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这个传说,意思是常于回来报仇了。只是五百年前的一个人回来报仇,听上去确实感觉有点像吹牛,所以我问姐姐:“既然说常于回来报仇,那么常于在哪里,难不成是鬼?”
姐姐解释说:“我知道这传说,是因为五百年前,我们的先祖也参加了围攻常于的队伍,而且是重要的领导人之一。常于死后,留下一只强大的千年蛊虫,这只蛊虫被封在了五毒瓶里,由我们的家族保管。”
说到这,我突然联想到老爸给我留下的瓷瓶,我问姐姐:“常于留下的千年蛊虫是不是装在老爸给我留下的瓷瓶。”
“正是,当年我娘担心千年蛊虫被坏人所夺,所以让父亲带走了。”
“原来还有这样的缘由。”
“目前情况看,很有可能,有人操纵那只千年蛊虫出来害人了。”姐姐又沉思片刻说,“我现在知道幕后黑手从溙国买来的黑巫术是什么了。”
“是什么?”
“上面记载的一定是黑蛊术,因为像这种具有千年功力的蛊虫,一般巫师的巫术根本掌控不了它,要控制驾驭它,必须依靠黑蛊术才可以,而南疆的黑巫术基本上绝迹了的,所以只能从溙国换回来的黑蛊术,才能驾驭千年蛊虫。”
我问姐姐:“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对付黑蛊术。”
姐姐说:“黑蛊术虽然厉害,但受操纵的始终是虫,眼下只能先用农药‘敌百虫’杀一杀,只要杀死村周围的受控制的毒虫,那么村里暂时应该没有大问题了,尽管这有点治标不治本,但也是目前唯一能用的办法。”
按照《小木笔记》记载,巫师只能操作蛊王虫驱使毒虫,而不能直接驱使毒虫,就像小木炼的蜜蜂蛊,她先控制住蜂王,然后再通过蜂王对整个蜂群进行控制。从这角度看,消灭蛊虫有两种办法,最好的办法是直接杀死受控制的蛊王虫,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另一种是杀死毒虫群落,让蛊王虫成为无兵之将。不过后一种办法只能起到缓解的作用。其实,蛊王虫厉害与否,不仅和本身的毒素有关,还和控制力有关,越是强大的蛊王虫,可以控制的毒虫区域越大,比如小木的蜜蜂蛊,可以控制方圆十公里内的蜜蜂,至于千年蛊虫,估计能控制方圆百里的毒虫群。
很快,村长从村中的农户家中收集了许多农药“敌百虫”,外村人也给我们送来了许多。我们把这些农药兑水后,在全村喷洒。为了避免农药毒到人,我们还把村中留下的人都集中到了一个开阔而通风的地方,政府救灾队为他们搭了临时的帐篷。
做好安置,政府的救灾队开始喷洒农药,经过一天农药喷洒,整个村子弥漫的是农药的味道,就像一个毒药罐,按照姐姐的理论看,毒虫无论怎么厉害,也没有现代科技厉害。
就这样过了一个晚上,奇迹竟然发生了。这一夜,整个小村在农药的臭味中静得可怕,不过值得高兴的是,那晚没有人再暴毙了,大家总算稍微松了口气,所谓的诅咒,也不是不能破除的。
第二天早晨,等我们再次进小村检查时候,大家都惊呆了,只见小村的道路上,屋中,遍地死满了虫子。蜘蛛、蟑螂、蚱蜢,毛虫、吸血虫……薄薄堆起来一层,这是我有生以来,最多一次见过虫子,真没法想象这小村子竟然是虫子的乐园。不过,我也充分认识到蛊术的厉害,巫师靠蛊术召集这么多虫子攻击一个村子,就像掌握着一只神秘的自然界力量,可以杀人于无形。
姐姐对这大好情况却没有半点的愉悦之情,她低沉着脸,吩咐村民把毒虫打扫干净,然后埋起来。我本建议不用埋,直接烧掉,这样彻底清除,可是小木拉住了我,悄悄和我说,没见到姐姐一脸不高兴么,要我什么也别说。我真不知道姐姐为什么不高兴,事情搞定,理论上该庆祝才是,毕竟我们救了很多人的生命。后来,小木说,我的想法太狭隘,在巫师的眼中,众生平等,人是一条生命,毒虫也是生命,只不过巫师由于责任的原因,很多时候,不得不选择牺牲毒虫,来保护人类。客观点说,其实这些虫群也是受害者,它们自由自在生活在山里,并不会害人,但迫于蛊虫王的威势,不得不听蛊虫王的号令。
