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中,我竟看到杜九如背对着我双膝跪在地上,两只手各自托了一只白色的蜡烛,她面前背对着她站着的是一个身材消瘦的男人,手里还拿着一把皮鞭!
玩虐?杜九如是一个这么随便的女人?
那她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碰她几下都差点吃了我,我呸!
我忍不住啐了一口。
“什么人?!”一道厉喝响起,我就看到杜九如冷着脸转过了头,吓得我赶紧转身就跑,我这一跑引动了窥天符的气息,镜子上的景象就消失一空。
“你怎么跑这么快?问到了?”我一口气跑下楼就被武宣抓了个正着。
“先把钱给我。”我瞥了他一眼。
“给。”他从兜里掏出钱包,打开之后除了一些软妹币之后就只有两张黑色的钱币,他肉疼的递给我了一张拿出手机低下了头:“快说号码。”
“我劝你还是算了,你知道我在上面看到了什么吗?”我接过冥币看了一眼装进兜里苦笑道。
“什么?”他不由一愣。
“她跪在包厢里举着两根蜡烛跟一个男人在玩虐呢,估计这会儿已经玩嗨了。”
“什么男人?长什么样?”武宣激动的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你怎么这么关心那男的?”我不可思议的看向武宣,心里不由在想不会是杜九如抢了他的男人吧?
“你快说,那男人长什么样?我再给你十万!”武宣丝毫没有注意我的表情连忙催促了起来。
“我很想挣你的钱,可是我真没看见,就在二楼拐角,你去抓现行不就行了?”我白了他一眼就向门外走去,她这店里有监控,要查到我并不难,我可是知道杜九如的脾气不大好,还是先走为妙,至于查那个煤老板的事儿还是以后再说吧。
“你……唉!”武宣也跟着我向门外走去。
“窝囊废!”我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大爷的你给我站住!”武宣怒气冲冲的喊道。
“我站住了你也是窝囊废!”我笑眯眯的回头,手已经握住了包里的降魔杵,只要他对我动手,我立刻就给他一家伙送他回老家!反正我算正当防卫阴司也没法追究我。
不是我想惹他,实在是我不想和鬼差有任何交集,我也看出来了,这货是缠上我了,既然是这样不如索性一了百了,也正好杀鸡儆猴。
我这人就这样,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我……我……”
“窝囊废!你不去抓他们现行跟着我算怎么回事?”我继续笑眯眯的道。
“你……哼!”武宣气鼓鼓的用手指了指我转身走回了酒吧内。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去抓现行,不过这都和我无关了,我回头看了一眼酒吧上空,发现这一刻酒吧上空的阴气浓郁的吓人,我赶紧摇了摇头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回到医馆我先从办公桌里拿了些冥钞在门口一边唠叨着破财消灾一边点燃,然后才在客厅舒服的躺了下来。
我确信,烧完了这些冥钞就能躲过杜九如的查找了。
打开电视,一则新闻吸引了我。
“昨天,临城某中学体检发现一女生怀孕将近七个月,女生羞愧之下跳楼,跳楼当天该女生着红色风衣……”
“我日哦,现在的学校都成这个样子了?穿红色风衣跳楼,十有八九得变成厉鬼吧?啧啧,可惜了……”我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道。
“你说的很对。”一道阴冷的声音忽然在我背后响起,我连忙转头看去差点吓得一跟头栽地上。
我身后不知何时竟然站了一个穿着大红色风衣的女孩儿,身上的怨气厚重的骇人!
我瞥了一眼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又看了看电视顿时皱起了眉头:不对,她是昨天跳楼的,就算是要变厉鬼,起码也要三天啊,怎么今天就变成厉鬼了?
“帮帮我。”女孩直勾勾的看着我,看的我心里有些发毛。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我迟疑了一下道。
“帮我把孩子打掉。”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
“可我的收费不低,你……”
“够了么?”她毫不犹豫的拿出了一叠冥币,我看了一眼少说也得有一两万的样子这才点了点头:“够了,楼上请。”
上了楼我这才想起那晚我这里被苏荣找人泼了大粪,什么药材家伙式都被毁了,我犹豫了一下:“姑娘,明天行么?我这里药材和器具都不能用了,明天我去进点货你再来……”
“不行,我等不及,我不是听说你单凭手法就能打掉吗?”她脸上有了焦急之色。
“你听谁说的?”我不由一愣。
“我不能说,你做不做?”她的声音阴沉了起来。
我不由皱起了眉头,厉鬼的情绪是最不可捉摸的,万一我拒绝了她对我动手的话……
虽然我不太怕她,可是现在我手里除了窥天镜和那个降魔杵什么玩意儿也没有啊?
不行,吃饭家伙重要!
