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大法师？”铁桌后的男人没等对方多想，接着发问。
而此时他也看清，对方罩在黑袍内的右手上，握着一根七八十公分长，比鸽子蛋稍粗一些的法杖，法杖通体漆黑，没有一丝反光，杖体好像自然生长的树枝，整体很直但带些自然的纹理曲折。顶端略粗，似乎是镂空的造型上温氲缠绕着些黑色的东西，这些东西比那不反光的杖体更显得黝黑深邃，遮掩在宽大的黑袍中，并看不清楚。
“白袍法师而已”注意到了对方的眼神，黑袍男子随口答到：“并不是白袍法师一定要穿白袍。”
“嗯，明白了，居然只是白袍法师……就能如此，那阁下怎么称呼？”他其实对法师的等级分类还算清楚，毕竟身居高位，各种情报还算是很多的，不过第一次见这种高级身份的法师，或者说异能者，他并不清楚对方实力如何。在他的想象中，自己如此级别的防御系统被轻易破坏，并且从容的与自己问答，那身份也应该和自己持平才对，自己的身份是联邦总干事，是世界最高权利掌控者，那对方也应该是异能者中的最高身份--“大法师”才对。可没想到，对面这位确是低了一个层级的白袍法师。可就是这么一个白袍法师就这么轻松突破了自己的防御系统而且站在自己面前，虽然已经不在乎自己生死了，但心里的失落还是难免的。
“巴•贾恩”十三白袍中我排在第七。白袍法师看出了对方的想法，也没有隐瞒。“你叫我贾恩就行，我们没有那么多讲究。但是我们不喜欢被称为“异能者”，就像你们不喜欢被称为“素体”一样。
“嗯，贾恩。那么，你们今天闯入我们联邦总部，如此大开杀戒大肆破坏，是想干什么？”身为联邦总干事，在这时候也并没有过多的想法了，该安排的都已经安排了，剩下的信息，其实对他并不重要，只是例行谈话而已，对方的目的，自己心里也清楚个八九分。不过他心里仍然有些感慨：仅仅一个排位第七的白袍法师，带着一些手下，就有如此的实力。
他也很清楚，对方的白袍法师是仅次于大法师的层级。大法师据说不止一位，身份行踪都很神秘，联邦到目前都没有掌握大法师的详细情报。白袍法师一共十三人，排名是按照晋升时间而不是绝对实力，权利统属也和排名没有必然关系，很多资历等级很高的异能者并不热衷于权势，不担任职务甚至逍遥自在不受权势指使。对于白袍法师的身份情报联邦也只是大概知道其中两三个而已。今天这个白袍法师并不在联邦情报掌握之内，但能完成今天这种事情并和自己对话，显然权位一定不低。
异能者寿命比常人悠长的多，更长的生命也就意味着更强大的能力。对方容貌看上去三四十岁的样子，实际年龄应该绝对不止，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甚至更老，不过是驻颜有术看不出来。而排名第七，那么在位最起码也几十年了吧。
“大开杀戒谈不上，其实我们进来没费什么事，也没杀几个人，或者说，你这里本来就没多少守卫，只是你的近卫稍作了些抵抗，死了些人而已，大部分都是被我们制服羁押了而已，我们不是刽子手，没必要杀那么多人。”缓了口气，看对方并没有反驳自己的说法，巴•贾恩继续说道：“今天两件事：第一件当然是为了你。第二件，只是顺带办了，你应该也清楚。”
“嗯，想到了，第一件，你们随时可以完成，我的性命你随时拿走”铁桌后的男人很平静的回话，似乎生命对他已经无所谓了。而且他知道，巴•贾恩没有说谎，监控上可以很清楚的了解对方突袭的过程，他们似乎很清楚总部防御部署，只在关键节点强突，看着声势浩大，实际双方除了最外围的突袭以外，进入基地内部以后伤亡都不大，这也进一步让他确认了刚刚心里的疑虑，自己一定是被出卖了，基地有内应。“另一件事情么，我没办法办到，我做不了主，而且他已经不在这里了”男人微微抬起右手，指了一下大厅的穹顶。
“总干事大人，我们对你的性命其实兴趣不大，不过是受人之托，一个交换条件罢了。但是这种情况下的不坦诚似乎不是好的处理方法。”巴•贾恩言语中带了些怒意与威胁：“刚才你说出我走了510步，已经说明，他就在这里，你不可能记得清楚我走的步数，是他告诉你的！你应该清楚，现在的情况，不合作的态度只能自讨苦吃。”能早早晋升到白袍法师，贾恩并不傻，甚至可以说在思维智力方面非常的强大，刚才对方说出自己进门走出的步数之后，很快就明白了原因。
