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代的落幕,既是一代人的崛起,也是一代人的葬曲。
残破的灵魂滴着鲜血,发出呐喊和悲鸣,黑暗荡漾在他的心间,炽烈地灼烧着每一个器官,“厌世”二字被烙印在他的骨头上,从此以后,他坠落为一个祸害人间的恶魔。那一轮皎洁的明月,便是他的归宿。
每当夜幕降临,灾难伴随黑暗到来。
空气中布满了血的味道,整个世界仿佛在颤抖,山崩地裂。刹那间,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化为乌有。他们好像千刀万剐一样,透露,肢体崩裂着,躯干支离破碎。在这被血光吞噬的时刻,已经分不清什么是武器。
血红的手,锋利的牙齿,迫不及待地将一张张脸孔撕碎。脑中早已失去了理性,失控似的去满足自己杀戮的欲望。现在看来,世界上最美妙的感觉就是能用自己的双手抹杀一切的快感。傍晚时分了,远远望去,早已分不清是夕阳还是鲜血染红了大地。
我又创造了一起悲剧。
“你一人远行,能去哪里?”我身后的少年问我。
“当然是,去一个属于剑客的地方。”
少年继续前进。
“剑是凶器,剑术是杀人术,剑客,是屠夫。我活着,只是为了赎罪。”
“什么嘛,你这明明是自以为是,大家都还在等着你回去报喜啊!”
“真正的剑客,早在战国时代后就不复存在了,所以,我回不回去又怎样呢。”
七凶剑的出现,不会毁灭世界,它们所做的,是揭示人心。
在这个玄幻世界。
旷世轩辕夏禹剑,斩妖除魔名扬天。
上苍之眼湛卢剑,明察秋毫意万年。
一鸣惊人赤霄剑,浪子嗟乎斩白仙。
威武不屈泰阿剑,内心之威卓越现。
高洁七星龙渊剑,俯视而下望深渊。
干将剑、莫邪剑,延平津湖含泪念。
鹰之勇绝鱼肠剑,鹰向大殿凌空间。
尊贵无双纯钧剑,露台数丈气势现。
精致优雅承影剑,不见剑身但昭年。
九州有着博大精深的武侠文化,还有着“忠仁义道”——古代九州人特有的坚忍,从这一把把神剑中淋漓尽致地体现了出来。
此时在我面前的,只是一个长方形的土堆而已,无人守护,无人管理,只有几株大树荫蔽,如此朴素无华的坟墓,却让作者受到震憾,让读者感受到那座普通坟墓所升腾出来的攫摄人心的力量。
用血浇灌的曼佗罗如此妖艳,我的心却如此痛,交错的目光,一段漫长寻觅爱的旅途将终结在这神剑的坟墓。
孤坟的前面有一座非常奢华的坟墓。坟头旁边铺着金纸,放着鲜花与花圈。墓碑是大理石的,又高又大,上面刻的字也是金色的。墓碑前面树立着一圈大理石护栏,把坟墓布置得像主人的私家小庭院,就连地面也是大理石板铺的,干干净净。
其实正是这种“纪念碑式的朴素”,比起那些用大理石和奢华装饰来修饰自己坟墓的神剑更加让人敬仰和崇敬,更容易活在人们的心中,因为这种伟大的神剑本身就是一座丰碑。
我开始掩埋自己的悲愤,藏下自己的泪水,用沙土一粒一粒地埋葬,不露缝隙地封闭自己的委屈,即使崩溃地颓废,也要从容地离去,不露声色地慢慢蒸发般的消融。
我身后,是世代神剑的剑冢,不过在这个远离尘世的绝境高山——冥剑山上,也很少有闲人会来吧。
走在我前面的红衣男子转过头来。只见一双及其冰冷的瞳子,如剑锋般凌厉,如天穹般深沉。为了束缚过于恣意的黑发,齐额勒着白玉额环。在额环上宝石辉光的映射下,这个焕发出令人震惊的光芒的男子便是我学长。
“回去吧——如果不想死,就走快点。”学长催促道。
“可我还没找到我爷爷的剑······”
“是命重要还是剑重要?”学长停下脚步问道。
“可我······”
“好啦,赶快离开这鬼地方,剑一次取不到还可以取第二次,但这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学长低着头说。
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死亦我所恶,所恶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避也。如使人之所欲莫甚于生,则凡可以得生者何不用也?使人之所恶莫甚于死者,则凡可以避患者何不为也?由是则生而有不用也,由是则可以避患而有不为也。是故所欲有甚于生者,所恶有甚于死者。非独贤者有是心也,人皆有之,贤者能勿丧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个,但之后应该会用上。
