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星只是跟着出来看热闹就受这么重的伤,我心里很过意不去,上岸之后急忙把她送到医院。
路上申所问我具体的情况,除了冰冷滑滑的触感和坚硬的锯齿之外,又怕走入盲人摸象的误区,所以我也不好多说。
谌星除了后怕之外,也说不上什么。
到医院之后,撕开包扎的布条,医生检查了一下,问我们是怎么弄伤的。
为了避免更多的谣言,我说是上山不小心踩到猎人捕猎的夹子。
医生有些疑问:“夹子都是很尖的,但她这个创口是钝物咬合造成的,”顿了一下医生又看看旁边的小伤口:“这小而深的伤口倒像是踩到夹子。”
这时我才想起,用手摸那些锯齿的时候,锯齿的间隙确实有些大,锯齿与锯齿之间很像是和人类牙齿差不多的东西连接。
清创,消毒,缝合,不知道伤口有没有毒,还得取血检验,我一直跑上跑下的,老三陪谌星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不那么疼。
忙完之后,我歇了口气,问到:“申所,刚才伤口你看到了,你是本地人,有没有见到过类似的伤口或者是牙口?”
申所说到:“如果是山上猴子豹子之类的东西,他们造成的伤口我还见过一些,但是水里的东西,实在猜测不了。不过我已经将伤口拍照,准备请省城的熟人找专家帮忙看看。”
谌星还是挺坚强的,麻药醒了之后,虽然疼得脸色煞白,但也只是没说话,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老三逗她。
我决定不等省城专家的结果,购买了拉力线,打了木桩下去,买了滑轮。
架势摆好之后,我特地试了下拉力,六七百斤没问题。
安顿好谌星之后,我和老三再次来到水库边,将滑轮一字排开挂在木桩上面。
为了增加成功率我还特地弄了个遥控打窝艇,在这一块水域下了几十斤窝料。
没想到拉力线才下去,铃铛一直响个不停,我和老三不停摇摇把收线。
一两斤的鲫鱼不少,三五斤的草鱼也常见,甚至还弄了条二十多斤的大青鱼。
抓不明生物变成了钓鱼,男人天生的渔猎基因让老三忙得不亦乐乎。
几个小时钓了能有几百斤,带来的两个竹筐装满了。
就算我们顿顿吃鱼也得个把月才吃得玩,于是我说到:“打个电话通知申所,让镇上的老乡们来拿鱼吧。”
等老乡的时候,我们又钓了不少,但始终没有遇到之前那种快把人带到水里的感觉。
虽然水库传说有水怪,现在已经没人来,但是有申所带队,还是来了不少老乡。
申所安排着老乡们分鱼,老三也跟着指挥,按他的说法,看着顺眼的多给一个,不顺眼的只准拿一个。
笑看着老乡们兴高采烈的分鱼,我拉住一个问到:“老乡,分鱼高兴么。”
老乡哪有空理我,捧着鱼胡乱的点头。
“这条路你们还会走吗?”
“有人走我就走,没人走就算了。”
正聊着,拉力线呜呜在响,刹住的滑轮‘咔咔’被拉着倒转。
“上大货了。”我大喝一声,抓住摇把打开刹车。
老三帮我一起抓住摇把往回拉,拉力线绷得紧紧的,在水面上空呜呜作响。
见此情形,申所招手大叫到:“都过来帮忙。”
有老乡过来准备抓摇把,有的准备抓住拉力线。
我喝到:“都暂时让开,老三也松手。”
老三和我都松了摇把,滑轮骨碌飞快的旋转,拉力线笔直的伸进水里。
眼看骨碌上的线圈已经不多了,骨碌放慢了转动的速度,拉力线也轻轻的垂进了水里。
我抓住摇把再次大喝:“老三,收线。”
我们两个人握住摇把拼命的转,拉力线快速的往骨碌上圈。
不一会儿鱼线再次绷直,老三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停止的意思,便低着头继续用力转动摇把。
渐渐的线越绷越紧,水面上空又呜呜作响起来,我叫到:“老三撒手。”
滑轮又一次倒转,拉力线直直的飞快伸进水里。
这一次骨碌转的圈数没那么多,线圈还剩不少的时候拉力线软软的垂进水里。
我招呼老三再次收线,一旁的老乡们开始议论水里是什么,到底有多大。
当拉力线再次绷得很紧的时候,我又放了摇把,有等得不耐烦的老乡上前到:“咱们这么多人还怕弄不起来?这样收啊放的多浪费力气。”说罢就伸手准备抓住摇把,被我一把拉开。
