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风月篇

四十 领取口令

发布时间:2020-12-01 15:23:12

福陵山云栈洞。

夜色笼罩。

八戒吃着雪雯亲手做的莲子糕,心里却总是浮现翠衣姑娘的身影。他边吃边回想白天发生在莲荡里的一幕幕,竟想得呆了。

雪雯见八戒痴痴坐着,也不专心吃,便催促道:“快些吃,锅里还有许多哩。”

八戒回过神来,口里连连道:“好,好,我吃,我多吃些。”

“味道可好?”雪雯轻问道。

“好,好极了。”八戒赞不绝口。

……

距福陵山五十里处有一个叫莲溪镇的地方,以生产莲子而闻名。镇上有一大户人家,这户人家的主人姓李名盛宗,乃为富甲一方的商人。然而,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却不是李家的万贯家财,而是李盛宗的独女李茹水。这李茹水乃李家独女,不但姿色出众,且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方圆数十里的年轻小伙无不对其心生爱慕,也有无数殷实人家托人上门提亲,其间不乏年轻才俊、名门少爷,但这李茹水却眼光高得紧,一个也没有瞧上过。

令人意外的是,一向眼光奇高的李茹水,今天却在莲荡子里瞧上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书生。

毫无疑问,这莲溪镇便是八戒与雪雯白天来采莲的地方,这李茹水便是被八戒救起的落水女子,而那位李茹水一见钟情的公子,自然就是八戒。

夜已经很深了,窗外月华如练。

李茹水独坐闺房,忆起白天所发生的事情,暗自揣想着救命恩人的心怀。

她想起那水袖飘拂的塘水之上,自己也只是其中一个寻常的采莲女子,木簪布裙,摇一叶扁舟,穿行于翠绿嫣红之间。如果不是不慎入水,他会留意到我吗?

“他明日还会来采莲吗?”李茹水不停地问着自己,却无法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她已经决定,不管公子明天会不会来,她都要去塘边候着他。

翌日。

李茹水立于塘水之畔,整整等了一日,却没等到自己要等之人。过往的路人问她在等什么,她只说这莲荡真美,自己在看风景。

日落西山之后,采莲的姑娘们提着满蓝的莲子,纷纷摇舟归去,只剩茹水,落魄立于塘畔。突然,她的心莫名的被抽紧,眼泪瞬间奔涌而出。

过往的路人见此情景,纷纷上前相询。他们永远都不会明白,这位美丽动人的女子为什么泪流满面。

多少年来,塘水之畔,烟柳拂岸,水色浸润着这如梦如幻的乡关,一切也在如梦如幻般地更替着。多少年来,荷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她的悲喜了无痕迹,如天上疾逝的烟云,匆匆而过,来不及诉说;多少年来,她握一篙恬淡,怀一襟莲香,在这塘水之上,翘首以盼,盼着一个属于自己的打渔少年,等待一个属于自己的传说。她希望自己也成为那些人间佳话的主角,这便是一位才貌双全的少女内心最赤诚的梦。

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终于等来了自己心仪的少年,尽管这位少年并非渔者,但只要自己真的动心了,是否渔者又何妨?她遇上了,她喜;她等不到,她悲。所以,她的眼泪,悲喜交加。

接下里的一段时间里,人们便可见到这位才貌双全的李家明珠,日日站在塘水之畔,痴痴地看着塘水之内,她在等待着什么?谁也不知道。

直到有一日,人们路过之时,却没有见到日日站在塘水边的李茹水,整整一天也没有来过。后来才知道,她病倒了,据说是爱上了一位前来采莲的公子,犯了相思病。

八戒还是日日与雪雯相守在福陵山,恩爱如斯。但隐隐中,细心的雪雯觉得八戒有些变了,自从上次采莲回来之后,他好像怀了心事,常常便独自发呆,心不在焉。雪雯几次柔声相询,八戒却死也不肯承认。雪雯无奈,只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雪雯的感觉没错,八戒确实有些变了。这种变化,不关雪雯不明所以,就连八戒自己也不知缘由。自从上次与雪雯出去采莲之时,在莲荡里与那落水的采莲女子有过一面之缘后。那女子的音容笑貌似乎便印在了八戒的脑海里,勾起他心间无数的前尘往事,任是如何也挥之不去。从此,八戒便日日沉浸往事之中,黯然神伤。

话说这日清晨,雪雯正在忙着做早餐,八戒却还赖在床上没有起来。

就在此时,却闻得外面传来敲门声。

雪雯连忙跑去推醒了八戒,慌道:“天蓬哥,外面有敲门声,不知来了何人。”

八戒一个翻身,不信道:“这荒山僻野之地,哪来的什么敲门声,定你是听错了。”

“咚咚咚……”八戒话音刚落,敲门声再次响起。

八戒蓦地翻身落地,朝着外面问道:“来者何人?”