我立刻点了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对你的损害有些大,没有药物调理的话……”
“我不在乎!你快点!”她一把将手里的冥钞甩在了桌子上。
“那你请。”我赶紧作势打扫了一下医疗床示意她躺上去。
她乖乖的躺好之后我泛起了仇:报道上说她肚子的胎儿已经七个月了,七个月就能存活了,按照她身上此刻的怨气看来,这孩子一出来也绝不是个省油的灯,我这里刚好又没东西控制它了……
不行就在她肚子里弄死这个胎儿再让它出来!
我一咬牙做出了决定。
“快点,我赶时间!”她冷冷的催促道。
“赶着投胎?”我连忙挽起袖子一边开始推拿一边试探道。
就好比阳间的法律规定怀着胎儿不能离婚或者不用坐牢一样,阴司的律令也规定了怀着胎儿不能投胎,我下意识的认为她是要去投胎。
“不,我赶着去杀人!”她咬牙切齿的道。
杀人?我的手不由一顿。
“那你也不用打掉胎儿呀?”我忽然有些不想管她的恩怨了。
“那个不愿意承认我的男人虽然坏,可是孩子无辜,我杀了他一定会被鬼差判刑,我不想孩子跟着我受苦。”她忽然叹了口气。
“你知道的挺多,谁告诉你的?”我好奇的道。
“这你不用管!”
“那你可知道,孩子才七个月,出来后存活的几率不大?与其这样……”
“它不会死!”她冷声道。
“你怎么知道?”我瞥了她一眼。
“我就知道!别废话,快点!”
“好,好,有点疼,你要小心着点。”我开始对她肚子里的胎儿下死手了,没办啊,虽然它无辜,可是沾染了它妈那么多怨气,出来之后会死更多无辜的人。
尽管我收了钱这罪孽算不到我头上,可是平白枉死的那么多人也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啊!秦寿,你混蛋啊……”我对胎儿动手,她疼的吼了起来。
“你怎么骂人呢?”我有些不快的瞪了她一眼,我要弄死这个鬼胎不是为了更多的人么?我招谁惹谁了我?
“我……我不是说你,我说那个坏男人……”
原来还有坏男人叫秦寿?果然很秦寿。
我不再和她搭话专心致志的推拿起来。
这世界很公平,讲究的是因果报应,那个男人搞大了她的肚子不愿意承认她和孩子的存在活该被她弄死,这和我无关。
“啪嗒!”
一道轻响,一个全身黑气,巴掌大小的婴儿掉了出来,她脸色惨白的坐了起来:“怎么样?”
“果然没能活。”我瞥了一眼那一动不动的婴儿假装叹了口气,我不想它活,它怎么活的下来?这不开玩笑么?
然而,让我有些意外的是,她只是瞥了一眼那婴儿就站起来向门外走去,走的无牵无挂。
我忽然觉得她口口声声的说孩子无辜都是假的,起码,孩子没保住,她也得表示一下伤心和愤怒吧?我甚至已经做好了要被她大骂的准备。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说的,也许就是她吧?
我叹了口气准备下楼去洗手。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我刚走出门,门外就传来了一道尖利的嘶吼,我赶紧伸出头去看,这才发现她已经被武宣用勾魂索锁了,正拉着她向外走。
“不是我不放过你,实在是阴司律令不可违背,愿你下辈子能投个好胎吧。”武宣回头瞥了她一眼看到了我,眼神中尽是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我不服!凭什么他还能好好的,我却不但死了还要背负骂名?我是被他害的,为什么不能让我去报仇?这不公平!不公平!”女孩嘶吼道。
“不,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武宣叹了口气。
“那什么时候到?”女孩一愣。
“不知道,兴许就在下一刻,也兴许是在下一世。”
“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他还是他吗?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我要让他现在就死,不得好死!”女孩咬牙切齿的道。
“阴司律令……”
“阴司的律令不公平还叫什么律令?我恨!我恨阴司不公平!我恨老天不公平!我……”
听了她的话,我心里不由叹了口气,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说的多好啊!如果阴司的令也像她说的一样报应立刻就到,那这世上应该会少许多坏人吧?
“上路吧。”武宣不等她说完,一挥手就打开了一条灰蒙蒙的通道将女孩丢了进去。
“庄重,你了解阴司,即使他活到了寿终正寝在下面也要经受炼狱之苦,我还是那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武宣见我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不说话叹了口气道。
“不必和我解释,什么时候报是你们的事儿。”我轻哼了一声便直接向着卫生间而去。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武宣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我不由皱起了眉头,之前在酒吧,武宣给我的感觉就是不太着调,可是现在看起来却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样子,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呢?
“什么人?”我还没走进卫生间武宣的声音就忽然传了过来,我赶紧向门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