听完小木的话,我的心情也有些沉重,虫群是这样,人类何尝不是这样呢,大多平凡的人,只想自由自在地生活着,并不想伤害谁,可一些暴君却驱赶着他们走上了战场,成为一个个无情的杀人机器,最终又被其他人杀掉。如果要谴责,我们该谴责暴君,和这些无辜的被利用的人有什么关系,同样道理,这些死去的虫群,也不过被利用的无辜者罢了。从这个角度看,确实让人哀伤。
村民虽然不理解姐姐的心情,不过还是按照姐姐的吩咐,把死去的毒虫收集起来,安葬在村子里的后山。做好这一切后,姐姐对村长说,现在村里安全了,为了避免同样的情况再发生,姐姐建议村子要注意村中的卫生,苗头不对立刻打杀虫药。村长专心地听取了姐姐的意见,说姐姐是他们的救命恩人,要好好答谢姐姐。姐姐说这是份内之事,答谢就免了,毕竟现在幕后黑手还没找到,如果真要答谢,就让她到祭坛内的神殿看一看。村长开始有些为难,后来说,他去和祭师商量看看,希望祭师能答应。
听了姐姐的话,我问小木,神殿是什么?小木悄悄和我说,神殿一般是供奉着民族图腾的地方,祭师在节日时候祈祷用的,其实很普通的,不过,由于信仰的原因,族人把神殿看做最神圣的地方。这有点像三教的圣地耶路撒冷,在一般人眼里,他只是一座普通的城市,但是在信徒眼里,他是朝圣之地,需要跪拜着前行的圣地。
我好奇地问小木,既然是普通地方,有什么好看的,小木笑了笑,说她也不知道,姐姐想去看看,自然有姐姐的道理。幸运的是祭师同意姐姐到神殿里看一看,不幸的是只能我姐姐一个进去,其他人都不准入内。对于这个决定,我实在有点气愤,一个破地方,竟然还不让我们进去。
说它破地方,是很客观的评价,那所谓的神殿,根本不像我心中所想那么气势恢宏,它只是祭坛后一间很不起眼的石屋子,破破烂烂,长满青苔。如果不是有人提醒我,我真无法想象那是神殿。
当时,只有我姐姐和祭师一起进了神殿,把我和小木丢在神殿外。
闲着没事,我问小木:“下一步姐姐打算做什么?”
小木想了想说:“目前这个村的毒虫解决了,但是有几个问题还没有解决。”
我问:“什么问题?”
小木说:“不确定下蛊者处于什么目的给村民下蛊,他会不会转到其他村继续下蛊;这个村子里的蛊虫并不是特别多,如果是千年蛊虫,那么百里之内的蛊虫集中在小村,小村情况一定比目前严峻,我们还无法证明先前的推论;这次没有见到白蜘蛛,所以这次的幕后黑手可能不是姐姐一直追查的人。”
小木的话有几分道理,但分析问题确实不是我强项,所以我只能等着姐姐神殿出来,再询问情况,毕竟姐姐的想法比我和小木周密许多。
我和小木还没等到姐姐出来,我们突然听到神殿里一声痛苦的惨叫,我和小木都吃了一惊,不知道神殿里为什么会传来惨叫。我和小木担心姐姐,所以也不管神殿是否能让我们进去,我们就一股劲往里面冲。
我们冲进神殿里,神殿里点着豆大的油灯,非常灰暗,我一不小心摸到石壁,石壁潮湿冰凉,脚下的石阶很滑,一步小心就有摔倒的危险,我和小木小心翼翼地走在石阶上,喊着姐姐的名字,可是整个神殿里只有我和小木的呼喊声,却没有丝毫姐姐的回音。
一分钟后,我们穿过石阶,来到神殿的正殿,正殿中央的地板上亮着一支跌落的火把,借着火把的光芒,我和小木看到姐姐正站在正殿的中央,而离姐姐两米的地方,祭师躺在火把前,已经一动不动。以眼前的情况猜测,刚才的惨叫是祭师发出来的,但是不知道他遇到什么危险发出那声惨叫,更让人惊讶的是姐姐离他那么近,为什么姐姐又不上前帮忙,扶起祭师。
姐姐意识到我和小木进神殿中,她大声命令我们:“不准进来!”
这是我遇到姐姐以来,第一次听到姐姐这么严肃的语气,我和小木都被姐姐的话语吓到了,站在神殿门口不敢动。
这时,姐姐对着神殿前面黑暗的角落高声道,“你是谁?为什么要下此毒手?”
我听了姐姐的喊话,心中一愣,难道这里还有除了我们之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