“请问是朱公子家吗?”外面响起一个男子声音。

八戒闻言,立刻化着一位农夫模样,起身打开房门。

房门外站着一个家丁打扮的中年男子,手里提着一口箱子。那家丁打扮的男子见得村夫模样的八戒,稍微一愣,接着便笑颜道:“敢问贵兄,此处可是朱公子家?”

“朱公子?只怕你是找错门了。”八戒呐呐答道。

那家丁模样的中年男子又是一愣,继续道:“敢问贵兄,此处可是福陵山云栈洞?”

八戒抬眼细细打量了一番眼前之人,确实素未谋面,便道:“正是,不知阁下有何差遣?”

家丁闻言,自语道:“那位朱公子给我家小姐留的住址明明就是福陵山云栈洞,莫不是我家小姐记错了?”

八戒听得那家丁如此一说,就更加纳闷了,难不成还有谁行了恶事想赖到自己头上不成,便追问道:“阁下可否详说一二?”

说完后打眼一瞧,猛的发现言了半天,自己却还让客人站在门口,这待客之道,着实不成体统,便立刻伸手恭请道:“兄台快请屋里坐,喝口粗茶,再说不迟。”

那家丁打扮的男子言语客气了一番,便随着八戒进了屋里。

雪雯立刻看座奉茶,忙得不亦乐乎。

“寒舍清净多年,突有生客相访,在下一时慌张,以致礼节不周,怠慢了兄台,还望多多见谅!”坐定之后,八戒客气道。

“贵兄客气了,鄙人来得唐突,打扰了贵兄清梦,这里先行赔罪了。”那家丁打扮的男子说完便要抱拳赔罪,却被八戒及时制止。

“听兄台方才之言,可是有人在外行了些是非之事,而妄留了蔽舍之址,此事关乎在下清誉,这才冒昧相询,不当之处,还请兄台海涵。”坐定之后,八戒立刻开门见山道。

那家丁打扮的男子抿了一口茶水,然后开口道出了事情缘由:“鄙人姓李名扑,乃离此五十里处莲溪镇李家府上的一介佣人,此番受主人之托,前来寻找一位姓朱的公子,那姓朱的公子对我家小姐有再生之恩。所以请贵兄放心,此番在下是寻恩来了,并非寻仇。”

八戒闻言若有所悟,继续问道:“在下斗胆,恳请兄台说得再细一些。”

李扑思忖片刻,再次开口道:“不久前,我家小姐泛舟采莲,却不慎入水,承蒙一位前去采莲的朱公子出手相救,才得以生还。那位朱公子亲口告诉我家小姐,只道他家住五十里外的福陵山云栈洞。鄙人此番便是奉主人之命,寻找朱公子,才顺藤摸瓜,寻到了贵舍。”

“那位朱姓公子可曾留下名号?”李扑话音刚落,八戒便问道。

“他只道自己姓朱名八悟,其它的便不得而知。”李扑如实答道。

八戒闻得“朱八悟”之名,正是自己此前在莲荡里留给那翠衣姑娘的名字。可见被自己救起的翠衣姑娘便是李扑口中的小姐不假。

“贵兄,你可识得那位朱公子?”李扑见得八戒神情,赶紧问道。

八戒不好承认,又不忍相欺。心里犯了愁,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正犹豫间,却见李扑两袖揩泪,一介男子,竟哭了起来。

八戒一下便慌了神,急急道:“兄台这是为何?有话好说,若是有何难处,尽管开口,只要在下力所能及之事,绝不推脱分毫。”

“贵兄,鄙人奉主人之命,特来拜见朱公子,你若识得那朱公子,只需为鄙人引见一番,鄙人便感激不尽!”李扑哭哭啼啼道。

八戒见状,连连劝道:“兄台如此着急,可是有燃眉之事?”

李扑擦了擦眼泪,缓声道:“不瞒贵兄,我家小姐自从与朱公子有过一面之缘后,便对那朱公子生了爱慕之意,从此日日早起晚归,立于莲塘之畔等候朱公子,可那位朱公子却再也没有来过,小姐因此茶饭不思,任是如何劝说也无济于事,久而久之,便犯了相思之疾,至今已是卧床不起,命在旦夕。鄙人此番出来,更是身负重任,纵是天涯海角,也要找到那位朱公子,救回小姐性。,否则,鄙人便是老死在外,也无脸再回去了。”李扑说到最后竟语不成声,一脸悲愁呼之欲出。

雪雯在一旁听得瞠目结舌,她自然记得那日八戒在莲荡之内救起采莲女子一事。只是她当时以为八戒不过是救人一命,也没多问,却不知凭生出这般周折来。此番听了李扑所言,才知八戒给人留了姓名住址,却不知他为何留了个虚名。心里暗想,所幸他所留住址为实,否则茫茫人海,而又在这人命关天之际,你叫人何处寻他去?等得三载五年之后,即便寻着了他,只怕人家姑娘也等不及了。到时不但救人不成,反倒害了人家姑娘性命。

