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龙鳞传

第一章 领取口令

发布时间:2019-09-10 17:35:31

“救命啊,救命,救命啊……”

深巷中传来一女子的叫喊声。

“嘿嘿,小娘子,你叫啊,放开了叫啊,反正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哈哈哈……”两道粗犷奸淫的声音无情的在巷中回荡。

住在巷旁的楚云听着墙那边传来的声音气得涨红了脸,狠狠地扇着自己耳光。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有两个银子压着,乘着黄晕晕的蜡灯可以看到纸上清楚的写着卖妻契。

“霞,我对不起你,都是我,都怪我嗜赌如命。霞,对不起!”楚云跪倒在墙边,一个巴掌一个巴掌的往脸上扇。

“小娘子,你夫君已经把你卖给我了,你又何苦不从了我呢。”

“是啊,小娘子。今晚就让我哥俩好好享受享受吧!”

“不,不要,不要啊……”

“撕拉……”

“啊!”

……

“这就是秋郁县啊,大师兄,我们在这多玩几天好不好吗。”

“好好好,小机灵鬼,就让你再玩几天。”

“七天,七天嘛。”

“不行,我们还要去离水县呢。三天,最多三天。”

“大师兄……”

繁华的街道上一个白衣青年和一个粉衣少女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两人的穿着都显名贵,上好的天山雪蚕丝织成的布料,昆仑玉佩制成的装饰挂在背后的长剑上,发簪上是南海珍珠。

“玲玲,小心,这一片有邪气。”青年盯着面前的人流,微微皱眉。

“大师兄,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会有邪物?你太紧张了吧?”少女虽挤兑着青年,但已经把手放在剑上了。

“玲玲,将破魂灯点燃。”青年把身上的包袱扔到少女手中。

“知道了,啰嗦哎。”少女打开包袱,取出一盏青铜灯。念动口诀,青色的火焰徐徐燃起。

“在那!”少女透过青色的火焰看到远处的深巷中聚集着大量的邪气。

“玲玲,跟紧。”青年率先向深巷跑去。

“等等人家啦!哼,臭师兄!”

一席白袍闪过,人群中传来一声声清亮的自语。“魂玉吗?有意思,那个家伙应该忍不住了吧,我的剑也是如此。”

“铮!”剑声轻鸣,随后便被嘈杂的声音埋没。

深巷已经被人围满了,青年挤到人群里面,入目是两具尸体。两具中年男人的尸体,双眼瞪着,已经干涸的血液从眼中流出粘在脸上;面色惨白,微微泛黄,印堂发黑,表情狰狞恐怖。

“马三爷和王东家怎么死的这么惨?”人群中发出嗡嗡的讨论声。

“听说马三爷和王东家生前糟践了不少女子,看他们死得这副样子怕是恶鬼索命吧。”

“也真是的,恶有恶报,平时这两个家伙狼狈为奸祸害乡里,真是死有余辜。”

乡民们一提到这两人都怨气冲天。

“大家先静一静!”白衣青年看着这群人喋喋不休出声道。

“我是昆仑派首席大弟子尹相杰,奉师命去往离水县斩妖除魔护佑苍生。途经此地,见此二人乃邪物所杀,为保此地民安,遂向各位乡亲打听一下此处可常有邪物出没?”

少女看着乡亲中间的大师兄像英雄下凡一样,不仅暗暗自喜。

“乡亲们,我大师兄可是昆仑派年轻一辈第一天才哦,大家如果有什么事尽管告诉我大师兄。当然,告诉我也可以哦,我也是很厉害的。”少女欣喜地说道。

“昆仑派,好像很厉害啊!”

“这你都不知道?昆仑派,御妖使和蜀山派并称天下伏魔三大势力,那可是天下前三的势力啊!”

“昆仑派的仙师,请为我马家的三爷做主啊!”人群中忽然冲出一个浑身痞气的青年男子跪在少女面前。眼角挂着一道长约5厘米的刀疤,脸上的肌肉紧绷着,眼神中闪着一丝淫光和恐惧的色彩。

“你是何人?”玲玲有些厌恶地问到。

男子抹了一把鼻涕,便哭道:“我是马家的下人,叫张有财。马家三爷是我主子,自打今早马家老爷子知道马三爷死后,便让小的去查明原因,如果小的三天之内找不到杀死三爷的凶手就杀小的全家啊!仙师,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五口的命都在您手上了。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一家子吧!”

“那个马家的老爷子真不是人!大师兄,我看他那么可怜,我们帮帮他吧。”玲玲一脸哀求地看向尹相杰。

面对玲玲的哀求,尹相杰也抵抗不了。“好,除魔卫道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何况这个妖怪已经害死了两条人命。”

“耶!太棒了!谢谢大师兄!”玲玲高兴地要往尹相杰身上扑。

“玲玲,注意你的形象。”尹相杰一把推开玲玲皱眉道。

“哼,小气。”玲玲跟尹相杰做了个鬼脸。

“仙师,您一路舟车劳顿,还要寻找妖怪,该是累了。若不嫌弃,可到寒舍歇息片刻,养足精神。待与妖怪相搏,倒不失了气势。”一个衣着华丽的老年人拄着拐站出来说道。

“这,这么好麻烦老伯?况且这二人尸身尸毒入体,若不火化焚烧怕将铸成大患。”尹相杰看着马三爷和王东家的尸体皱眉道。

“哎,这点小事又何须劳烦仙师出手,叫些后生弄就行啦。大宝、小宝、柱子、顺子你们四人把这俩个尸体烧了,记得拉到东边郊外烧,那里人少。”老年人一挥长袖,人群中便钻出四人收拾起来。

