说你的水性很好，为什么会溺水呢？”
我认识夏月芽不算久，但是早已把她当作朋友，肯定不会隐瞒她的，抓住重点说了几句。
听到不可思议的事情，夏月芽很久不能平静，双手抱胸来回走动。
在这安静的氛围里，我想起一件重要事情：“六具干尸在哪里？”
“江里漂来六具干尸，引起各个部门高度重视，为了更好的保存尸体，暂时由殡仪馆带走保管。”
“哪些部门引起高度重视了？”
“具体哪些部门，现在说不清楚，刚才杜姐打来电话，声明六具干尸是古董，会有考古人员调查研究。”
看见我没有反应，夏月芽继续提问：“你接触过几具干尸，认为它们从哪里来的？”
我躲在被窝里面，迅速穿好衣服，一骨碌跳下睡床：“墓穴中来的！”
“这就奇怪了！”
“哪有什么奇怪的？”
“干尸并不奇怪，但是在你捞尸期间，出现了奇怪的现象。”
“什么奇怪的现象？”
“当你接触干尸的时候，天上飘来许多乌云，随后又是狂风大作，没隔多久电闪雷鸣，一场雷阵雨洒落下来，像要阻止你打捞尸体。”夏月芽倒吸一口凉气，明显捕捉到诡异气息。
回忆捞尸过程，的确十分诡异，险些要了我的命，幸运的是我还活着。
关于某些吓人的细节，不能让夏月芽知道，否则她会害怕的。
“这些都是自然现象，刚好发生在捞尸期间，你也用不着大惊小怪。”
“但是别人……”
“别人是在添油加醋。”我打断夏月芽的话声，找到较好的理由敷衍她。
夏月芽眨巴着双眼，不大相信我说的话。
避免引起更多麻烦，我不得不扯开话题：“我的肚子饿了，先去外面吃饭。”
“我请你吃吧！”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应该我请你才对。”我不喜欢占小便宜，更不想让夏月芽破费，只好找个借口请她吃饭。
见我很有诚意的样子，夏月芽不再争着请客，等我穿上鞋子过后，和我一起离开出租房。
第二天上午九点钟，出租房来了四个人，除了夏月芽是熟人，另外三人从没见过。
三人都是考古人员，因为干尸来到本市。
为首的老人叫黄连山，年龄接近七十岁了，从事考古四十多年，工作经验相当丰富。
另外两人比较年轻，目测只有三十来岁，男人名叫周永好，女人名叫金香玉，正是黄连山的助手。
大家认识以后，黄连山不再拐弯抹角，开始了解捞尸的情况。
考古人员尊重科学，决不轻信鬼怪邪说，我只好避开敏感的话题，认真说出捞尸过程，隐瞒了邪门的事情。
时间来到十一点钟，黄连山掌握了捞尸过程，说出一项神圣的任务。
我捞起的六具干尸，是从上游漂下来的，避免还有干尸出现，必须找到它们的老窝。
黄连山等人研究过干尸，断定它们来自墓穴，并且这座墓穴挨着大江，可能位于江边某座山上。
黄连山要召集八名队员，除了我和夏月芽以外，剩下的全是考古人员，将在午后沿着大江搜索，尽力找到那座墓穴。
干尸事件非同小可，就算相关部门不给钱，我也会尽一份力量，况且黄连山亲口承诺，事成之后给我五千块，所以我爽快的答应了。
转眼就是午饭过后，黄连山六人带上装备，开车接我到了海事局，简明扼要交待几句，随我走向壮阔的大江。
我们一行共有八人，分别乘坐两艘冲锋舟，沿着大江两岸缓慢上前，认真观察陡峭的崖壁。
四十分钟过去了，冲锋舟靠近一座大山，这里崖壁高达几十米，上面出现许多洞穴，某些洞穴位置较高，某些洞穴挨着水面。
“你们快点看，那边有东西。”夏月芽指着江面，提醒大家一声。
冲锋舟上共有四人，包括我和夏月芽，以及黄连山和周永好。
我们三人抬头看去，看见水里漂来一物，目测像是一具干尸。
黄连山打起十二分精神，目不转睛盯住江面：“快点把船开过去，近距离才能看清楚。”
我提升冲锋舟的速度，很快靠近江面的漂浮物。
的确又是一具干尸，沿着江水缓慢漂下。
我拿起长长的竹竿，听着黄连山的叮嘱，钩住干尸的手臂，拉它过来拴在船边。
黄连山盯住干尸，足足审视几十秒钟，抬起脑袋望着江面：“观察这个地方的水势，干尸是从岸边漂出来，顺着急流漂向江心。”
由于江底并不平坦，水的流向比较明显，可以辨别干尸来自哪里。
在没任何提醒的情况下，我将冲锋舟开向崖壁，好让大家近距离观察。
“小田，船开慢点，这些洞穴值得注意，或许干尸就在某个洞里。”黄连山指着崖壁上的洞穴，脸上浮现兴奋神色。
夏月芽清理一下嗓子，表现出很有兴趣的样子：“黄教授，我不是怀疑你的判断力，干尸真在某个洞穴里面吗？”
黄连山伸出枯瘦的手指，摸了一下干尸的头顶：“我的手指上面有什么？”
“没什么啊！”
“我能断定干尸来自这里，绝对不是胡乱猜测。有些东西肉眼看不见，但它存在现实当中。”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平白无故想到捞尸过程，深深看了黄连山一眼。
“我们研究过六具干尸，发现它们身上有石灰岩粉沫。你们看一看崖壁，恰好就是石灰岩，说明干尸的老窝在这里。”周永好接过黄连山的话，特别自豪的补充两句。
“每个行业都有它的魅力，只要你的观察足够仔细，就能发现许多微妙的东西。”黄连山意味深长的说道，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崖壁。
崖壁上面很多洞穴，大小参差不齐，高矮并不统一，反正像张开的嘴巴，可以吞噬人的身体，也能吐出人的尸体。
这片区域江水滚滚，波涛冲进水面的洞穴，发出一片怪异的响声，仿佛咀嚼骨头的响声。
“小周，注意观察水面的洞穴，看看有没有干尸冒出来。”黄连山的话声响起，总算打破凝重的气氛。
“黄教授尽管放心，我会观察每个洞穴。”
“那里有具干尸！”夏月芽忽然尖叫一声，指着十米开外的崖壁。
崖壁与水交接的地方，有个成人高的洞穴，阵阵波涛涌入洞里，然后快速退了出来。
伴随一次波涛入洞，随即带出一具干尸，浮浮沉沉漂在江里，却没逃过夏月芽的视线。
黄连山站起身来，盯住灰暗的洞口：“小田，马上开船过去，捞起这具干尸；小周，锁定那个洞穴，好让大家展开行动。”
接到黄连山的命令，我开船靠近干尸，从容的将它拴在船边。
周永好记录了洞口的形状，又用相机拍下几张照片，接着拨通队友的手机，催促他们过来汇合。
看见大家兴致高涨，我的情绪有点激动，耐着性子坐在船上，一边等待其余队友汇合，一边观察形似嘴巴的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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