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棺匠继续讲述着那天发生的事情:“大公鸡死了大家都慌了神,大家都望着张老汉,等他拿个主意。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想赶紧把兴屹他们两口子赶紧入土为安,越快越好。张老汉说按照古制应当‘坐山朝水,坐南朝北’安葬。于是就按照张老汉所说的安葬。
就在兴屹的棺材马上就要入土的时候,人们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张老汉这边的‘喜杠’突然断了,张老汉大喊一声“不好!”,随后就被棺材压得跪倒在了地上开始口吐鲜血。由于张老汉倒下了,其他人也由于棺材失去平衡,或多或少的都受了伤。我赶紧上前搀扶起了张老汉,他已经是连话都说不出。我们也顾不得许多忌讳,草草的埋葬了两口棺材,然后就带着受伤的抬棺匠往镇医院奔去。
镇医院的医生都是本地的乡野郎中,用的药也都是铁马山上长得现成的草药。除了张老汉,其他人大都是骨折,严重点的会落下跛脚的毛病,至少都没有生命危险,晟宇这都算轻的了。”
“那张老汉呢?他怎么样了?”听到这我不禁问道。
“我把他背到镇医院,他就已经是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不到一个小时,人就没了……听医生说他的五脏都已经裂开了,能撑到镇医院就已经是个奇迹了。”说到这里,李棺匠露出了遗憾的神情。
“哎呀,那真是太令人惋惜了,谁能想到抬个棺材还能丢了性命呢?世事无常啊!”我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可仔细想想此事却十分蹊跷。
“谁说不是呢?那张老汉与我相识多年,因为行当的关系,我们可以说是无话不谈,老友故去,我这心里到现在都不好受。晟宇这孩子刚才也宽慰了我好一阵呢。”李棺匠摇头说道。
“李叔节哀,正因为我们心里存在着对逝者的这一缕思念,所以我们活着的人才更要替死去的人好好的活着!”此刻我也只能说一些安慰的话,虽然我明白这除了听起来好受些而并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但也聊胜于无。
“好孩子,谢谢你。刚才晟宇也跟我聊了半天,我这心里已经想开了很多了。毕竟我这一把老骨头也早已是黄土埋半截了,大概过不了几年我们老哥儿俩就会在下面见到了。”
“李叔,话可不能这么说……”
“好了,我们不提这个了,刚才听老古说你们不是找我有事情吗?我一个打了一辈子棺材的老家伙有什么能帮到你们的吗?”李叔直接打断了我的话,我见他不愿再提了也只好先组织一下语言问问他关于棺材的事情。
“老李,这个事还是我来跟你说吧!”我还未开口,古岳就先说话了。正好我也没想好该如何开口,这样也再好不过了。
古岳把我们在诛玳镇这几天的遭遇如实告诉了李棺匠,并告诉了他我们来此的目的。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小兄弟如此深明大义,如果你们这次真的能为我们诛玳镇铲除此等祸患,我李某人感激不尽。”李棺匠语气十分激动。
“李叔言重了,我们本来就是来诛玳镇调查案子,上山是必然的,只是要麻烦您了,订做棺木的钱我事后会一分不差的给您。”我们来之前王警官就说了,我们在诛玳镇的一切花销都将由警方报销。
“小兄弟这是说哪里话?我能为这件事情帮上一点小忙已经是求之不得了,莫要再提什么钱不钱的事情了。”李棺匠连忙对我说:“对于棺材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这有现成的坯子!”