“属兔,蛇,羊,猴,猪的不要碰尸体。”尹相杰看到那几个伙计正要上前,急忙喊到。

“我属牛。”

“我属狗。”

“我属鸡。”

“我属马。”

那四人一一答道,便拖着尸体向巷外走去。尹相杰则被老人邀请到家中做客,正要动身,忽然感觉一股淡微的妖气从巷子的另一边传来。正疑惑,便听见那边有人大喊死人了。

刚要散去的众人又如潮水般涌进那家的门口,尹相杰和玲玲也随人群进到那户人家。破烂的土房子只三四米的高度,宽约十九尺。没有青砖白瓦,整个就是泥巴和着稻草垒的房,房顶上铺着一层厚实的干草,就连窗户都是随意用树枝搭起来的。

进了屋,只见一张破旧的木桌,上面是一个人头,面容模糊,有蛆虫在上面蠕动。屋中散发着刺鼻的恶臭,玲玲忍不住跑出屋外干呕起来。尹相杰皱着眉,将屋中仔细巡视一遍,却没有发现尸身。往里面又有一扇门,说是门,其实就是一块破木板。尹相杰轻轻地推开门,屋中只有一张破床,两条被褥。地上凌乱的扔着几个破碗,一股霉气慢慢释放着,几只蟑螂因尹相杰的到来吓得慌忙逃窜。

“仙师,可有什么发现?”老人看见尹相杰出来拄着拐问道。

“是啊,大师兄!”玲玲一脸苍白。

“那妖物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只凭这屋里的东西查不到什么。而且这屋中之人不像刚才二人,死去已久;被杀的方式又不一样,我不确定是否是同一妖物所害。”尹相杰一脸凝重。心想:怕是找到那妖物,我和玲玲联手也不是其对手吧,一边是妖气,一边是邪气,我才不会认为只有一个怪物呢。

“既然如此,仙师还是随老夫到家中歇息片刻吧,中午让厨房摆一桌为仙师洗尘。”老人说着便做出请的肢势。

尹相杰看着满脸期待的玲玲道:“那就谢谢老伯啦。”

一行人向老人家中走去,街道上全是一排排土坯房,各家门前摆着一些杂货,孩童在路上追逐打闹,一派祥和之样。

“糖葫芦,好吃的冰糖葫芦喽!”路边的商人卖力地吆喝着。

“大师兄,我想吃冰糖葫芦。”玲玲看着一串串玲珑剔透的糖葫芦直流口水,在昆仑哪里见过这些吃的。

“好,呐,这是一两银子。”尹相杰说着便从怀着掏出一块银子扔给玲玲。

“谢谢大师兄。喂,大叔,冰糖葫芦怎么卖啊?”玲玲兴冲冲地跑到买冰糖葫芦的摊上。

“一文钱一串。小姐,您要几串啊?”

“我这里有一两银子,能买几串啊?”玲玲把玩着手中的银子道。

“哎呦,大小姐,您就是把我整个摊子买下来都绰绰有余了。”大叔笑得合不拢嘴,将冰糖葫芦整理好,递给玲玲。

玲玲接过插着冰糖葫芦的杆子,笑吟吟地将银子递给大叔。

“这,我找不开啊,大小姐,您看。”大叔装着找零钱,说道。

“真麻烦,不用找了,本小姐像差那几个铜板吗?”玲玲一脸郁闷地取下一串冰糖葫芦道。

“诶,谢谢大小姐,谢谢大小姐。”

“玲玲,快点,跟上。”尹相杰的声音传了过来。

玲玲嘴里含着糖葫芦,一手拿着糖葫芦,另一只手拿着剑慌慌张张地向尹相杰那跑去。

“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不要砸了,不要砸!”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紧紧抱着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她们的哭声吸引了大量人围观。

“滚一边去,把大爷惹恼了连你一起打。嘿嘿,瞧这姿色,等会我兄弟几个让你感觉感觉欲仙欲死的快乐。”几个伙计打扮的青年一边砸着店中的东西,一边大把大把地将金银财宝和值钱的货物往麻袋里装。

“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妇人怒斥道。

“天理,哈哈,你王家跟我讲天理?”其中的一个伙计一脚将妇人踹倒,喝道:“王辉没死之前,他做的那些事,哪一个不是惹得天怒人怨,后来呢?抢了我姐,把我爹气死,老子还被他和官府的人弄进大牢。霸占了我的家产还骗老子签了卖身契,你怎么不跟王辉讲天理?老天有眼啊,他终于死了,真是善恶有报啊,哈!哈!哈!”

“那你又何苦逼我们母子呢?你这样做和王辉又有什么区别?你就不怕遭天谴吗?”妇人紧紧搂着怀中哭泣的孩子道。

“你是王辉的婆娘,他死了,自然要找你算账了。至于天谴,哼,老子才不相信会有什么天谴。老子是将属于自己的拿回来,如果这也算错的话,那什么是对?”