如此循环往复一直到天色暗了下来,老三早就没了体力坐在一旁休息,申所接替他和我一起收线,也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放出的拉力线越看越少,再次收线的时候看到一条像鲸鱼尾巴一样的东西冲出水面扑打了一下,水面溅起巨大的水花。
我喘着气喝到:“老乡们,那东西被遛了这么久也不行了,上来几个人帮忙把它拖上来。”
早就等不耐烦的老乡们争先上前抓住摇把拼命的转动收线。
水面下一个长长的黑影被拖动到了岸边,从未见过这么大东西的老乡们都后退到滑轮边。
那我东西还在水面下,我让老乡们停止摇动滑轮,走过去准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
才站在岸边,那东西忽然张开嘴从水里跃出。
一股腥臭味令人作呕,我急忙后退,因为地上打湿太滑,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老乡们见状飞快的摇动滑轮,直接把那东西拖到了岸上。
上岸之后那东西又翻腾几下,终于没了力气趴在地上不动了。
老乡们面面相觑,没人敢上前。
我起身过去看了看,灰色的身子,瘪瘪的嘴,肉肉的嘴唇,六根长长的触须耷拉在地上。
“这是鲶鱼?咋这么大?”我伸手摸了摸,和那天水中的触感一样,冰凉滑滑的。
见这东西似乎不攻击人,老乡们都围了上来。
老三拍拍摸摸,低头看了看鱼腹:“就是它,我就是被这东西撞晕的。”
申所拍了几张照片:“这是鲶鱼?这也太大了吧。”
我用步子测了一下,至少三米以上,鱼身直径至少一米。
有老乡感叹到:“这得多重?”
“四百斤得有吧。”有人答话。
“能吃吗?”这话符合国人特性。
“应该能吧,不要内脏就行,不过这东西太老,恐怕肉有点材。”
我不理会他们的议论,撬开鲶鱼的嘴巴,忍住腥臭味看了看。
鲶鱼的牙齿和人一样整整齐齐的,唯一不同的是它多了很多尖牙。
我用手摸了一下,和那天水中的感觉一样,看来咬住谌星的就是鲶鱼。
我记得曾用小刀刺伤过它的嘴巴,打开手电筒仔细找了一下,没发现伤口,倒是看到一颗连着线的鱼钩。
取下来看了看,正是上次被拉断的钩线,看来上次上钩之后逃掉的就是这条,而咬住谌星的另有其鱼。
我抬头看了看水面,据说这水库蜿蜒几十里,像这样的大鲶鱼还有多少?
按照上次谌星被咬来说,所谓的水怪很大概率就是鲶鱼。
那失踪的八个人都是被鲶鱼吃了?
种种迹象表明可能性很大。
但就像失踪者家属说的那样,就算被吃也得看到有骨头渣子,以我的性格来说,没有切实的证据,我一定会继续追查下去。
我决定把鲶鱼弄回去开膛破肚看看胃里的消化物,老乡们正等着我的决定,听说要把鱼弄回去吃了,一群人想方设法把鲶鱼弄上了碎石路。
有老乡来的时候开着三轮车,正好把鲶鱼拖回去。
回到镇上,听说弄到这么大的鱼,半个镇子的人都来看热闹。
最终测量了一下,整条鱼长341公分,最粗的地方109公分,重317斤。
我将鱼的整个消化道取出来交给申所,让他去检验一下都是些什么,有没有人体组织或者衣服鞋子的纤维皮革。
回到驻地,谌星拄着拐仗过来急到:“听说弄了条上千斤的鱼起来?是不是咬我那个?快弄点它的肉来我吃吃,我要报仇。”
她边说边眨巴着大眼睛看我,样子可爱极了。
我回到:“是当事鱼的兄弟,不过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那个咬你的东西弄上来,我在它身上留了记号的,它跑不了。”
接连几天,为了帮谌星报仇,我暂停寻找失踪者和鲶鱼的联系,天天在水库蹲守,一定要把那个鲶鱼给弄上来。
可那东西似乎收到了风声,连续几天都没出现。
虽然都说鱼有七秒钟的记忆,但实际上根本没被证实过,也就是说是个谣言。
没办法,又不可能干塘,只能寻找一些鲶鱼感兴趣的东西打窝然后苦等。
这天正和老三靠在摇把边晒太阳,听到岸上传来申所的声音,我们忙站起身来。
申所急匆匆的从岸上滑下来,差点摔倒。
看着他狼狈的样子,老三笑到:“申所,什么事打个电话就好,何必赶得这么急?”
申所喘了口气:“烈玄,不好了,又有人在这段失踪了。”
不是说没人走么?又有人失踪?
而且我们天天守在这里,根本没动静啊。
这几天没钓到大鲶鱼,难道它转移了?
正思索着,滑轮忽然‘咔咔’反转,拉力线在水面上空‘呜呜’作响,又有大物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