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重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李郎，还在低头纪录的李朗突然感觉空气凝固，急忙抬头看见言重的眼神。急忙起身出去。
在李郎走出去后，言重和张睿相视而坐，都不多言。
言重一脸正气目不转睛的看着张睿，而张睿一脸的书生之气微笑应对，回应着言重的寒冷目光。
李郎拿着一杯水从外面走进来，刚好撞上言重的眼神，立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他镇定一想竟然没有给师傅拿一杯水进来，准备转身出去。
被言重叫道：“回来坐下。”语气里多少有一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李郎略显紧张，一只手不停的骚弄着头皮。
张睿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把水杯放回原处，淡淡的说道：“这件事，年轻的时候就想做了，只是年少胆小，没敢行动，而如今无牵无挂，最近又手痒的很，就做了。”
“张老师，您进来一下吧！我有些事想给你单独聊聊。”
康城第一人民医院的体检室里，一个年近六旬的女医生把坐在外面等待化验结果的张睿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这是学校老师的福利之一，按照学校的规定年龄在五十岁以上或者在本校工作超过十五年的老师，给予一年两次的免费体检。
张睿按照年龄是达不到这个条件的，因为他现在只有四十六岁，但他在康城第一中学已经连续教了十六年的书了，也算是符合这些条件了。
他这次来医院其实已经错过了学校所组织的体检时间了，因为家里的有些事情耽搁，他比别人晚了几天才来医院，
张睿拿着化验单领取单走进医生的办公室，他们是老熟人了，从辈分上算，眼前的这个女医生应该算是他的学姐，只是专业不同，但他们都是毕业于；华北科技大学，算是同校师姐师弟。
“张老师，你今天’’’’’”女医生还没说完被张睿轻声打断说道：“师姐，你还是叫我张睿吧！你叫我老师，让我不敢当。”说完轻轻的微笑。
“呵呵’’’’你看你是我儿子的老师，又是我的学弟，这就是我们的缘分啊！说起来我们也是有渊源的，叫什么都应该的。”女医生葛丽笑着说道。
“哦，对了，小海今年是不是要考大学了啊！还在国外读书吗？你们多久见一次啊！”葛丽话题一转开始拉起了家常。
她嘴里所说的小海就是张睿的儿子，张小海。
是的，跟他妈妈还在国外，今年是要考大学了，他们每年春节和暑假回来这里，有时候我也去国外看他们。”说起孩子，张睿略显苍老的脸上挂上了幸福的笑容。
葛丽看着他挂着笑容的脸，自己的心中却多了一种感伤“小海。快成年了吧！”葛丽依旧微笑的拉着家常。
张睿欣慰的说道：“是啊！十六岁了，再过两年就成年了。”
葛丽还是拉着家常说：“那你以后打算在哪里生活呢，是去国外找他们吗？”
张睿脸上只是挂着笑容但没有很快的回答她的问题，好像也在想这个问题或者别的什么问题。
葛丽从座椅上站起来笑着说：“身边没有个女人，生活就会劳累，身体也会吃亏的啊！”葛丽说完站起身来，走到后面的书柜旁。
张睿听完，把本来低着害羞的头，抬起来看了看葛丽站起来的背影，依旧保持着微笑，表面还是不动声色，眼神里多了一丝丝的不安。
“是我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了吗？”张睿习惯性的扶了扶眼镜，把微笑的幅度收了一些。
葛丽背对着他，站在他工作台的后面的柜子旁摆弄着她的茶叶，一边从一包绿色的茶叶袋里取出一些茶叶放进水杯里。
一边尽量的把语气放的轻松，问张睿道：“你至今为之有什么遗憾的事情吗？”
葛丽问完又觉得还是有些唐突，转过身来微笑的看着张睿，想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她看见张睿依旧保持着轻松的微笑，又急忙缓和道：“不要多想，我是想和你聊聊天。”手里还拿着的茶叶包停在半空。
此刻，已经年过六旬的葛丽，脸上多了一分慈祥，可能是因为她最近做了奶奶的关系吧！
张睿性格一直都是很沉稳，处事不惊。
也会一直保持着微笑，总是给人一种斯斯文文的感觉，这也符合他的工作性质。
但葛丽的旁敲侧击，又顾左右而言他的说话方式和语气，让张睿心中总觉得不舒服，本来沉闷过的他心中也有了一丝丝的不安。
神情自若的张睿被葛丽一直这样的说着，身体也开始热了起来，总是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表情有了一丝丝的异样，正好被拿着水杯转身回来的葛丽不做到。
葛丽拿着水杯递给他尽量轻松的语气说道：“在哪里生活都一样，只要是一家人在一起，就是最幸福的，你说呢！”
张睿已久微笑着，点点头，表示认同的她的观点。
葛丽说完坐下来看了看张睿，见他已久神情自若，一副轻松样子，以为他应该猜到了一些什么，还能这么轻松，那铺垫的就应该差不多了。
葛丽拿起水杯也喝了一口水语气尽量还是很轻松的样子说道：“我建议你住院来治疗吧！明天就来吧！现在还不晚，治癒率还是很高的，你自己也要有信心。”
她说完又看了看张睿。
张睿在听到葛丽的这些话之后，好像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一样，拿起葛丽给他的泡的茶水，喝了一口表情轻松的说道：“住院治疗是可以，只是我的那一斑的学生，马上要升学了，我有些放心不下。”
葛丽听完他的回答，本想斥责他，但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就又收了回来，微笑着说道：“他们不是中考，也不是高考，升学不是很简单吗？你也不用操心啊！”
张睿并没有接下去而是直接了当的说道：“师姐，你就直接告诉我吧！我是什么病，我会没事的，我能承受的。”
葛丽看实在是没办法再这样一直的拖下去了，尽量不让自己看他的眼睛，假装翻看着桌子上自己的资料语气轻松的说道：“应该是你们的职业病了，肺癌，不过是中期，还不是晚期！”前半句话音量明显高于后半句。
她说完抬起头看着张睿，想看看他的反应。
在听完葛丽说出这个句话后，张睿的嘴角微微的抽动了一下，并没有表现的很激动或难过痛苦，还是一副镇定的样子，拿起手边的水杯，又喝了一口。
葛丽看着他这样心中多少又些难过，急忙安慰道：“只要你好好的配合我，好好治疗，治愈率还是很高的。”话说到后面声调底了很多。
她又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对，又急忙接着说：“不过，让他们回来吧！让他们回来陪着你，他们在对对你的病是有很大帮助的。”
张睿还是一副镇定的样子微笑着说道：“好，不过，师姐我先拜托你，先不要让他们知道，给我点时间，我再慢慢的告诉他们。”
葛丽点了点头。
张睿说完站了起来。
葛丽急忙问道：“你要去哪里啊！”
张睿微笑着回答“先回家准备一下，好来找你嘛！”
葛丽听完放下激动的表情说道：“你等一下，。我给你去开些药，你回去按时吃药，对你的身体有很大的帮助。”
张睿拿到药之后，点头表示了感谢之后，离开了医院。
夜已深，他坐在自家的窗户边上看着窗外，今夜的月亮很大很圆，秋高气爽的夜晚有些凉了。
张睿转身从沙发上拿起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看着远处的海边，海水反射的月光照射在他坚定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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