“有仇报仇,你欺负一对可怜的母子算什么男人?”玲玲看不下去了,将母子拉起来,把冰糖葫芦塞到孩子手中。

“小姑娘,你什么人?我和王家的恩怨你插什么手?”伙计扔下手中的麻袋怒喝道。

“我只是看不惯你欺负弱小。世间怎么会有你这般讨厌之人?”玲玲将母子护在身后道。

“我欺负弱小?呵呵,我欺负弱小?我弱小的时候,又是谁欺负的我?那时候又是谁帮我?没有,一个都没有,所谓的兄弟,所谓的亲戚,所谓的朋友,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在我没了家之后,他们看我就像在看一条狗,一只可以随意踩的臭虫。在我成为王辉的狗,利用王辉的势时,他们躲我就像躲瘟神一样,我永远也忘不了他们的眼神。现在你跟我讲这些?我倒是要问问这天,问问这地,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一家做错了什么?”伙计眼睛通红地瞪着玲玲。

玲玲被伙计的眼神吓到了,一动不动地驻在原地。

“走,玲玲。别人的事不要多管!”尹相杰不知何时走过来,拉着玲玲便要离开。

“不,我不。大师兄,她们母子好可怜啊,我们帮帮她们吧。”玲玲的眼中泛起了晶莹的泪花。

“玲玲别胡闹,有许多事你不了解,这人间的事就像缥缈的云雾一样,雾气升腾融合,乱搅在一起,分不清的。”尹相杰有些生气,见玲玲还是看着那母子,便呵斥道:“别忘了下山时师傅是怎么说的,你又是怎么答应的!”

玲玲发愣地盯着尹相杰,她不明白平时谦逊温和的大师兄怎么会拿自己父亲的话威胁自己。

“这位姑娘,你的好意我们母子心领了,但你还是别管了,这都是命,逃不掉的!”妇人看着哭着不停的孩子,认命似的说道。

玲玲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再说什么,今天发生的事让她感觉到惊慌失措,她还无法理解这一切。

“跟你师兄快点走吧!”伙计怒喝道。

玲玲看着周围的人,那些人都来好久了,看了好久了,却没有一个人上前说一句话。他们只是议论着,指指点点,偶尔叹息两声。那正在砸店的伙计自始至终都没有停下一刻,手中的麻袋已经塞不下东西了,便用一根绳将想要拿走的货物系起来挂在脖子上。

……

……

……

三人来到老伯门前,鎏金的牌匾上书“李府”两个大字。门前左右各一石狮子,怒目叱之;门上绘着缸大的聚宝盆,金银财宝,珍珠碧玉装满盆。

“仙师,这就是老夫的宅子,怎么样?还不错吧?”老人得意的向尹相杰炫耀道。至于玲玲,他刚才就看到了,这就是一个刚刚涉世的孩子,根本不知道人世险恶,世态炎凉。

“嗯,老伯的宅邸可谓气派十足。”尹相杰点点头道,凝神观望,却发现有一股强烈的阴气从地底散发出来,将整个宅子笼罩起来。

“哈哈,老夫当初买这座宅子时可是花了大价钱,费了不少力啊。”

“只是……”

“只是什么?”

“老伯可曾得罪过什么大人物?”

“老夫是个生意人,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老夫又怎会得罪什么大人物?”李老伯皱着眉,浑浊的眼睛中闪烁着一丝不明所以的戏谑。

尹相杰环伺院落,看见周围的阴气凝聚在一起,各种山石草木,假山鱼池的设计好像一座浑然天成的大阵。一草一木,一石一水都是大阵的一部分,整个大阵都隐藏在山水草木之间,难以破解。

“好了,这院子我住十几年了,要有事早就发生了。仙师还是别去在意那了,想来是无害的,我已叫下人布好酒水,仙师请随我来。”李老伯眉头一舒道。

尹相杰听了老伯的话,细细一想,倒是这么个理。看向面容和善,气色红润的老伯,虽然怀疑是其用来养鬼怪的,但没有证据也不好猜测,一个养鬼之人会带捉鬼之人回家吗?显然不会,而且从面相上看,这老伯根本不是养鬼之人该有的面相。

晓月出天山,伴随着一声声猫头鹰的啼叫,黑夜渐渐吞噬了整片天空。东郊,一片乱葬岗中,一只手从土中伸了出来,接着又一只手伸了出来,一双,又一双……

“玲玲,还没睡吗?”尹相杰来到玲玲的客房前问道。

半晌,才传出“睡了!”的声音。

“还在为上午的事生气吗?”尹相杰无奈地说道。

“我不是气你,我在气人,为什么人们不能好好相处?为什么金钱就有这么大的力量?为什么这和我在山上的听闻不一样?为什么,为什么师兄你变了,变得无情,变得冷漠,变得和那些人一样。呜,呜呜,呜……”玲玲趴在床上,越说越激动,慢慢地抽泣起来。

“玲玲,你还小。有些事,你是不会明白的。我在骗你,师傅在骗你,山上所有的师哥师姐们都在骗你。但我们为什么骗你,我们想看到永远快快乐乐的你,我们希望你像白莲花一样纯洁,一尘不染。我们想你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这是我们所有人的心愿。人,你是终究不会明白的;人心,你是永远猜不透的;但你只需要知道,我们大家是爱你的,我们将永远守护你,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夜深了,盖好被子,别受凉了。”尹相杰看着还亮着灯的房屋,静静地走到门前的石阶上坐着。