“要求不多,能有个暗箱放一些武器装备然后透气就可以了!”我说出了我的要求和想法。
“我和小千我们爷俩连夜赶工,明天一早你就可以过来。”李棺匠痛快地答应下了。
“好,辛苦李叔!那我就不多打扰了!”说完我就起身准备出去。
古岳见我要走也连忙起身告辞,李棺匠见我们都要走了也准备送送我们,本来我是想说不用送的,可他说顺道去张老汉的坟看看。用他的话说就是他们老哥俩拉拉呱。此时我心里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出门后我们和李棺匠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我找了个说辞让古岳和吴洋先回去,而自己又回到了我们和李棺匠分开的地方,顺着他的方向跟了过去。
为了方便叙述,后文统一将李棺匠简称为老李,我一路跟着老李来到了铁马山的脚下,想要上铁马山只有这一条路。而我跟着他的目的就是想看看张老汉的坟头在哪,我隐隐觉得老李对我有所隐瞒,事情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前两天刚下完雨,上山的路泥泞不堪,这一点我在昨天下山时就深有体会,几次险些滑倒。我远远的跟着老李,仿佛老李的警惕性也很高,时不时的回头观望一下。好在铁马山上植被茂盛,我没被发现。柳暗花明,我跟着老李来到了半山腰的一处墓葬群。大大小小的坟包有几十上百,看得我头皮发麻。
老李在一处很显眼的凹陷处前停了下来,里面有三个坟包,两个挨在一起,还有一个单独在旁边,老李径直走向了那个单独的坟包,他往坟头上添了把土就一屁股坐了下来,接着他从怀中掏出了一瓶白酒,往地上撒了一半,看起来他真的是来找张老汉“拉拉呱”,我不禁苦笑了一下,也许自己真的是疑邻偷斧了。
我下山回到了古岳家,此时的太阳早已偏西,过了正午时分。
“谦喻回来了!吃点东西吧,我们也刚吃完不久,菜还是热的。”古岳刚掀开锅盖,腾腾的热气就扑面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饭菜的香味,我的嗅觉仿佛都被锅里的饭菜引了去,肚子也开始不争气的叫起来,我这才想起原来自己已经一天一夜不曾进食了。
饭菜端上了桌,我也顾不得许多,直接狼吞虎咽的大快朵颐起来。菜过五味,我才有了饱腹感。
很快就到了晚上,这里的人睡觉很早,大概八点多就都已经躺在了床上。入乡随俗,我们也早早的躺在了床上,可长期熬夜直播的我根本睡不着,正好可以跟南叔说说话。我把在老李家发生的事情到我跟踪老李到铁马山事无巨细的都跟南叔说了一遍。
和我想的一样,南叔也觉得晟宇有重大的作案嫌疑,可是无凭无据的总不能红口白牙一碰就咬定是人家干的吧?
本来这闲事就不是我们该管的,可南叔听完我的叙述之后却觉得晟宇极有可能和铁马山上的人有瓜葛,很可能就是第二个方怀骨。于是我们决定半夜去开棺一探究竟。
凌晨两点,我和南叔一路走到了铁马山下,为了防止古岳发现我们不在,南叔事先给他们点了“安眠香”,用南叔的话说就是“妥妥的雷打不动,足够他们睡到日上三竿了。”
走到了半山腰我们竟迷失了方向,好在我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白天时我一路撒下了夜光粉。这时正好派上用场,沿着夜光粉,我们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墓葬群。正当我们要朝着那坟头走去时,我突然发现一个黑色的身影隐隐约约的出现在了那里,凭借着微弱的月光也只能看个轮廓。不仔细的话甚至都注意不到,我赶紧拽住了走在前面的南叔,一起隐蔽在了旁边的灌木丛中,那黑影打开了手电筒,竟自顾自的挖起了张老汉的坟土。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坟土被整个挖开,那黑影貌似在做法,因为我清楚的看到一道火光闪过,我确信那是点燃符咒的火光,因为这和我曾在娘娘宫看道士做法时场景相同。那人填好了土,终于满意的返程了。当他在我们旁边走过时,我突然脚下一滑踩空了,造出了声响。马上就有一道强光朝我们打了过来,那人踱步朝我们的方向走了过来,我握紧了手中的工兵铲蜷缩在灌木丛中,这已经是我最后的一道屏障。就在他离我们越来越近的时候突然从我们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一声狐叫。我回头望去,果然有两只放着绿光的眸子在我身后不远处的山石上,不过那狐狸很快就隐入夜色不见了。
“靠!居然踩到了狼粪?真他妈晦气!”那黑影随手扔掉了一只鞋,正好落在了我旁边。随后那黑影叫骂着下了山,没走多远把另外一只鞋也扔到了山下。待黑影走远后我才舒了一口气。我顺手捡起了那只鞋装在了随身携带的取证袋里。这时南叔也站了起来:“走吧,我们也过去看看!”说着就往那坟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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