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方回那段超出常人想象极限的表演，终于是落下了帷幕。
短短两分多钟，一旁的冯如海，却感觉这一段时间过得无比的漫长。
极度的震惊、被打击到的恍惚、技不如人的羞愧、欲说还休的不甘······
无数种复杂诡异的情绪交织在心里，如今的浪里飞花，看起来就像是一根被严霜摧打的茄子，整个人都蔫了吧唧的。
方回从跳舞机上轻盈走下，看着周围那一圈观众的激动表现，内心也是非常满意。
当时被冯如海逼宫上机，本有些无从着力的方回突地灵机一动，居然把七星步的走位技法利用了起来，只不过是稍加变形化用，没想到最终产生的效果还真称得上着实不错。
方回嘴角含笑，连连向四周挥手示意，无意中瞥见无精打采站在一边的冯如海，心头简直是畅快极了：
让你丫嚣张！还想勾搭千灵，欠扁的花蛤蟆，梦里吃nm的天鹅肉去吧！
方回直接将冯如海无视，朝着人群里那位巧笑嫣然的蓝裙小美女走去。
“嘿，千灵！我跳得怎么样？还不赖吧，哈哈哈哈！”
唐千灵看着方回那高兴的模样，突然忍不住想逗一逗他，于是把笑容收起，沉着脸回答道：
“嗯，我觉得还成吧，就是跳得太丑了，一点美感都没有。”
“啊？”
方回登时傻了眼：
“不是吧······还想着你夸我一句呢······”
说着一脸失落，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唐千灵一个没憋住，银铃般的悦耳笑声再度响起：
“骗你的啦！嘿嘿，方回，你刚才的表现，简直成神了好不好！我敢给你打包票，要是跳舞机世界冠军在现场，同样也得吓傻了，当场提包跑路咯！”
方回的心情立马多云转晴，傻呵呵地冲着唐千灵说道：
“诶？真的吗？还好啦还好啦，我倒是觉得发挥得一般般啦！”
“咦~~别在这儿臭美了，走走走，咱俩接着逛逛去······”
佳人去远，余音尚在。冯如海呆呆望着唐千灵和方回说笑间离开的背影，下意识地伸出手向前抓了抓，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了。
······
中年方师兄和师弟谈起方回，真是陡然间精力大盛，如同在亲属面前炫耀自家孩子一般，夸赞之词简直是滔滔不绝，一连说了一大段，没一句是重样的。
坐在一旁的牧穷涯完全插不进话，只能不停地点头附和着：
“真好”“可以啊”“师兄教导有方”“这孩子有出息”“后生可畏”·······
到最后实在词穷，只能用最简短的语气词，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作回应。
中年方师兄情绪渐酣，却也逐渐反应了过来，忽地停止住有关方回的话题，神情中颇有几分尴尬：
“呃呃，咳咳咳······这个嘛，为兄刚才有些失态了，失态了啊。牧师弟啊，你······你还有什么事情想问为兄吗？”
牧穷涯含笑望向师兄，却是一直没有发话，只盯得后者浑身不自在：
“······牧师弟？你倒是出言说句话如何？为何······为何如此直勾勾地瞪着为兄······”
“哈哈哈哈哈哈哈！”
牧穷涯猛然间爆发出一串长笑，似是欣慰、似是不解地晃晃脑袋：
“师兄，我可是真没料到，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居然还能见到你这番严师慈父、牵肠挂肚的做派啊！如此看来，你和那孩子的师徒情谊之浓，甚至还要远远超过了寻常父子呦！”
这句话确实说进了心坎里，中年方师兄深以为然，连连点头称是：
“不错不错，这个孩子为兄可是宝贝得紧呢，牧师弟这句话，真是甚合我意！哈哈哈哈！”
两人对笑一阵，才慢慢从刚才的情绪中脱离出来，重又谈起了正题。
“师兄，其实师弟此番前来叨扰，尚有一个不情之请。”
“哦？奇了奇了，牧师弟你可一向是少有求人啊，且说来听听。”
中年方师兄仍是心情甚佳，便直接让牧穷涯开口提请。
“呵呵，方师兄果然爽快！”
牧穷涯恭维一句，随即正色道：