月亮升在正当空,石阶上布满了寒露。院子里渐渐起雾了,雾越来越大,雾中还有什么声音。尹相杰倏地站起,紧紧地盯着迷雾。一个身影从雾中慢慢飘出来,随着身影的靠近,雾中散发着一丝丝血腥味儿。尹相杰拔出剑,护在身前。雾中的身影终于显现出来,是李老伯。此时的李老伯面目狰狞,满脸鲜血,口中有毒蛇、老鼠、蛤蟆争相钻出。尹相杰向前劈出一剑,银光一闪,剑刃砍在李老伯头上,将李老伯的脑袋劈成两半。奇怪的是竟然没有鲜血和脑浆飞出,李老伯的头自动拼合在一起,怒目而视。尹相杰忽然发现自己跟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动弹不得,李老伯没有看尹相杰,双眼死死地盯着玲玲的屋子。

双袖一挥,门被自动打开。玲玲刚被惊醒,惶恐地看着门外一动不动的大师兄和慢慢逼近的李老伯,想要呼救却叫不出声。

尹相杰双目通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老伯向玲玲走去。李老伯诡笑着,手一挥,玲玲的被子便被掀开。穿着粉色肚兜的玲玲花容失色,拼命叫喊,却喊不出声……

尹相杰猛地睁开眼,自己站在一间布置温馨的房中。一切都是红色的,红色的衣裳、红色的桌子、红色的窗花、红色的床、红色的帐、还有一个穿着红色新娘装的女子盖着红盖头坐在床上。自己手中拿着喜秤,茫然地看着安静等待地新娘。

尹相杰颤抖着挑开新娘的红盖头,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副精雕细琢的玉脸。粉白的肌肤,乌黑柔亮的长发,细柳眉轻颦,长睫毛微颤,琼鼻轻哼,朱唇轻启。新娘闭着眼等着尹相杰采摘,玉手如柔荑,放在双腿间。

“蕈雪?真的是你吗?蕈雪!”尹相杰激动地抱着新娘痛哭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不,不对,蕈雪已经死了。你是谁?你是谁!回答我,你是谁?”尹相杰把新娘推到在床上,怒火中烧。

“相杰,我是雪儿啊!你怎么了?相杰!”新娘泪眼婆娑地抱着尹相杰。天籁之音已显得有些沙哑,新娘呜咽着。

尹相杰呆滞地盯着怀中的新娘,她和蕈雪是多么相似,然而假的永远成不了真的,哪怕她们是一模一样的。忍着心中如同烈火焚烧般的疼痛,尹相杰将怀中的娇人儿推开。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被推开的新娘撕心裂肺地笑着,一滴晶莹的泪珠从脸颊划过。房屋被烧着了,脚下踩着的地化为熔浆,一切都融化了。尹相杰坠落着,沉入岩浆……

“仙师,仙师,您怎么睡这里了!”正在熟睡的尹相杰被一个丫鬟喊醒,他的额头上满是汗珠。

“一不小心就睡着了,怎么了?慌慌张张地!”尹相杰抹了一把汗,看着眼睛通红,脸上还有泪痕的丫鬟道。

“我家老爷不见了,听说昨天夜里出现了僵尸……呜,呜,怕是被害了!”丫鬟边哭边说着。

玲玲的房门恰好推开,看着正在哭泣的丫鬟,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尹相杰。

“怎么了?是我大师兄欺负你了?”玲玲忙安慰道。

“没,没有。不是仙师,是我家老爷,昨天……”两个少女聊了起来。

“玲玲,出事了。关乎整个镇的安危,不要耍大小姐脾气了。”尹相杰皱着眉,从怀中拿出一面铜镜,追查着镇里的阴邪之气。

“我才没有耍大小姐脾气!”玲玲嘟囔着拿出破魂灯将其点燃。

“这里只有阴气并没有尸气,看来昨夜并没有僵尸来过这里,那李老伯昨夜离开李府了。”玲玲检查了一遍说道。

“这里的阴气极大程度上干扰了破魂灯的使用,我们先去东郊,去昨天埋尸体的地看看。”尹相杰看到东方一片尸气冲天,想来是昨天那四人没有弄好引发了尸变。

“把昨天跟着李老伯的那四个伙计喊来,我要问一些事。”

丫鬟忙擦干泪水,匆匆跑开。

玲玲的眼有些红肿,想来是昨天没有睡好,毕竟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怎么可能会理解那样的事。

尹相杰看着玲玲,没有说话,昨天讲的已经够多了,玲玲需要一个转化的过程。

不一会,丫鬟便领着那四人到了。

四人都有些惊慌,不敢与尹相杰对视。豆大的汗珠密布在额上,脸色有些苍白。

“你们的属相都没问题,那到底出了什么事?”尹相杰问道。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个浑身有些颤抖着的伙计回道:”昨天我们四人将尸体抬到郊外,正准备烧,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伙土匪。他们有十来个人,个个都骑着马,手里还拿着刀。为首的让我们把值钱的东西都交给他,我们应了,把东西都给了他。那为首的拿了财宝,看见马三爷和王东家的尸体,便让手下的搜了半天。“

