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上写着死期?
那跟你又有毛关系?
老子不知道自己只有二十一天时间?
切。我心情莫名的烦躁,但我只轻蔑的白了这骗子一眼,趾高气扬的就走了。
找了处绿树成荫的地方,我挖了个坑,将这对母子的骸骨安放了进去。其实面对那具森森的白骨,我心里仍是有些发毛。可不知为什么,总感觉她们又不是坏人,也不会伤害到我,内心里就总有一种声音叫我别怕。
填上土,堆起了个小坟包。我就坐到一旁休息,这时我才发现,我身旁一直站着一个女人,悄无声息的,吓死个人。
我打眼一瞧,见过。
“大姐,你——”我这时在心里头嘀咕,这位可不就是昨天夜里说等有缘人的大姐嘛。
想到这,我心里头咯噔一下,难不成我就是这大姐的有缘人?
不不,婉拒。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不这么想还好,这下子连她跟我说话我都觉得背后阴嗖嗖的。
“你叫我小九就好。”我应了声。
“小九,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大姐说着挽挽头发,微低着头,像是在犹豫。
我心里发虚,忙站起来说:“姐,那什么你先忙着,我有事先走了。”
我几乎像逃一样快步就离开了这林子。心里一着急,也没仔细看方向,闷头就朝着一个方向走。
走了几分钟,突然感觉前面飘乎乎的有个人影,一抬头,我啊的惊叫了一声。
“大姐,你——”
这位大姐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就站在了我的前面,死死地盯着我。我一下子害怕起来,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你走错方向了,那边才是东。”
大姐伸手一指,我这才想起来梁天要我一直往东走。我抓抓脑袋,不好意思的朝着大姐笑笑,转身就朝着东边走去。
不是我不想找个地方美美的睡一觉。其实那死骗子说我脸上写着自己的死期时,我心里就明白,我要跟时间赛跑。跑赢了我才能有一线生机。
我一边想着刚才那对母子的事一边闷头向东走。越走越觉得不对劲。总感觉自己背上像是背着千斤重的东西一样,走路越来越艰难。
身上累出了一层汗。我停下来歇口气,下意识的回头看看,这一看又差点把我吓的心脏报废——我被这大姐缠上了。
没错,她就趴在我的肩头上,朝着我嘿嘿的笑。脸色惨白如霜,还掺杂着一些铁青,那样子真的恐怖至极。
你能想象大半夜的,突然看到有个那东西坐在自己肩膀上,还朝着自己幽幽的笑,得有多恐怖!
我双腿一软,瘫在地上,我几乎带着求饶的语气问道:“大姐,你这是要干什么?我急着赶路救命呢!”
大姐嗖的跳到了一旁去,像是有些不开心,她可怜兮兮的说道:“我知道啊,我只是这么多年没个人说话了,你能听我说会话吗?”
我看看眼前一片荒野,连个人家连点灯光都没有。要说刚才走的方向是东,我这时心里不停的打鼓。
黑灯瞎火的,我也没个辨认方向的东西。如果走反了,那岂不是浪费生命?
“大姐,那你说吧。”我干脆坐板正,跟这位大姐聊天。心道:反正也不知道方向,干脆休息休息等太阳升起来再说。
谁知这位大姐看看我的额头说:“我知道你赶时间,我们边走边聊吧。”
我口不说心话:你知道我赶时间,还在这里跟我纠缠,你这跟杀人凶手有什么分别!
“不用、不用,我也累了,休息休息等太阳出来再走不迟。”
我说完这话就看到大姐脸上的神色有些不大自然。我没管那么多,倒是她身上的衣服惹起了我的好奇,要说这身衣服现在可不多见了,裤脚那里还用布带子绑着——
我心里咕咚一声,这身打扮,可不就是旧社会的时候么……
“你别担心,我不会害你的。我……我从来没有害过任何人。”
大姐说着竟呜呜的哭起来。我最怕女人哭了,这下子也急了,忙站起来说:“大姐,我不是不信你,我就是……”
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就走,只不过放慢了步子。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谁小跑着的声音。
我心里头五味杂陈,心想这会就别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来添乱了吧。
我回头看看,看不到人影。但是脚步声还有。
大姐就走在我旁边,我不敢去看她的脚,我心里有些乱。
“他不是坏人,但也不是什么好人,经常在这附近骗口饭吃。”大姐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边走一边对我这么说。
她这一说我心里有数了,估计是那个死骗子。
“其实,大姐,我看你,你真的也不像是坏人……”
我本想劝她做自己该做的事去,但我天生嘴笨,觉得一说话人家就猜透了我的意图。
我的意图也很简单,我很害怕她,我不想跟她同行听她说话。
“我想你心里清楚,我跟你是不同的,我是——但求你别害怕就好。你是好人,你一定会找到转机的。”
大姐说着又看了看我的额头,她生怕我拒绝的样子,忙说道:“我真的毫无害人之心,否则我也不至于飘荡这许多年。”
我听到飘荡这个词,心里忽然不是滋味。想想自己是怎么生活过来的,一种感同身受的忧伤忽然就占据了我的身体。
“我不怕,姐你说吧,我听着。”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我突然就这么说了一句。
“故事,就从我娘那里说起吧。我娘年轻的时候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才女,学富五车又出落的标致水灵。”
我努力的去想象这样一位姑娘,她会不会就是胡青柠的样子。
我会心的笑,然后扭头去看大姐。她脸上神态自若,全然不像之前那么冰冷吓人了。
她接着说:“那一年,娘的哥哥宴请宾客,娘的风筝掉落在园子里,娘去取时撞到了一位年轻书生的怀里,两个人各自说着对不起就互相谦让起来,一来二去,两个人就好比金风玉露,相逢就私定了终生。”
寥寥几字,让我看到了一副春风和煦、男女懵懂相遇的温馨画面,这样的美好,不知道能不能发生在我身上。
“后来,书生接到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