八戒闻得李扑所言,大惊之余,自知人命关天不能草率。如此不但害苦了这忠心耿耿的李扑,更是害了陈家小姐性命。如此不仁不义之事,八戒自然做不出来。

本想实情相告,怎奈自己此刻又是一副村夫模样,不能道出实情,纵是道之出来,李扑也断然不会相信。八戒再次犯愁了,电石火光之间,他突然心生一计,然后立刻对李扑道:“实不相瞒,兄台所寻之朱八悟不是别人,正是舍弟。”

李扑闻言,脸色欣喜而惊讶,他惊慌失措地跪于地上,由衷道:“恩人在上,小的替李府上下给恩人磕头了,多谢尊弟对我家小姐救命之恩!”

八戒连忙扶起李扑,连连到:“举手之劳,万莫如此客气!”

“敢问尊兄,朱公子可曾在家?”李扑不等站起身,便急急问道。

“舍弟昨日便已外出,还未归来。”八戒答道。

“不知公子去了何处?”李扑继续问道。

“舍弟素好游玩,居无定处,愚兄也不知他去了何处。”八戒道。

“这,这如何是好。”李扑自然焦急万分。

八戒见状,连忙安抚道:“兄台切莫着急,舍弟此番出行之前与我有约,如不出意外,明日便可归来。”

李扑大喜,躬身道:“尊兄弟对陈家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小的给你鞠躬了!”

八戒只好再次将之扶起。

李扑转过身,颤抖着双手打开了随身所带的箱子。八戒与雪雯一瞧之下,当即惊呆了。里面满满一箱,尽是黄灿灿的金锭。

李扑抱起箱子,朝着八戒单腿跪地,双手将箱子举过头顶:“恩人在上,这是我家主人的一点小小心意,请恩人万万收下。”

八戒见了,自是连连推迟,不肯收下分毫。

“恩人救了小姐性命,乃为千金难买之恩。这些钱财,本不及小姐性命之万一,临行之前,主人特意嘱咐鄙人,一定要将此财物交予恩人之手,以表主人感谢之情,恩人莫要推迟才是,恩人若是推迟,便是为难鄙人了。”李扑言语灼灼,非要将满箱金锭送与八戒,以示感谢。

就这样,李扑执意要给,八戒却死活不收。如此推了几番,李扑终是拗不过八戒,只得作罢。

李扑办完份内之事后,便要急着回陈府复命,如此紧急之际,八戒也不好挽留,只让雪雯取了些糕点塞与李扑,以作路上充饥之用。

临走之时,八戒许他两日之内,携家弟亲自登门拜访,解陈府燃眉之急。李扑千恩万谢了一番,便匆匆离去了。

李扑走后,八戒独门站在门前,望着远处,浮想联翩。他想起了采莲女子清秀的容貌和羞涩的深情,想起了无数关乎高翠兰的回忆。

雪雯走到八戒身旁,陪着他站了良久,而后开口道:“天蓬哥可是想起了愁心事?”

八戒回过神来,连声道:“没有,没有。”

“天蓬哥,那陈家小姐命在旦夕,你打算何时动身?”雪雯主动问起。

“雪雯妹子,此事非我所想,你莫要生气才好。”八戒柔声道。

雪雯摇摇头,道:“雪雯没有生气,人家姑娘对哥哥生了爱慕之意,非哥哥之过,如此浅显的道理,雪雯自然能懂。”雪雯稍作停顿,继续道:“再说,哥哥多一个人爱慕,也是喜事一桩,雪雯该为哥哥高兴才对。”

“雪雯妹子,我只想与你厮守这青山小屋,恩恩爱爱,永不离弃,绝无其它心思。”八戒赶紧解释道。

“天蓬哥,雪雯没有怀疑你,雪雯的意思是,此既非哥哥之意,也非哥哥之过,哥哥不要太过自责才是。”雪雯也跟着解释道。

八戒听了,遂将那日在莲荡里救起翠衣女子的之事详细述了一遍,以示专心不二之意。

雪雯听完后,一边回忆一边道:“那日我只顾着采莲,此刻回想起来,对那落水女子全无印象,只记得她身着翠衣,长发及腰。”

八戒立刻附和道:“正是,正是,妹子的记忆当真不差。”

“那女子生得如何?”雪雯突然眨巴着眼睛问道。

这个问题可把八戒问住了,他既不能谎言相欺,也不想惹得雪雯不快,思忖了片刻,和声道:“那女子生得虽不如妹子这般美丽动人,倒也水灵。”

雪雯闻言大悦,羞道:“哥哥过奖了。”

八戒与雪雯言了几句,尔后进到屋里,商议何时去李府为适。

按理说,值此性命攸关之际,当立刻起身前往才对。但思及具体情况,去得太早了,惹人生疑,去得晚了,又恐耽误了小姐性命。两人议了一番,最后将时间定在了次日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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