“师兄，实不相瞒，师弟此行的主要目的，便是想跟你确认一桩流转多年的秘辛：祖师爷数百年前被逐离之时，到底有没有带走东方家的一部神秘功法？——那部传闻可以迅速提升异能级的绝世奇法？”
说罢表情愈发严肃，紧紧盯住眼前师兄的双眸。
中年方师兄面上的笑意戛然而止，神色变得极为错愕：
“这······牧师弟······你······你究竟是从何听来的这桩秘辛······”
······
离开商城中心的宽阔空地，方回和唐千灵两人经历过那场小小的斗舞风波，无形中竟是拉近了不少距离，举止言语间不再那么拘谨，更为自在随意了许多。
“啊！方回，我差点都给忘了，出发之前明明说好要给你买衣服的。来来来，咱们快些去找一家好一点的男装店。”
唐千灵恍然大悟般地娇呼出声，说完马上拉起方回就要闷头开冲。
方回急忙定住下盘，尝试着劝阻道：
“我说千灵啊，我觉得，还是用不着给我买衣服了吧？这身运动服除了脏点，其实也挺好的啊，穿着挺舒服的，确实用不着再破费了。”
“嗯？”
唐千灵秀眉一竖，叉起腰开始数落起来：
“咋的啦！说好了又反悔了是不？果然啊，黄阿姨说的真没错，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呦~~方回，我真是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人，唉，遇人不淑交友不慎啊！你这样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对得起我的苦苦用心吗？对得起······呃，应该没别的心了。方回，俗话说得好，人靠衣装马靠鞍。我知道你喜欢运动，所以喜欢穿运动服，但是！做人总不能一成不变吧？总得学着做出点改变吧？所以呢，现在就是你踏出这关键一步的最佳时刻！上吧少年，努力前进······”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我的天神小姑奶奶，打住打住打住，我改变我踏步，我跟你去买衣服成了吧？”
方回只听得头大如麻，万万没料到唐千灵竟然还是个磨人的小妖精，赶紧认输服软，灰溜溜地败下阵来。
“嘻嘻，这才差不多，走咯！”
唐千灵绽放出一脸胜利者的笑容，拉着方回的衣袖，神气洋洋地向前踏步而行。
······
听闻牧穷涯谈及秘辛一事，中年方师兄心情陡变，连连迫问道：
“师弟，你这消息到底从何处听来？还有没有旁人知晓？你确认这件事的真伪之后想要做什么？嗯？师弟你且速速回答于我！”
牧穷涯眼神微怔，显然没猜到师兄的反应竟有如此激烈，迟疑着开口说道：
“呃······师兄缘何这般激动······你方才还不是说·····自己不愿抛却昔年追求，仍苦苦执念于异能提升之法······”
“这是自然！”
中年方师兄抢白道，焦急之情依旧丝毫未有衰减：
“为兄确实长年苦寻提升异能级的心法，任何风吹草动蛛丝马迹，为兄都不愿意轻易放过！但那一件秘辛，却是大大的不同！它······它涉及到的纠葛着实太过庞杂太过恐怖······为兄实在不想师弟你被牵扯到其中！”
牧穷涯不屑地撇撇嘴：
“哼哼，师兄，我牧穷涯，难道是那种怕麻烦的人吗？你怎地又开始小瞧于我了！”
中年方师兄忙不迭出言辩解，情急之下两颊都涨得通红：
“不不不！为兄不是小瞧了牧师弟！只是······只是这件事情属实非同一般，为兄当年被逐出七星门，也是······也是拜这秘辛所赐！而为兄当年，仅仅是稍微摸到了一点眉目，就被师门毫不留情地给放弃了！知晓秘辛中隐藏情况的严重性，比师弟你所想象的，要可怕得多得多！”
情绪推进间，中年方师兄渐渐变得有点歇斯底里。
牧穷涯见此情形，轻叹一声，伸手拍拍师兄的脊背，悠悠道：
“师兄，你说的这些······我在三年以前，就已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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