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人穿着精致华丽的衣裙,上面竟还有金线绣成的花朵。
应当是哪一位大户人家的小姐……
还不是普通的人家。
管家连忙低下了头:“小,小姐,奴才没有冲撞了您吧?”
他吓了一跳,只觉得这是请进府里的小姐,若是冲撞了那就不好了。
可低下头,他又忍不住的回想,这位小姐长相不错,可是……
摄政王府从来没邀请过人进府游玩,哪里会有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
他反应了过来,连忙抬起了头,可前面空荡荡的一片,哪里还有人。
“快来人啊,抓贼!”
杜挽兮躲在屋子里,吐出了一口浊气。
也是亏了这身衣裳了,不然绝对被抓走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她蹲在地上慢慢的往前走,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围的装饰,眼中闪着笑意。
谁能想到,他们费了那么大功夫抓贼,要抓的人如今却就在他们主子的屋里。
湛景还在浴盆里面泡澡,她逮着机会,运气轻功就跑了过来。
屋子里面烟熏雾绕,很大的浴盆放在正中间,一直都在荡着热气。
屋子里面很香,他一个大男人泡澡竟然还用香料。
不对,也像是镇定安神的香料。
这种香料能够压制疼痛,他伤了?还是只想安神?
杜挽兮心中惊疑不定,唯恐他也被人下了蛊。
这一间屋子不小,应当是他专门洗澡的房间。
周围的衣杆上搭着许多的衣服。
各种款式不一,颜色也不同。
不过料子倒是一等一的舒服,而且就是京城之中卖的可火的那个料子。
简直就是寸布寸金,他倒是懂得享受,所有的衣服都是这种料子。
不过换下来的衣服在哪儿?
就算衣服让丫头拿去洗了,可衣服里的东西总该也拿去洗。
她蹲在地上,看了一眼浴盆里闭眼享受的人,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他坐在浴盆里,从外面看,只露出了一个头还有脖颈。
白皙如玉,没有丝毫瑕疵。
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竟然连一颗痣都没有。
而且,他五官犹如刀削,闭上眼睛享受,嘴角还缓缓的勾着一抹笑,似乎很舒服。
这般模样,她连忙低下了头,只感觉心中一慌。
屋子里还有一张软榻,应该是供他休息的,还有几张小凳子,那是方凳,三张连在一起,上面放着许多的衣物。
她看着那一身白衫,眼中一亮,这就是他今天所穿的那一套。
如果真有长期服用的药物,应该也在衣服上。
她捏手捏脚的走了过去,一边还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手抓着衣服拉了下来。
低头一看,是亵衣。
“……”
她看着自己手中的里裤,脸色燥红,连忙又放到了凳子上。
像是把烫手山芋给扔了,把手中的那些衣物都扔在了上面,抓着那一身衣服拉了下来。
方凳不矮,她如果在上面翻找,很可能被逮到。
所以,她动作很快的拉了下来,却没想到这一身衣服里竟然还有玉佩。
“叮!”
玉佩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响,大概是碎了。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感觉身后一凉,猛地扭过了头,就见到了看着她的湛景。
他已经睁开了眼睛,看着偷衣服的小贼,他嘴角勾着一抹冷笑:“你……太后?”
杜挽兮反应了过来,连忙拿着衣袖挡着脸,可已经晚了。
“太后娘娘到这儿有何贵干?”
他抿了抿唇,往浴盆里面缩了缩身子,只露出来半张脸。
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眼中满是提防。
“你误会了,我不是太后。”
她压低了嗓音说道,心中急的厉害,也不敢在这里久待,转身就想跑。
可是一时不察,被旁边的衣杆子打到了发髻,发髻一下子就乱了,簪子掉在地上,头发垂到地上,满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带着一股子樱花水的味道。
她惊了一下,下意识的就想把簪子给捡起来。
真是出师不利啊!
她心中暗骂的一声,可措不及防地又看到了湛景的眼神。
就像是一头狼!
他从浴盆里探出了整张脸,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杜挽兮吞咽了一口口水,也不敢去捡了。
转身就跑了。
既然都被看到了,那也就不用掩饰了,她索性站起了身子,身后青丝蔓扬,男子的视线亮的惊人。
她连忙跑了出去,把自己骂了一个彻底,觉得不该如此冲动行事,就算真的要调查,也不该亲自前来。
现在好了,被发现了。
而且还什么都没调查到。
她前脚出了屋子,后脚就有人进去了。
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侍卫跪在地上,满脸的小心翼翼。
“主子,属下该死!”
他低着头,语气自责:“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主子洗澡的时候进来,所以……属下有罪,请主子惩罚。”
湛景收回了视线,看了他一眼。
语气凉薄,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现,却很是冰冷。
“本王觉得你没罪,你胆子很大啊,觉得没人敢在本王洗澡的时候进来?你不都进来了吗?”
夜一吓了一跳,也不敢抬头去看,连忙退了出去。
还不忘把门给关上。
在外面,夜一小心翼翼地问道:“主子,需不需要封锁王府?可若那人真是太后娘娘……”
把太后娘娘锁在摄政王府里,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不必封锁了,那人能轻而易举的进来,封锁了,也能轻而易举的逃出去,再说了,这人的身份是能锁得住的?”
他吐出了一口气,嗅着空气中若隐若现的樱花香,心中一阵疑惑。
那人看着像是太后,却又不像。
太后应当在深宫之中,规矩守礼高高在上,而且从来都是冷若冰霜的模样,又怎么可能会是刚刚那般?
刚刚的那个女子活泼好动,城府应当不深,不然也不会喜怒都现在脸上。
她怕是不知,刚刚被发现的时候,她满眼都是震惊无措。
离开的时候也满是失望气怒,却不像是在恨他,倒像是在怨恨自己。
这种性格跟记忆里的太后很不像。
想到了那个传闻,他眯了眯眼睛。
“夜一,传闻之中杜丞相的夫人生太后的那一晚足足生了一晚上,天刚刚破白才生了出来,有人说是双生女,可是真的?”
他问了一声,夜一搜罗京城之中大小事,这种事情他也知道。
夜一在外面应道:“的确,普通人生孩子只需要几个时辰,可当年的杜夫人足足生了一夜,有人传言是从下午就开始阵痛,那就证明时间更多,只有生了两个孩子浪费这么长时间才是正常,不然就是难产,是要一尸两命的。”
如今人都活着,自然不可能是一尸两命。
那?
他刚刚见到的是杜挽兮的姐姐或是妹妹?
湛景眯了眯眼睛,心中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