“突然冲出来的土匪?”尹相杰再问道。

“嗯,就是突然冒出来的。我们这镇北边就有一伙土匪,可是怎么会跑到东郊?”伙计答道。

“是同一伙吗?”玲玲问道。

“可能不是,北边的那伙土匪没有这么多马,而且他们头上还扎着发髻,这次遇到的却是一群凶神恶煞的光头。”那个伙计答道。

“只凭这些吗?”玲玲看向正在思考的尹相杰。

“先带我们去东郊吧,僵尸的巢穴应该在埋葬的地方。”尹相杰说道。

在伙计的带领下,众人来的了东郊。

这里是一座小土坡,上面长满了杂草和灌木丛,郁郁葱葱的枝叶纵横交错,却不曾听见有鸟或虫的叫声。

“哎!我记得昨天这里不是这样的!”伙计看见这一幕惊叫道。

众人都被伙计的惊呼吸引了,纷纷围着伙计。

“昨天我们来时这里是没有草丛的,更别说这些茂盛的灌木了。”伙计蹲在地上,拔起一把草说道。

“大师兄,难道是幻术?”玲玲问道。

“嗯,很有可能是昨天他们被施幻术了。那,土匪也可能是假的,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尹相杰皱着眉。

在一丛浓郁的灌木丛里,一个直径约一米的土洞散发着淡淡的寒气。土洞被草叶覆盖着,无法轻易看出,土洞周围的地下是一个个连在一起的复杂的阵法,阵法吸收着大地的灵气干扰着法器的使用。

看着太阳逐渐南移,玲玲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将破魂灯收了起来。

“大师兄,这样下去也找不到,我们等天黑在来吧。”

尹相杰看着身后的众人,道:“好,等天渐黑时再来,先回去休息一下,准备些东西。”

众人只能无功而返。

深夜,伴随着一阵阵冷风吹过,风中飘舞着数十只厉鬼的身影。厉鬼们露出惨死前的面容,一个个嚎叫着,不甘的在空中飘荡。草地的松土在不停震动,一只只惨白腐烂的粘满泥土和血液的手从土中伸了出来,尸体们都在欢舞,那种摆脱了大地的束缚和没有了对死亡的恐惧使他们欢腾。生命本该结束,但灵魂深处对死亡的厌恶,对力量的渴求使这些尸体再度获得生命,这是天的不公?亦或是其他的因素。

鬼在暴躁地嘶吼,僵尸在对月光跳舞,远处的村镇是他们共同的食堂。尸体,鬼魂,夜宴。

最后,从洞中飞出两只壮硕的僵尸。他们是僵尸中的王,最初始的马三爷和王东家所化。下面的行尸,白僵,黑僵,跳僵,上面的飞僵,厉鬼,一个百余只邪物的晚宴即将开始。漫天阴云密布,遮住了星河却只留下月光,僵尸们在月光的照耀下变得精神抖擞。

一把飞剑忽然射出,剑身泛着紫红色的光辉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冲进僵尸群中炸开,瞬间就有许多僵尸和厉鬼被炸死。离爆炸中心较近的数十只僵尸厉鬼被炸伤,实力大打折扣。那两个飞僵看到自己那么多手下被炸死顿时气愤不已,仰天长啸,猩红的眼眸死死地盯向插在地上的飞剑。

“玲玲,厉鬼和普通的僵尸交给你,我拖住飞僵。”尹相杰大喝一声,以猛虎下山之势冲了过去,一掌拍死一个行尸。躲过两只跳僵的围堵,一个翻滚拔出飞剑,冷冷地与飞僵对视。

玲玲手执利刃,如同灵活的游鱼,来回穿梭在尸群鬼阵之中。每经过一只僵尸或厉鬼身旁,利刃都毫不留情的带走一条生命,一道道绿色的血线在空中交织,同时还有厉鬼所化的点点白芒。

“昆仑镇鬼符,万邪莫敢頃。敕!”玲玲将一个法诀念出,周身形成一个光柱,一条威严神圣的白龙绕在光柱上,所有靠近光柱的僵尸或厉鬼都哀嚎着化为灰烬。

“嗬!”马三爷所化的飞僵怒吼一声,便向正在施法的玲玲飞过去。尹相杰见状只是讥笑一声,手中利剑一扫,一道紫红色剑芒飞出将其阻挡下来。

“昆仑天旭印,万邪莫敢生。灭!”尹相杰挽了一个剑花,一块金色宝印显现出来。那两个飞僵眼中流露出一抹恐惧,又忽然被一抹戏谑代替。

宝印飞向马三爷所化的飞僵,马三爷浑身气息暴涨,一口黑烟吐出将宝印侵蚀。

尹相杰一愣,正疑惑僵尸的力量怎么会突然增大,王东家所化的飞僵已经冲向玲玲的光柱。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尹相杰轻喃咒语,用力掷出手中飞剑。飞剑化为紫色闪电,在王东家触碰到光柱时,利剑狠狠地刺入他的身体。

光柱被王东家击破,神龙化为柔和的白光缓缓消散,被打断施法的玲玲七窍流血昏倒在地上。光柱破碎的冲击加上背后的紫红色利剑,王东家哀嚎着浑身燃起黑色的火焰。

“昆仑清明,八方镇煞,护我金身。敕!”尹相杰对身后昏迷不醒的玲玲布下一个护身阵法,扫视了一圈。那些僵尸鬼魂们都恶狠狠地围着他,马三爷正在一旁注意着,想以此消耗尹相杰的体力和耐力。

僵尸哪有这么聪明,懂得围捕猎物,还有刚刚突然暴涨的实力。想到这,尹相杰知道自己身边应该有一个实力强大的邪物,可以蒙蔽自己的感知,可以控制这些尸体,使他不明白的是对方有轻松杀死自己的实力为什么要弄一个局。

李老伯?尹相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可疑的年迈老人,看着地上倒下的僵尸,却有一个和李老伯穿着打扮一样的。李老伯已经死了,那会是谁?报信的丫鬟,埋尸体的伙计,亦可能是那个神秘的无头尸体。

“吼!”马三爷大吼一声打乱了尹相杰的思路,那些鬼魂僵尸们像得到命令似的冲向尹相杰。

“来吧!来的越多越好!来啊!”

