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中午,陈凡与徐飞鸿二人驾车来到了一处僻静的狭巷。
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后,黑色悍马车停在了一栋临街的古式建筑前。
建筑正门上方高悬一块木质匾额,上书四个龙飞凤舞的金色行书——庆余当铺。
二人走下车后,待徐飞鸿看清了匾额上的字,顿时吓得浑身冒出了冷汗。
这一路上都是陈凡指路,他来开车,可是根本不知道竟是要来这种地方。
徐家在本市也算是小有名气,但论财力和地位,却仅仅是二流末尾。一些更高层次的人物和场所,徐家人也只是听说过而已。
庆余当铺便是让徐家只能仰望的一处所在。
百年老店!古玩行魁首!房地产投资等等耀眼的光环,就仿佛是在说明一个道理——庶民勿进!
“姐夫!你确定是这里吗?这可是庆余当铺啊?别说咱俩,就是咱爸来了都不见得能进去。”
人高马大的徐飞鸿看了看庆余当铺四个金色的大字,似乎被晃花了眼睛,缩了缩头,对陈凡悄声说道。
陈凡却是没有理会小舅子的好心提醒,仰着头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一会,便抬步朝紧闭的大门走去。
昨晚他已经通过一些特殊的隐秘渠道传递过消息,说明自己今日要来取一批寄存的物品。
庆余当铺回复的消息便是今日中午十二点准时上门来取,过时不候。
“哼!好嚣张的样子!”
陈凡心中暗暗冷笑,握住大门上的兽首铜环,叩响了大门。
“叩叩叩!”
三声清脆的声音在幽静的巷子里传出好远的距离。
陈凡二人耐心的站在门下,等着开门。
可是等了差不多五六分钟,紧闭的大门却是没有丝毫的动静。
陈凡的耳力过人,他能听出门内的院子里似乎站了不少人,可是却都好像没听到有人敲门一般。
“叩叩叩!”
陈凡耐着性子,再次扣动门环,过了几分钟,依旧没有动静。
这时徐飞鸿站不住了,悄悄拉了拉陈凡的衣袖,低声说道。
“姐夫要不咱先撤吧!万一惹得人家不高兴,就算咱爸都兜不住啊。”
陈凡歪着头冲着徐飞鸿咧嘴一笑,洁白的牙齿反射着阳光,晃得徐飞鸿有些眼晕。
“亲爱的小舅子啊!你记住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姐夫我不想进的门,却没有我进不去的门!”
话音刚落,陈凡负在身后的双手拇指食指相接呈环状,其余三指相互钳接,正是九字真言第一决——临字决。
临字决外像为结合天地灵力维护身心稳定,临事不动容,保持不动不惑的意志,表现坚强的体魄。
临字决一出,陈凡的身体便犹如钢浇铁铸一般,坚不可摧,力大无穷。
也不见陈凡如何用力,抬起右脚轻轻踢在大门的门缝上。
“轰隆!”
一声巨响,十多公分厚,硬木制成的两扇厚实大门,竟是被陈凡轻描淡写的一脚轰碎,化作百十来个碎块飚射进院子里。
“啊!啊!啊!…”
骤然发生的意外,让院子里的人猝不及防,有数人被激射的碎木击中了身体,惊起一片惨叫和哀嚎。
踹出石破天惊的一脚后,陈凡一个闪身,绕到了徐飞鸿的身后。
而徐飞鸿则是被这一脚的威力给吓傻了,睁大着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情景。
院子里的人经过最初的慌乱,此时已经稳定住了心神,数十号人齐刷刷的将愤怒的目光扫向了门口。
便见到一个身材壮实如熊的青年男子十分霸气的站在门前,宛如铜铃的两只巨眼正目空一切的看向自己这方。
而在壮实青年的身边,还站着一个身形瘦削文质彬彬的男子,正用抱怨的语气说道。
“哎!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这么暴力,上门做客要懂得礼数的,怎么总是这么冲动。”
院子里的数十人闻言,顿时对这个瘦削青年充满了好感。
“姐…姐夫…”
徐飞鸿虎躯一震,满眼不可置信的扭头看着一脸和煦笑容的陈凡,结结巴巴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徐飞鸿心中如是想到,却不敢说出口来。
十多分钟前,庆余当铺后院的一间屋子内,四名满头白发,身着中式短褂,脚蹬黑面白底千层鞋的老者,分坐四首,一言不发,气氛凝重。
“叩叩叩!”
门环敲击门板的声音,清晰的传进四名老者的耳中。
坐在东南两首的老者听到声音后,已经有些浑浊的老眼中突然迸发出一丝狠厉之色。坐在西首的老者则是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犹豫了一下,却又忍住。
而坐在北首的老者则是双眼微闭,要不是满是深刻皱纹的手掌正在盘磨着一串念珠,怕似以为已经睡着了。
这时,坐在东首的老者开口说道。
“当铺千百年来的规矩,只认票据不认人。一个不知来路的家伙,空口白牙的就要提走那么一大笔钱,哼!这件事情我关山月绝不同意。”
说罢,手掌重重的拍在面前紫檀木的桌面上,木屑飞溅,竟是将坚硬的桌面拍出一个清晰的掌印。
“唉!三哥不要动怒嘛。按理说这事确实是坏了规矩。可毕竟这是叔父亲自下的命令…”
坐在西首的老者连忙和声细语的解释,可是话没说完,便被坐在南首的老者打断。
“老七真不是四哥说你,叔父已经几十年不管铺子里的生意了,他老人家都多大岁数了,他老糊涂了,难道你也老糊涂了。那么大的一笔数字,没有任何凭证,账目上也没有记载。咱们兄弟几个甚至听都没听说过,现在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要拱手奉上?谁家也没有这样的道理吧!”
被叫做老七的老者闻言抿了抿嘴巴,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
“老五!这事你怎么看?”
被叫做三哥的老者这时突然将目光看向一直假寐的老者,沉声问道。
老五自从进了这间屋子后便是一言不发,甚至连眼睛都不睁一下。唯独在刚刚老四说老祖老糊涂的时候,嘴角微微动了一下。
这时三哥朝他问话,他却好像没听见似得,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着什么。
凝神细听之下,他念的好像是金刚经。
老三老四气的直瞪眼,老七则是苦笑一声。
“叩叩叩!”
第二遍扣门声传来。
“要不我去会一会他,这么晾着总不是个事啊!”
性子一向和善的老七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来便想去前院。可是却被老四一把拦住。
“什么时候庆余当沦落到要堂堂七掌柜去开门接客的地步了!注意你的身份,莫要丢了兄弟们的脸面!就让小辈们去处理吧。”
老四的话说的很不客气,老七闻言脸色有些胀红,一时间进退两难。
一面是强势的三哥四哥,一面是叔父的亲口吩咐。
“哎!难啊!”
“轰隆!”
正当老七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声巨响适时的缓解了尴尬的局面,同时还伴有数声惨叫。
惨叫声听在耳中,老三先是一愣,随即面色腾的一下变得血红。他听得出来,这几声惨叫是自己的几个侄孙发出的。
随即“霍”的站起身来,老脸之上杀气腾腾。
“妈拉个巴子的!竟然打上门来了,还真当我庆余当是善男信女不成。”
说罢,身子一转便朝前院疾步走去,老四也站起身来紧随其后。
老七伸出手想要拦一下,却终是没有勇气,转头看了看仍在闭目装死的五哥,只得悻悻收回手臂,无奈的长叹一声。
“哎!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