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你在放屁……现在东西送了,水也喝了,是不是该走啦啊!”葛秀云已经开始赶人了。
这大中午的,与其在这里跟这男人浪费时间瞎扯,她还不如回屋里躺到床上睡个回笼觉呢。
“坐这儿歇会儿,你这样站着,我仰着脖子说话怪累的。”赵大宝伸手想要把葛秀云拉下来,却被她闪开。
葛秀云眼疾手快的闪开了,她瞪着赵大宝,冷脸,“大白天的,你别给我动手动脚,赶紧滚!”
说完,葛秀云就想把赵大宝从石墩儿拉起来,却一个余光看到孙德才一行人朝着她家走来,见状她连忙推着赵大宝,把他推到了门外,然后当着他的面儿,以最快的速度把门关上。
隔着大门,葛秀云对赵大宝道,“赵大宝,如果等下孙书记他们问我在不在家的话,你就说我不在家,知道了吗!”
看着紧闭的大门,赵大宝一头雾水,他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懂,“什么意思啊。”
不就是孙德才吗?秀云干嘛见他跟见了鬼一样,躲什么?
赵大宝继续敲门,“秀云,开门啊,秀……”
这时,孙德才带着卢正文他们已经走到了跟前。
见状,孙德才问,“老赵,怎么了?”
赵大宝,“我给秀云……”话没说完,他反应过来,“呀!支书你来了啊!”
孙德才把卢正文拉倒身边对赵大宝道,“给你介绍下,这时我们村新来的卢书记。”
“卢书记,你好你好。”赵大宝想伸出手和卢正文握手,可发现自己两只手都还提着东西呢,只能给卢正文鞠了一躬。
“卢书记,我是赵大宝,以后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只要我能做到的。”
看到四十好几的男人给自己三十出头毛头小子鞠躬,卢正文连忙上前把赵大宝扶了起来,“赵叔,您不用这么客气。”
这么大的礼,让卢正文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孙德才见缝插针的对卢正文道,“卢书记啊,你是不知道,这老赵在咱们村叔种地种的最多的人,这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大地主”呢!”
听到这话,赵大宝连忙摆手,“瞧孙书记说的,不敢当,可不敢当啊,书记,字数,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
都快走到自家门口了,可想到刚才葛秀云交代自己的话,赵大宝又退了回来,一脸认真的看着四位村干部道,“秀云说她不在家!”
然后一溜烟儿的跑了,什么叫秀云说自己不在家,都把人卖了,还不知道呢。
“噗呲!”李勇看着赵大宝跟逃命一样的背影,想到他刚才说的话,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赵大宝。”他抬脚上前,敲了几下葛秀云家的大门,“秀云,在家吗?秀云……新来的书记想要道你家了解些情况,你要是在家的话,赶紧开门!”
李勇叫了半天,里面没人答应!
孙德才无奈摇头,“这个老葛太太!”
李勇瞄了眼院墙,正要翻墙就被卢正文拉住,“你别这样,不太好。”
李勇转头,“我进去看看!没事儿!” 卢正文却摇头,态度坚决,“算了吧,我们先去下一家。”
没人在家翻墙,事儿不是这么办的。
屋内,葛秀云听见外面没了动静,这才继续收拾屋子。同时还一边喃喃自语,“我知道你们想要干什么。”
说完,她听了下来,抬头望了眼放在桌子上丈夫的遗照,湿了眼睛,“老头子,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咱们家就在,他们谁都别想动我们的房子!”
这是她男人丢给她最后一点儿年想,她绝对不能连这点儿念想都丢了。
路上,孙德才向卢正文介绍葛秀云家的情况,“葛秀云一辈子无儿无女,和老伴相依为命。三年前他老伴儿的病走了,家里就剩下她一个人,也挺可怜的。”
卢正文寻死了下,试探性的问了句,“这葛秀云,是不是对我们有意见?”
不然明明在家,可为什么选择视而不见?
听到这话,张丽凑过来说道,“卢书记,你也看到了她家的房子了,那属于危房。咱们村干部是轮流上阵,好话赖话都说尽了,可是人家就是不同意翻修。”
卢正文又问,“葛秀云不同意翻修的理由是什么?是因为缺钱吗?”
这个为题似乎有些不成立。如果真的因为缺钱的话,那李奶奶家又怎么说呢。
李勇接话,“刚开始,我们也是这么想的,甚至还向乡里申请了批款,由村委会出钱给她修房子。结果我们是热脸贴了冷屁股,人家说不差钱,不修房子是怕老伴回来给她托梦,找不着家。”
孙德才叹了口气,两手一摊,“你说这不是封建迷信吗!”
他们做村干部的不信这些,可是阻止不了村里的人不信啊。
原来真的事出有因,想来也挺心酸的,卢正文忍不住感慨,“能理解,毕竟在那里生活了一辈子了。”
先不说迷信不迷信,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能理解是能理解。”张丽,“后来人家看见我们就绕着走!就怕劝她修房子。村里有啥集体活动也不参加了,就这么独来独往的。”
听着耳边孙德才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话,卢正文陷入了沉思。
等卢正文回到宿舍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他用张丽留下来的开水壶,给自己泡了一盒泡面。
这会儿也终于有时间把自己的手机拿了起来。
“我去!”看到手机上竟然有五个未接电话全是他未婚妻温欣的,吓的他差点儿被嘴里的泡面呛到。
来不及多想,卢正文赶紧拨了过去。
电话那边,温欣正在自己的卧室练瑜伽,她拿着电话,“哟,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卢书记啊,麻烦您百忙之中还有时间给我这么个小人物打电话啊。”
讽刺带着浓浓的酸味儿的话落入卢正文的耳朵里,他连忙赔笑,“呵呵,温欣啊,下午的时候我去村里走访了,电话忘记装在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