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挽兮颤巍巍的说道:“我真的没有骗你,你把那个东西还给我吧。”
说着,她还伸出了手。
知道这东西绝对在他的身上,所以也不客气。
“你只要把这个东西还给我,我以后绝对躲得远远的,哪怕是有人追杀我,我也不会来这里烦你的。”
“我保证!”
她伸出了手指对天发誓。
自己身为当朝太后,绝对没人敢追杀,而且以后也绝对不会再来他家。
她当然敢发誓。
湛景看着她白皙细嫩的手掌,嘴角勾着一抹笑:“你告诉我,你如此细嫩的手掌,一看就是养尊处优,说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都不为过,又怎么能是被人追杀?”
“你可知道,欺骗当朝摄政王是什么罪行?足够让你受凌迟之刑,用一把刀把你身上的肉,一刀一刀的切下来。”
他走到了杜挽兮的跟前,低声说道,眼中满是冰冷,不带丝毫的感情。
“若是你不说实话,那本王就只能把你给杀了,为了一根簪子,付出了自己生命的代价,很不值得的。”
他说着,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那一根簪子。
她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若是想要拿到这一根簪子,那就必须让他相信她的话。
思考片刻,她一双眼睛闪着明亮的光,语气却越发的凄苦。
“我不知道我的身份,只是从一出生就被别人捡走当个丫鬟。”
她抽泣了一声,看着面前的男子,越发冷漠的眼神儿,连忙伸出了手指。
“你先听我说完,我虽然是一个丫鬟,但是因为长相不错,所以被府里的少爷宠爱,他是跟我一同长大的,所以对我颇为照顾,我也把他当哥哥看,可是我却未曾想到,这人竟然想要娶我。”
杜挽兮说着,就抬起手掌捂住了脸,声音越发细碎,就像是在哭一样。
“我从未想过,他竟会如此对我,我以为他把我当哥哥啊!”
湛景眼神依旧冷漠,不过却更多了一层嫌弃。
“若是别人不把你捡走,只怕你活不到现在,作为主子,想要娶一个丫鬟再正常不过,你只能服从,现在哭什么哭?那是你的恩赐。”
“……”
的确是这个道理,但是他懂不懂怜香惜玉?
一个大姑娘跑到他面前哭,他竟还能嫌弃。
“话虽如此,可是,我是清白身,小时候也在干活赚钱,等于只是住在了他家,而且我也并非奴籍……”
“那是因为你连身份都没有。”
湛景又打断了她的话。
这个……
杜挽兮磨了磨牙,猛地抬起了头,一双眸子亮晶晶的,没有任何的泪痕。
“按照你话的意思,那就是我逃跑不对?因为被他给捡了,哪怕一直都在做工赎罪,也活该被当成随意处置的下人,是吗?”
她眼中燃着怒火:“我又没有奴籍,又不是非他们家不可,更何况还自幼做工给他,从中赚了不少银子,也算是报答了恩情……”
看着面前的人逐渐高深莫测的神色,她一时难捏不准,话音也越来越弱。
“摄政王大人,小女子错了!”
她撇了撇嘴,跪在了他的跟前。
反正按照辈分,他的确是身份尊贵,就算是跪了也没心理障碍。
“我是逃婚出来的,若是不然,只怕这辈子就真的要锁在那里了。”
“我自从逃出来,就一直被人追杀,想来就是他们在派人杀我,毕竟在婚宴开始的时候,新娘子跑了,对于他们来说也是面上无光,绝对会落了脸面。”
她抬头看着他:“那根簪子是我全部的家当了,若是没了这个,那我也是死路一条,摄政王大人富可敌国,绝对不会在乎这一根簪子的,还给我吧!”
他沉吟半晌,她都快要绝望了的时候,他把簪子扔给了她。
“本王可以把这根簪子还给你,但是却有些怀疑,你所说的是哪一户人家?”
他冷笑着说道:“上京是本王在罩着,没有人的杀手能涉足上京,这人的杀手敢来到上京,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身上气势一冷,她连忙往后缩了缩。
可一颗心却慢悠悠的沉了下来。
因为……
她不管说出哪一户人家都是陷害了他们。
而且若是那一家恰好没有娶亲,那她就惨了。
“这人的势力并不是上京之中的,是江湖之中的门派,大概不懂得朝堂之上的规矩。”
杜挽兮把这一根簪子放进怀里,笑着说道:“所以摄政王大人也不用在意。”
她脚步一移,准备走了。
反正簪子都已经拿到手了,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江湖之中的陈家的确是近些天成了亲,是陈家的大公子,娶的姑娘倒是没听说过,不过这一场婚事如期进行,没有听说过新娘子逃跑啊。”
他手中一翻,翻出了一把匕首,冷冷的冒着寒光,直接就放到了她的脖颈间。
“你敢欺骗本王!”
杜挽兮心中咯噔一声,没想到还真有一个家族成亲。
好巧。
她感觉自己脖颈间的寒毛都立起来了。
深吸了一口气,她连忙说道:“这么丢脸的事情,难道会说出来吗?哪怕是随便找一个人顶替入了洞房,也不会把这种事情说出来的。”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浑身都在颤抖:“我说这人为何要追杀我,而不是想着把我给绑回去,原来是因为这个已经找到了顶替的新娘子,若是把我带回去,万一我第二次逃婚,那他们就真的没脸面了。”
她有时也是真的佩服自己的应变能力,如今说来,天衣无缝。
湛景本是打算杀了她。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满口胡话的女子。
如今想想的也是这个道理,手中削铁如泥的匕首已经进了她的脖子。
划破了一点皮,有血流出来。
如果这姑娘当真是如同她所说的一样,那遭遇未免太惨了。
已经这么惨了,却还来找他……
如果这一根簪子并非全部家当,并非是活下去的希望,她又为何会突然出现?
湛景连忙把手给拿了回来,她也身子一软,坐倒在了地上。
“我……”
她摸了一把自己的脖子,脖子那里已经湿润了。
“我真的没骗你,不要杀我!”
她语气一软,死亡的恐惧压得她喘不过气,眼泪一颗颗的砸下来,像是不要钱一样。
头一回见到女子在他面前哭成这样。
没经历过几个女人的湛景一下子就懵了。
“你别哭,我让你走,我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湛景翻了翻自己身上,却找不出来一张手帕。
只是找到了一些银子。
是一张二十两面额的银票。
二十两也不少了,他连忙把这一张银票递给她。
杜挽兮哭着,泪眼婆娑的见到他递了一张纸过来,拿着就想往脖子上擦。
“这是银票!”
他连忙提醒了一声。
杜挽兮动作一顿,眨了眨眼睛,看着手中的银票,一时之间没有缓过来。
自己脖子受伤了,不拿帕子捂着,拿一张银票干嘛?
“这算我们扯平了,可身为男子对女人下手终究说不过去,给你二十两银子当做赔偿吧。”
他轻声说道。
“你住在哪儿?要不我送你过去?”
他很是客气,似乎是真的愧疚自己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