……

……

……

李府。

玲玲一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床上躺着,大棉被暖和地裹着。

这不是李府的客房吗?僵尸呢,大师兄,大师兄又怎么了?玲玲想着,匆忙掀开被子。自己的衣服,自己的衣服居然是刚来到李府的那一身。玲玲慌忙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没事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推开门,天刚微微亮,门口的石阶上尹相杰睡得正香。

“大师兄?”玲玲眼睛有些红,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白嫩的脸颊上滚动。

尹相杰被玲玲的喊声叫醒,甩了甩有些发晕的脑袋。

“玲玲,对不起,昨天是我对你太凶了。可你要明白,我们对你的心意。他人有他人的生活,无论是怎样,那都是命中注定的,不是你我所能改变的。人,本来就是一种复杂的生物,有时伟大,有时丑陋。”

玲玲再也忍不住了,紧紧地抱着尹相杰,泪水顺着衣服将其打湿。

“傻丫头!”尹相杰捧着玲玲的脸,轻轻地擦掉玲玲脸上的泪水。

“昨天的僵尸呢?”玲玲依偎在尹相杰怀里。

“僵尸?什么僵尸?”尹相杰不解道。

“就是……”

玲玲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了正向他们走来的李老伯。玲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得圆圆的,脸上写满了惊讶。

“仙师昨晚睡得可好?”李老伯满面红光地向他们走来。

“嗯,多谢老伯关心。”尹相杰作揖道。

“哪里哪里。”李老伯笑着请尹相杰与玲玲二人前去用膳,看到玲玲惊讶的目光只是略有疑惑。

吃过早饭,李老伯邀请二人到街上逛逛,见识一下秋郁镇的繁华。两人应过,便先回屋中收拾法器,毕竟还要查找害死马三爷和王东家的妖物,还有巷中一个奇怪的头颅让二人无法放下。

“玲玲你看,我们这都不是好好的吗?哪来的僵尸鬼魂啊!”尹相杰擦着手中利剑说道。

“可是大师兄,那个梦就像真的一样,我担心……”玲玲将包袱里的法器收拾一遍,不安地看着尹相杰。

“不要怕,玲玲。况且如果是真的,你身上怎么会没有受伤呢?有大师兄在呢,会没事的!”尹相杰将利剑收鞘,向玲玲投一个放心的眼神。

出门时,玲玲看见正在打扫的丫鬟,正是梦中送信的那个丫鬟。玲玲又上去拉着丫鬟问来问去,最终确定是自己做梦后才高高兴兴地拉着尹相杰。

街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沸腾着的人群中时不时传来一声吆喝。玲玲拉着尹相杰在一个个摊位上瞧着各种没见过的稀罕物什。

“大师兄,好看吗?”玲玲拿起一个金发簪,轻轻地插在秀发中。

“嗯,好看!”尹相杰拍了拍玲玲的头,把一块银子递给店家。

“死人了,死人了!”从人群中传了惊慌的叫喊声。

“那边出事了?”尹相杰拉着玲玲向叫喊声走去。

汪家包子铺外,一个中年男人在向周围的人说着什么。屋中是三具无头尸体,从衣着上看是一对夫妇和一个少年。

“快去报官啊!”

“你不知道,那官府的人都在其他几个镇里忙活,根本没空管这里。”

“其他几个镇也都出现这事了?”

“嗯,都是被砍了头,却找不到头在哪,诡异得很。”

尹相杰和玲玲听着周围的人议论,想起了那个只有头没有尸体的死者。挤开人群,就往深巷去,对路边一些新奇的东西也都不再理会。

到门口,见门在锁着。尹相杰与玲玲对视一眼,从院子外翻了过去。

院中的一切都和上次一样,尹相杰推开门,那股恶臭扑面而来。闭紧呼吸,尹相杰看道桌上的人头竟然不翼而飞,走到里屋,屋中还是那样,找不到任何线索。

“大师兄,有吗?”玲玲看到尹相杰出来,远远地问道。

“没有,那个头颅不见了。”

“那我们先回去吧,你身上的气味儿……”玲玲嫌弃地说道。

尹相杰闻了闻,露出一脸苦涩。

入夜,月光微曦,银白色的光芒洒在石阶上,在露珠的折射中映着苍白。

“咚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熟睡的吴水奎。媳妇还在睡,吴水奎蹑手蹑脚地穿上衣服来到大门前。

“谁啊?”吴水奎轻轻地问了一声。

门外没有回应,吴水奎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喊了一声,仍是没有回应。正准备回去,那诡异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咚咚的声音就像自己的心脏一样,吴水奎有些怕了。毕竟白天传闻死了好多人,这三更半夜的又会是谁呢?