夜色浓重,如腐烂的尸体上流出来黯黑冰凉的血,蜿蜒覆盖了天与地。月亮孤零零地盘旋在这剑冢上空,光线暗淡,仿佛女人眼角的怨泪。
剑冢边的那些建筑物被黑暗模糊掉棱角,远远看去,似血肉模糊的脸孔。淅沥的雨下在黑夜里,所有东西都很潮湿,树木和泥土的皮肤开始溃烂一般,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
啊,忘了自我介绍,我叫云客紹元,一个大学学生,我的学长,轩辕千叶,学校学生会会长,跟我有亲属关系。
我家祖上出过许多名扬天下的剑客,有一把祖传的神剑(只是有位祖宗为了便于他隐居及隐藏真实身份,立下组训——不可说出有关神剑的一个字,故史书上没记载我家的剑),上周周末我爷爷意外去世,临死前他特意悄悄和我说出了神剑的藏匿点,让我来取剑。
“话说为什么一定要在半夜到这荒山野岭来取剑?”轩辕千叶学长望着月亮问。
“人有人心,剑有剑性。这满山的神剑固然会让人眼花缭乱,但爷爷说我们家的剑在夜里会变得与众不同,便于寻找。”
“那确实挺与众不同的。”
其实如今到了二十一世纪,世界各国法律体系逐步完善,伤人之事都会受到法律制裁,我也没什么能力拿他去见义勇为。
所以,拿到神剑有有什么用呢,在朋友面前炫耀?拿他去玩cosplay?去组建一个地下组织?当然拿去卖钱是打死我都不可能的。
那我是为了什么一定要找到他呢。
我不明白。
可能只是为了一种不自主的信仰。
或者说,只是单纯地为了爷爷的遗嘱。
几只鸟鸦从上空飞过,夜里剑冢的诡异气氛更加凝重。
“明明是埋葬神剑的地方,阴气却这么重。”轩辕千叶拜拜手道。
“所以说叫冥剑山啊。话说,为什么那些神剑会被葬在剑冢啊?”
“可能是因为神剑传男不传女,可正巧一家三代四代都只有女儿,也可能是后人没出息,宁可将它们永远埋葬。”轩辕千叶“说不过就我所知,如今还有十把神剑在它们的少主手中,散布在九州各地”。
“除了我们家的还有……”
“旷世夏禹剑、韧勇泰阿剑、干将莫邪剑、鹰击鱼肠剑、无身系影剑、浪子赤霄剑。它们分别在渝、赣、沪、广、川、桂、浙。”
“这不才七把吗。”
“还有三把我忘了。”
“就这样?”
“对,就这样。干将、莫邪两剑剑主我认识,两人现在在京师医科大学读书,快毕业了。”
“都是医学生啊。”
“还是情侣。”
突然,我感觉身后有阴风拂过——这剑冢还真有阴气,但不是神剑们释放的,有人在跟踪我们!
“学长,我们来开奖吧。”我假意说道,欲让跟踪者放松警惕。
“什么?”
“这剑冢有这么多神剑,看看我俩谁能抽出更好的剑。”
“你这不是鞭尸吗,绝对不行,我们要尊重神剑。”
身后那个陌生影子越来越近,我假装蹲下系鞋带,再起身时,手上拾一块石砖向那个跟踪我们的陌生人狠狠砸去。只听见一声惊叫,虽然声音很小,但我听得清清楚楚一一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云客紹元,刚刚那是······”轩辕千叶查觉到动静,回过头问。
“有人在跟踪我们。”我指着那个暗处说。
“不,我是说旁边那个蓝光。”
从那灰暗的深处,一道蓝光闪过,随后走出来了一人。这个人身高八尺挂零,头戴三叉帅金盔,身披三叉帅金价,腰佩血色神剑,不过那剑似乎是刚刚出世。渐渐地走近了,那走路姿势,与赵国邯郸人走路可以相媲美。面带微笑。那微笑,有一种奇怪的兴奋,又掺杂了一丝邪恶。
“喂,那人是谁?”
“他手上拿的······上古七凶创之火,焚蚀剑!七凶剑降世,必有大难临头,完了,这下真得赶紧走了,快跑!”
“哪神剑······”
“你还想着剑啊,走!”轩辕千叶说。
七凶剑出世,定有大难降临·······这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搞这些中二的东西干吗?
“现在怎么办?”
“找回十剑传人,回收七凶剑!”
飞奔下冥剑山,我俩一路没有回头。半山腰一块坝子上停着轩辕千叶的车。
“剑冢,迟早会回去的。”上车后,轩辕千叶望着冥剑山愤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