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祭鬼?!
当年,老头跟我说过,在农村经常会举行一些祭拜的活动,以保佑风调雨顺,一生平安。
其实,这倒不是迷信,在农村,哪家的老人不都会拜拜呢?
只是,通常他们都是拜神!
可是,眼前的这一幕,可不一样!
祭拜分为两种,拜神和祭鬼!
拜神,通常都是猪头祭,也就是我们常见的普通祭祀,说白了就是祈福,以求心安。
然而,祭鬼就不一样了!
狗头祭,便是祭鬼!
狗,乃是地狱的守门兽,祭祀狗头,特别是淋血狗头,通常都是心中有愧,闹出过人命的,所以祭鬼,以表自己对鬼的尊敬,祸不及己。
眼前这阵仗,可不像是一般的祭鬼!
看来,这村里确实有秘密,至少出过人命,看样子,并不止一例!
其实,在这两种祭祀之外,老头还跟我说过另外一种邪恶的祭祀!
阴阳祭!
猪牛羊正天,血狗头祭鬼,阳男阴女伏地,以保生意兴隆,财源广进,无祸无灾!
“阳男阴女伏地是什么意思?”当时我不解的问老头。
老头神秘的看了看我,狠狠的抽了一口烟,而后吐了出来,烟雾缭绕,仿佛在回忆着什么事情,好半响才对着我说道:“唉,那可是天杀的祸事啊,阳男阴女便是一个阳年阳历的男青年跟一个阴年阴历的少女,二者作为祭品,祭天地,以此安抚地下的小鬼,更天杀的是……”
当时,老头顿了顿,朝着四周看了看,确认没人,而后又一次狠狠的抽了一口老烟,压低了声音说道:“更天杀的是,这两人,必须是死在同一地点,同一天才可以,并且还得是,意外惨死!”
“这未免太巧合了吧?”我当时就觉得好笑,这种事,怎么可能如此的巧合呢?
当时老头看着我,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朝着我吐了一口老烟,半响才道:“是啊,又怎会如此巧合呢?除非……”
我的脑子一下子当住了,要想如此巧合,除非人为!
当时我一下子滞住了!
久久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后脊椎骨一阵凉飕飕的,脑门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联想到今天在闫沟河下的遭遇,再想下自己的生辰,我不就是实实在在的阳年阳历生人吗?
想到此,我回头看了一眼宁彩儿,宁老头说过,她是阴年阴月阴日生人!
看着桌案上的淋血狗头,我的身体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怪不得当时会在闫沟河里会出现狗头,怪不得会有如此多的阴鬼!
要说不是人为的,打死我也不信!
半坡村,肯定有大问题!
忍住了上前讨伐他们的念头,我抬头,看向鬼戏台,此刻那老头正在鬼戏台上手舞足蹈,他的脸上戴着木制的面具,青面獠牙的。
很快,戏台上越来越多戴着木制面具的人出现,跟着手舞足蹈了起来,很快奏鼓起笛,戏台下的人们疯狂的祭拜了起来,一个个的嘴里还念念有词。
低沉的鼓声,加上那刺耳的笛声,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宁彩儿不解的看向我,“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唱戏!”
我解释道,只不过他们唱的不是一般的戏,而是鬼戏!
很多人可能不了解鬼戏,其实鬼戏也是一种传统的戏目,一种叫做目连戏,另外一种叫做傩戏!
此刻戏台上唱的便是傩戏中的戏目,一个个带着青苗獠牙的面具,吐着长舌头,重复着大幅度的动作。
古语有云,演鬼就是鬼,按照我的理解无非就是演什么像什么,但是这句话在一些偏远的农村人的心里可不是这么理解的。
他们认为,演鬼戏的时候,那艺人已经不是人,而是被某个“鬼”附身了。
鬼戏的禁忌也很多,暂且不说演戏的艺人,就说台下的看客,看鬼戏的时候不能随意的走动,不能口出秽言,更不能中途离开,否则附身在艺人身上的鬼就会找上门来,之后便是倒霉甚至死亡!
明明传得如此的恐怖,但是在农村里看鬼戏的人却很多。
为何如此呢?
其实不难理解,对于鬼神,大多数人就算是不信,也会心存敬畏,特别是偏远的农村,更是如此,一旦有鬼戏上演,你若不去看,便是不赏脸,鬼魂极有可能会找上门去!
“按理说以吴二狗在半坡村的地位,如此盛大的祭拜,他不可能不出现在前面啊!”
宁彩儿目光在最前头摸寻了许久,最后不解的嘟囔了起来。
没想到宁彩儿大半夜的出来并非凑热闹,而是要找吴二狗,不过本来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找到吴二狗。
“看来没那么容易让我们找到。”
宁彩儿叹了口气,起身走进了黑暗中。
我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跟了上去,走到一半,我停了下来,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鬼戏台。
此刻的它,仿佛一只庞然巨怪,蛰伏在诡异的黑暗中,静静的等待着猎物,随时要给上致命的一口。
躲过人群,我和宁彩儿又回到了旅馆,为了不让人看见,我们没走正门,直接原路爬了回去,当我关上窗户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后背一凉,仿佛有谁在黑暗中盯着我。
猛的回头,那里,却没有人影!
“早点休息,明天开始找人!”
宁彩儿打了个哈欠,正准备离开,突然她死死的盯着我,一动不动,在她的脸上,我看到了惊恐。
我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向身后,没有什么啊?
这娘皮子看到了什么,如此惊恐?
难道是在……看我?
“你,你……”
还未等我开口,宁彩儿一只手微微颤抖着指着我的脖子,颤声道,“阴……阴鬼!”
什么?!
我直接一怔,慌忙跑到了古铜镜前,镜子里,我的面色惨白,毫无血色,脖颈有一处微微凸起,那里仿佛蛰伏着一只虫子,还在微微的蠕动!
“艹!”
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奶奶个锤子的,什么时候染上的!
我的额头上瞬间渗出了一颗颗的汗珠,声音颤抖,口不择言的颤声道:“尿,童子尿!”
我如同疯了一般,双手死死的钳住宁彩儿,歇斯底里的喊道:“我要喝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