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那些是鱼，但是是长着利齿的鱼。我从来没有在淡水里见过体型如此巨大的鱼，而且它们还很灵活，噗嗤噗嗤的跃出水面，然后重重地跌落下去，泛起阵阵水花。
啪啪啪的击水声响，听得我心惊胆战，看着鱼肚子拍到水面的样子，连我自己都觉得疼，可想而知它们的肌肉有多坚硬。
现在的场景，很像是下雨前的鱼塘，因为气压低而导致那些鱼纷纷跃出水面来争相呼吸。只不过都是被放大若干倍的。
它们就在离岸边不远的地方，所以看得很清晰，足有十几条，嘴很大，利齿长出嘴唇像是獠牙，嘴边还有长长的胡须，眼睛血红，浑身呈草青色。抛开那些细节不谈，我觉得它们很像是一种我所知的鱼类。
在亚洲南部的喜马拉雅河流域，打印度开始，一直到柬埔寨、越南，生活着一种会吃人的食人鱼。
印度人有水葬的习俗，河边居民把先人的遗体抛入河中，这种鲶鱼吃了半熟半生的人的尸体，尝到了甜头，有了食人的习性，可能也就是因此长出了超大的体型。
这种鱼叫什么来着——，我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各种名字出现在眼前，最后还是被我想起来了，它叫坦克鸭嘴鲶鱼。
我在上古生物学的时候，看过一部教育纪录片，鲶鱼是鲇形目，鲶科，鲶属，现存1500多种，而鸭嘴鲶，是体型最大的一种。
鲶鱼原来生活在海洋中，白垩纪开始向淡水水域迁徙，演化出了许多亚种，这种食人鲶的直系祖先，起源于几百万年前的胡子鲶。
比较讽刺的是，二百万年前，智人开始将鱼类作为稳定地食物来源之一，而最主要的就是这种胡子鲶。
几百万前人吃鱼，几百年后鱼吃人，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生物进化中的因果循环。
那部纪录片中说，鸭嘴鲶鱼最大体形可达两米，体重近两百斤，可以说是淡水鱼中的霸主。然而反观眼下的这十几条，最小的那个，体长也过三米。西南边陲倒是离这些鲶鱼生活的水域不远。
难道它们是沿着地下河，一路来到这里，形成的一个变种？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但是疑问紧接着就来了。我的专业告诉我，一个物种要进行演化，需要足够的时间，数代甚至数时代，而且与它们所生活的新环境和食物链息息相关。
人类在过去的五十年里，平均寿命有了大幅提升，身高也增长了将近十厘米，正是因为这五十年没有大规模的战争，医疗和营养食品都有了质一般的飞跃，才成了现在的样子。这是有逻辑可以遵循的。
但是这些鸭嘴鲶缘何可以比地面上生长的多出三分之一的强？
地下河里有充沛的食物？不像啊。我们在河里飘了那么久，全是泥沙，连浮游物也没有，没有浮游物就没有食草鱼，没有食草鱼，鲶鱼如何生存？
或者，鲶鱼也改吃素了？
我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又不是大熊猫，大熊猫这种奇葩动物，干掉一头野狼都不是问题，偏偏选择吃竹子，那么大个胖子，硬生生的把自己“作”成了濒危动物，演化史上，绝对是个例外。
我继续想其它可能，前面就说了，传闻这些鲶鱼正是吃了死人肉才变得凶残巨大的——等等，我心里咯噔一下，说起吃死人肉，我突然想起之前那个青铜大罐子来了。
不要跟我说那些大冰柜是为了给“尸体”保鲜的，正是为了投食这些鸭嘴鲶？！
我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而且似乎眼下的一切正在佐证我的猜想。这些鸭嘴鲶鱼，是从水底的“牢狱”中，被放出来的。
也许这些鲶鱼不是囚禁，而是在饲养它们，饲养的食物自然是青铜罐子里的那些尸体。
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些地下的尔苏侏儒，究竟是啥玩意，饲养鸭嘴鲶做什么用？
肯定不是当宠物、
用来做烤鱼？我不知道。
我想不出这些地下尔苏人的做那么多“丰功伟绩”的动机到底是什么？我只知道那些鸭嘴鲶凶神恶煞，现在正想着纳我和尔苏花来打打牙祭。
说是岸，其实岸也很窄，后退两步就到岩壁，依旧很光滑，没有攀爬的地方。
那些鸭嘴鲶大概是饿疯了，不顾一切的朝着岸边扑来。
这个场景还是非常骇人的，整了半天这些鸭嘴鲶，就是歌谣中的“阴龙”，果然够厉害，看看它们的血盆大口，被它们咬一口，整条胳膊都能被撕掉。
它们越来越近，我不禁紧张起来。环顾四周，地上也找不到一个能用来防身的武器，赤手双拳对付钢牙利齿，可不会有啥好的结局。
我弓起身子，琢磨着该怎么办，就在这时，水面突然一阵剧烈的晃动，紧接着红色的鲜血从水底喷了出来。
我吓了一跳，难不成鸭嘴鲶饿疯了，等不及吃我们，开始自相餐食起来了。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还有一些生机，它们吃饱了，没准就把我们给忘记了。
我紧张的看着水面，但似乎有点不对，一条鸭嘴鲶刚刚露出脑袋，呼哧一下，挣扎不过两秒，便被拖下水去。
似乎在水底就个比它们还要厉害万分的家伙。
我完全啥了，直起身子让自己的视野开阔，光顾着注意这些鸭嘴鲶了，却没有发现水面出现了一道长长的波纹，目测二十多米，就在刚刚，悄无声息了游到了我们的身边。
唰的一下就把几百斤中的鸭嘴鱼拖下了水。
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看到那玩意的样子，但是跳跃出水面的鸭嘴鲶一条条的减少。
水面上泛起了层层血浪，看得人浑身发毛。
难不成鲶鱼爸爸来了？
我是不信的，视野里的鸭嘴鲶已经是超巨型的了，它体型超过正常三分之一，我还能接受，但长成二十多米的大鱼，打死我，我也接受不了。
我的心吊到嗓子眼了，现在还不知道水下的是什么，但我想水里的这个家伙，才是真正的阴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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