听到白袍说是交换条件，铁桌后的男人目光瞬间凶厉了起来：“果然……”。张了下嘴，却没有继续说下去。是啊，自己被出卖，还不够丢人么？再讨论下去也没有意义，自己也大概清楚出卖自己的是哪些人。不过撑在桌面上的双手紧紧的握了起来，似乎是下意识的又向两侧撑开了些，以至于带着头部更低下去了些许，而为了保持视线的角度，狭长的双眼不得不再睁大一些，眼神中阴鸷与凶厉更是突显了不少。
“我们把他带走，也不会让你承受痛苦，你不必浪费时间的，这没用。”巴•贾恩见对方没继续说话，再开口，威胁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呵呵……把他带走？看来被出卖利用的不只是我一个人啊。你这样说，应该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此时的男人，言语中似乎带着扳回一城的些许兴奋与看见敌人遭了算计的得意。如果真的如自己的判断，那执行ZX方案的成功率又会高了很多。想想也是，出卖自己的人也应该不会傻到把如此重要的资源交给异能者，让他们在日后反过来对付自己。
巴•贾恩此时的大脑在高速的分析。他明显能判断出对方没有说谎，自己的目标估计十有八、九已经不在此地了，难道是我走进来的几分钟，他被从其它通道运离了？不对，情报资料和自己的识感都很清晰，这里没有其它通道，最起码在自己走进大门之后绝对没有其它通道被打开过，也并没有任何物体移动的迹象。对于白袍法师这个层级来说，这个直径几百米的空间内，就算是甲虫大小的物体移动都会被强大的识感所察觉。之前不让下属跟进来也就是怕进来的人多干饶了自己的识感。难道自己真的也是被出卖利用的一方？
“还是我来介绍一下吧！”铁桌后的男人此时似乎心情好了很多，嘴角都挂出了一丝冷笑，见堂堂的白袍法师居然愣神了许久，不无得意的说：“人性是很难改变的，他们能出卖我，难道就不能利用你们么？哈哈哈！”此时的男人笑声里丝毫不掩饰那幸灾乐祸的心态。笑过之后不等巴•贾恩说话，继续道：“他的代号叫云启X9，这你们应该都知道，不过他自己不喜欢这个名字，他给自己起的名字叫云暝，他是有姓名的！”
“还有姓名？”贾恩似乎已经不再愣神，更是起了一丝兴趣。然后很快就从眉眼当中露出了严肃的表情：“你是说，他有了智慧？”
“所以我才说你们也被利用了。”男人不置可否的回答：“他们居然连这么重要的情报都没有告诉你们。你们一定是以为云暝是个有强大功能的传统的实体吧！呵呵！他们无非是想借你们的手除掉我，然后你们也得不到云暝的！因为他们清楚云暝有完善的应急预案，也有无数种办法可以把自己转移。而你们似乎也不会就这么简单的走进来，再平安的撤出去。”这个时候，男人绝对不在乎给对方泼盆凉水，何况还能再挑拨一下他们与叛徒之间的关系。即使是他的最后一句话也没有瞎说，按现在的情况来看，叛徒们一定会一箭双雕的，恐怕远程攻击已经在确认异能者们突破成功后就开始了。
“嗯，看来我们都太善良了，都被利用了。不过即使是这样，你今天也走不出去的。”巴•贾恩很快就分析出了事情的原委，也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这个铁桌后边的男人没有说谎：对方被出卖的失落、知道对手也被利用后的幸灾乐祸、身居高位的骄傲与常年参与权谋的阴冷，甚至还有些危险的气息，无一不被他敏锐的识感所捕获。嗯，是有些危险，困兽犹斗的狠厉罢了，巴•贾恩稍加注意，并不是很放在心上。黑袍中握着法杖的手稍稍抬起，目光也沉了下来：“你应该清楚，哪怕我们都是被利用与陷害的，我也必须对你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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