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白翻了翻,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难道自己被刮掉了?”
可是上面根本没有被刮过的痕迹,就像文字从来都没有刻在上面过一样。
正在耿白疑惑的时候,忽然听见了一个稍稍奇怪的声音在耳旁响起:“真相本身就是一个谜团,这片陶片上应该不是记录的接下来的事,而是找到下一卷的线索。”
耿白听见这个声音,转头看见刚刚还头痛异常的何远现在不知怎么的有些诡异地凑在身旁,耿白连他是什么时候蹲在自己身边的他都没有察觉到,而且面对这样奇怪的何远,他竟然有些觉得心里不大对劲的慌张,好像现在在他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刚刚的何远一样。
不过这样的念头只是转瞬即逝,很快耿白就恢复了常态,他问何远:“你怎么知道的?”
何远诡异地笑了一下,但是神情变得和最初的他差不多,他说:“我是看到这一卷陶片之后忽然想起来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耿白看见何远眼睛里的光一点点散去,像是潮水退去一般,有什么东西正在离开何远的身体。
果真很快何远就恢复了正常,耿白问何远:“这个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之前我怎么都没有听你提起过?”
何远自己也是一脸茫然,他说:“我也不知道这东西为什么会在我身上,难道是薛一阳给我的?”
耿白看了一眼于二伯,于二伯的神情严肃,紧绷着脸,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他说:“如果说是他的话,我觉得有这个可能。”
耿白似乎对薛一阳并不了解,也没见过薛一阳这个人,他问:“何远说的薛一阳究竟是什么样一个人,每次听你提起来都有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于二伯说:“在我追查这件事的这些年里,这个人是我遇见的最大的谜团。”
耿白吸了一口气,能得到于二伯这样说的人绝对不是简单的人。他又看了看何远,感觉在何远的描述里,这个人又是一个非常容易接近而且还帮了何远很多的人,难道何远和这个人之间有什么潜在的联系,或者何远之所以会出现在于家庄,也和这个人有关系?
耿白将陶片还给何远说:“不管是谁放给你的,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还是你收起来最合适。”
何远于是接过来重新收起来,接着他环视着这个空屋子问:“我们要来这里找什么?”
于二伯这时候回答他说:“什么也不找,就是等。”
何远疑惑:“等?”
于二伯说:“对,就是等。”
等待是漫长的,三个人索性就坐在了地上,这里头的地面都是用青砖铺起来的,虽然荒废的时间已经很长了,却没有一点灰尘,何远坐在地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脑袋里全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却并不能凝聚成一条线索。
何远开始感觉不对劲是好一会儿之后的事情了,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似忽然之间,耿白和于二伯就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坐在里面,更重要的是,这空旷的空屋子里,真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察觉到这点之后,警惕地看了周遭,可周遭全是黑暗她想站起来,却觉得自己腿上好像特别无力,又像是被地面吸着不能站起来一样,总之这种感觉很奇怪。
而且正在惊慌的时候,他忽然听见自己的脑海中有一个异样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到这里来想要知道什么?”
何远感觉这个声音是从自己的脑海里响起来的,又觉得声音是从耳边直接穿进大脑的,于是他看了两边,却什么都没有,他终于开口问:“你是谁?”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在空屋子里回响,但是很快,这个声音又在他脑海里响了起来:“来找我。”
何远再一次听见,知道这里有一个人,但是在哪里他却不知道,甚至,这可能就不是一个人。
于是何远接着问:“你在哪里?”
在他问出来这一声的时候,他猛地就看见自己跟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占了一个人,不过与黑暗混在一起,除了能看见一个身形之外,却什么都看不见。
何远看见他忽然出现在自己跟前,也马上就站了起来,他试着问:“你是谁?”
这个人的声音是沉闷的,又像是遥远的隔音一样,飘飘渺渺的回荡在整个空屋子里,他说:“你到这里来,不就是来找我的吗?”
何远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声:“找你?”
眼前这个人就没有说话了,而何远则忽然明白过来,从他在于家庄醒来,就一直被问他要找的人找到了没有,而要找谁到哪里去找,他却一点都不知道,现在忽然这个人就出现在了他面前,竟让他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所以何远问他:“我为什么要找你?”
眼前的这个人说:“有很多原因,不过最主要的原因是你的时间不多了不是吗?”
何远重复了他的话:“我的时间不多了……”
这个人说:“你的身体,在泥化。”
何远对泥化这个词已经很熟悉了,他听见这个人这样说急忙问:“那有解除的办法吗?”
眼前这个人说:“有。”
何远激动起来:“要怎么做?”
眼前的这个人说:“你刚刚已经读过了二十二密卷的第一卷,里面提到了泥化的人。”
何远说:“你是说我会变得和这个人一样吗?”
眼前这个人说:“既会,也不会。”
何远问:“那究竟是会还是不会?”
这个人说:“你还没有明白吗,会变成什么,关键在于你,而且泥化不过是为了让你能理解而说的,要真正说的话,应该叫胎化。”
何远问:“什么是胎化?”
这个人问何远:“那么你可曾听说过泥尸胎?”
何远摇头,这个人说:“泥化,也就是胎化,就是泥尸胎的第一次变化,随着胎化的继续逐渐到蔓延全身,最后使得整个人变得像是一个泥人一样。”
何远心里惊了一下,他问:“这就是泥菩萨?”
这个人说:“泥菩萨又岂会如此简单就变成了,这不过胎化的第一步,就像蛇蜕皮一样,褪去原本的旧皮囊,得到新的身体,胎化也是一样,胎化后的这层皮囊会脱离身体,从泥囊里出来的身体就完成了第一次胎化。”
何远惊了一下:“原来这就是胎化。”
这个人说:“尽管是这样,第一次胎化并不是那么容易,只有成功褪去泥囊的才是成功完成了第一次胎化的泥尸胎,但是没有成功的,就变成了你见过的所谓的泥菩萨,其实这根本不是泥菩萨,而是泥尸,泥尸要保证自己身体不破碎,就只能吸人血,只有人血可以保持泥尸的身体完整。”
何远意识到当年的夏家窑口灭门事件,好似就是这样,难道当时夏家窑口,就是出现了这样胎化失败的泥尸?
可是何远依旧有一点不明白,就是泥尸是如何出现的?
这个人说:“只要吃了泥尸丸的人,就都会胎化。”
泥尸丸!
何远像是被一记重锤击在了心口上,顿时说不出话来,当时他重病垂危,也不知道老爷子从哪来弄来了泥尸丸,给他吃了下去,病是好了,可是却开始朝胎化变化,这算不算是饮鸩止渴?
何远问:“那要怎么阻止胎化?”
那个人说:“胎化无法被被阻止,但是你只要找到我,就能得救。”
何远疑惑:“我现在不是找到你了吗?”
那个人笑了一声:“还早。”
何远听了还想说什么,却忽然觉话语忽然间都卡在了喉咙里,想要说出来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同时整个空屋子也变得天旋地转起来,等他再次恢复清醒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依旧坐在空屋子里,不同的是耿白和于二伯就坐在旁边,刚刚的情形就如同一个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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