……

玲玲的门被打开一个缝,一支竹管插进门中,缕缕青烟带着淡淡的香气散发在空气中。

过了一会儿,一个黑衣人钻了进来。来到被迷晕的玲玲床前,一个阵法被凌空画出,刻印在玲玲体内。黑衣人看了看窗外,月亮已经升到天际,一丝丝黑云笼罩着。

不一会儿,一个无头尸体走了进来。它的胸前闪着红芒,两乳原来是一双骇人的眼睛,肚脐张得大大的,一排排森然的利齿在外露着,背后背着双斧,体态臃肿。

那无头尸体站在玲玲床前,猩红的眼眸中好像有万鬼凄厉地哀嚎。

无数魂魄从无头尸体体内飞出,被阵法吸入玲玲体内。玲玲的身体漂浮在空中,衣裳无风自动,浑身散发着红芒。

“这样一来,魂玉就快要出世了。可是要分给那家伙,真是不爽啊!”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从黑袍中发出。

清晨,玲玲晕晕乎乎地起来伸了个懒腰。她恍恍惚惚地记得昨天好像做了一个梦,梦的什么却已经忘了,只记得模模糊糊的人影。

跟尹相杰打了招呼,玲玲和丫鬟月儿一起上街,一路上说说笑笑地。

郊外的一处山洞里。

“真不知道是谁给你的胆子?我父亲吗?”白袍青年手中一把长剑指着一个执盾持斧的无头怪物道。

“吼!”

怪物大叫一声,眼中闪着惊恐,一步步地向山洞外退去。

“你看,这个好看吗?”玲玲拿着一把彩绘扇子,轻轻地扇着。

“嗯,玲玲小姐喜欢,我帮你买下来吧!”丫鬟月儿取下荷包,找着铜板。

“你的钱不是管家给你用来买菜的吗?”玲玲虽然高兴,但还是制止了她。

“管家说,如果玲玲小姐需要什么,尽管买给你,这样月儿回去还有赏钱。”月儿微笑着把扇子递给玲玲,将钱付过。

“那些丑陋的家伙,看着就恶心。谢谢你,月儿,我好开心啊!”玲玲激动地抱着月儿。

“轰!”

随着一声爆炸,人群像烧开的水一样沸腾起来,众人慌不择路,匆匆忙忙地乱跑。

爆炸的中心卷起一阵浓烟,灰尘过后是一个无头的怪物,背后背着盾牌,手中拿着利斧。以乳做眼,肚脐为嘴,一排利牙在外露着。怪物一手举着一个人,用斧头狠狠地砍掉了那人的脑袋。

“那是,刑天?”玲玲呆呆地驻着,任月儿怎么拉都拉不动。

“吼!脑袋,我的脑袋,我要更多更多脑袋!”刑天愤怒地挥舞着巨斧咆哮着。

“月儿,去找我大师兄!”玲玲刚说完便冲了上去,利剑出鞘直指刑天。

月儿一愣,反应过来后立马向李府跑去。

“吼!”刑天大叫一声,举起背后盾牌挡住玲玲的攻击。双目瞪着逃跑的月儿,一把推开玲玲就跟上去拍了一掌。玲玲右肩中了这掌,剑都拿不稳了,吐了一口血,眼中战意更胜。

刑天见玲玲已没战力,大嘴一张,一道蕴含着恐怖气息的光柱在口中凝聚。

紫黑色的光柱打向手无寸铁的月儿,玲玲一急,将手中飞剑挡在月儿身前。飞剑在光柱中滋滋作响,终于碎裂,玲玲心一横,用身体挡住光柱。

“啊!”

血染长空,玲玲无力地倒在冰冷的地上。

她的眼睛极力地想张开,鲜血在睫毛上凝结,她听到自己的心还在努力地跳动着,但一股困意席卷脑海,她咬着牙不让自己睡过去。

“玲玲,玲玲!”

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那是大师兄的声音。大师兄,是大师兄来了,玲玲张开沉重的眼皮,血色的视野中是尹相杰痛苦的脸廓。

“大,大师兄……咳,咳咳……”玲玲笑了,笑得很灿烂。她伸着手,想要抚摸尹相杰的脸颊,却有心无力。

“离他俩远点!”

一个洪亮的声音在玲玲脑海中炸响。

玲玲睁开眼,刺目的光芒闪得眼睛有些难受。

“醒了?那就躲远一点。”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玲玲看到自己正躺在一个奇怪的山洞里,浑身被白色的纱布裹着,面前是一个白袍长发青年,手中锋利的银剑犹如银龙发出阵阵怒吼。

与青年相对的是她极为熟悉的大师兄和李老伯。

尹相杰手中拿着一块散发着紫红色光芒的玉石,大笑着。

“魂玉,终于得到你了!”尹相杰面色狰狞,把玉石放在胸口。玉石光芒大放,竟然融入尹相杰体内。

“尹相杰,你竟然敢违抗我?”李老伯怒气冲天,把手杖扔向尹相杰。

尹相杰融入了魂玉后一挥手,将雷霆之势的手杖打到一边。

“您老慢慢陪着玩吧,吾要成就魔神之位,就恕不奉陪了。”尹相杰淡淡地瞥了一眼玲玲,转身离开了山洞。

“怎,怎么会?”玲玲看着头也不回的尹相杰流下了眼泪。

“要哭就去一边哭去!”白袍青年冷冷道。

“唉,十年了,雨辰你还是没变啊。”李老伯摘去了脸上的人皮面具,一张与白袍青年相似的脸展现了出来。

深邃的目光,坚毅的脸庞,与其不同的是嘴巴上多了胡茬。中年男人欣慰地看着面前的青年,好像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48岁了吧?父亲!”雨辰淡淡地问道。

“嗯,十年前你才十六七,一眨眼就是个成年人了。”

白袍青年大怒道:“我没有问你,我在问我的父亲刘明宇。”

中年男人微微一笑:“我不就是刘明宇吗?”

“不,梦魔。别做你的春秋大梦,我父亲岂是尔等可以侮辱的!”刘雨辰握紧手中银龙剑怒斥道。

“哈哈哈,真是,刘明宇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梦魔大笑着,双手握拳。

“来啊,这可是你父亲的肉体。杀啊,你这个不肖的逆子!”梦魔挑衅道。

“父亲,会明白的!”刘雨辰冲上去,不带一丝犹豫。

“忘了,你是龙鳞的人,那就来吧,让我们父子好好打一架!”刘明宇的身体散发出丝丝黑烟,双目变得通红如血。

银龙剑劈下,被魔气加持的双臂挡住不能再进分毫。

一拳锤开银龙剑,梦魔后退数十步,双眼中的红芒大放,将刘雨辰卷进梦境。

梦境中,刘雨辰站在雪山之顶,呼啸的寒风夹杂着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呼出的白气瞬间凝成冰晶,随风飘扬。

“在这梦境中,我就是绝对的主宰,放弃抵抗吧!”梦魔肆无忌惮地大笑道。

“我不相信这世间有绝对,梦境终究是梦境,如果这是你的梦境,那我就将它彻底粉碎!”刘雨辰一摸腰间,银龙剑不在身上,是梦魔做的手脚。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

梦魔一挥手,刘雨辰脚下所站的冰天雪地变成地狱岩浆。一股股炽热的岩浆炙烤着刘雨辰,豆大的汗珠还没落下便已经被蒸发了。

一片片熔岩从岩浆中分离,在空中飞舞,高温把空气烤的赤红。

“去!”梦魔指挥着熔岩撞向刘雨辰。

没有银龙剑,刘雨辰只能不断闪避,躲避这些炽热的熔岩。

很快,刘雨辰的动作慢了下来,被一个个熔岩砸到。手臂、大腿、胸脯都被高温岩浆烫伤。

现实中,刘雨辰不断地皱着眉,汗如雨下。手臂、大腿、胸脯都被烫伤,一个个鸡蛋大的疤痕浮现出来。

“怎么?还要负隅顽抗?”梦魔将熔岩控制着和在一起,一片熊熊烈火之墙形成。

“我要粉碎你的梦境!绝对会!”刘雨辰不甘地怒吼着,发泄着。面对这个无法被攻击到的敌人,刘雨辰还要做最后的反抗。

火墙撞在刘雨辰身上,在其身上熊熊燃烧。被烈火包围的刘雨辰痛苦的倒在地上打滚,白色的衣服早已化成灰烬。

“冰雪降临!”

在受尽极热的折磨后,梦魔将梦境化成一片冰天雪地。刘雨辰的意识在极热与极寒的交替中愈来愈微弱,他的身体在极热与极寒中渐渐破碎。

“真是顽强啊!不过,到此为止了,冰凤凰!”梦魔把满天冰雪凝聚成一只威武霸气的冰凤。

数十米长的羽翼几乎盖住了整片天空,蓝色的气流在冰凤的煽动下将刘雨辰冰冻住。

“呖!唳!”冰凤长啸一声,带着极寒之气撞向刘雨辰。

“再见了,不,永远都不会再见了,刘雨辰!”梦魔仰天长啸,龙鳞的人也不过如此。

冰凤撞碎了冰块,满天冰晶在光的折射下闪烁着迷人的美丽光辉。

从梦境出来,梦魔的心情格外的好,正想放声大笑,忽然觉得心间一疼。梦魔睁开眼,面前是一头汗水的刘雨辰,身上鼓起一片片脓包,眼中尽是愤怒。

“你,你怎么会……”梦魔不可思议地看着心间的银龙剑。

“怎么会没死?”刘雨辰微弱地答到,手中银龙剑又向里面推进几分,直至穿破梦魔的躯体。

“回答我,告诉我!”

“因为我到最后才发现,那不是你的梦境,而是我的梦境。那,我想要粉碎我的梦境,很简单吧。”刘雨辰浑身地经脉全部粉碎,已经没有一点修为了。

“哈哈哈哈!我终究是输了,可是你不要高兴,那个逃跑的家伙会是你的梦魇的。噩梦,才刚开始……”

三天后,秋郁镇。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玲玲问着面前的白衣青年道。

“没有了修为,我就是一个平凡人了,自然是恢复修为。”刘雨辰自嘲道。

“那我陪你一起吧,怎么说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让我来照顾你吧!”

“一个人惯了,不需要。”

“我会帮你恢复修为的,相信我!”

“不需要,昆仑派怕是有劫难了,你还是考虑考虑你该怎么办吧。”

“我,我能请你帮忙吗?虽然这样做对你来说很不公平。”

“这世间本来就没有公平,他或许也是我的任务。”

夕阳下,只留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烙在女孩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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