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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tiredofbeingwhatyouwantmetobe
我已经厌倦了你期望我变成的那个样子
feelingsofaithlesslostunderthesurface
苍白的伪装下,是信仰沦失的灵魂
dontknowwhatyoureexpectingofme
不知道你对我有何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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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伯利亚,雪原。
一辆老式越野车在积雪中发出不羁的嘶吼,捆着防滑链的85/60R18轮胎放肆地卷扬起漫天的晶莹。
驾驶位上,四十多岁的大胡子男人给车窗摇开一个缝隙,试图放一放车厢内劣质烟草的位置,敞开的大衣里面露出一件蓝白条纹的贴身汗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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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ebecomesonumbIcantfeelyouthere
我心如冰封般僵冷,对你的摆布已漠然无觉
Ivebecomesotiredsomuchmoreaware
我已经身心疲惫,灵魂却骤然觉醒
IvebecomingthisallIwanttodo
我已经成为我想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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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旧的车内音响卖力地嘶吼着,男人瞥了一眼仪表盘上的数字,用俄语爆了句粗口,对这坨号称是越野猛兽的铁疙瘩表示强烈的不满。
副驾驶上,是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典型的斯拉夫人长相,正在摆弄着一柄比自己还高的猎枪。从他稚嫩的手法来看,要不是枪里没有子弹的话,今年的都西伯利亚头号带孝子非他莫属。
“你个兔崽子,”男人吧抽了一半的烟蒂弹了出去,这玩意也特么能算烟,“再用那玩意对着我,我就给你的屁股上来一下!”
小男孩闻言,放下了指着老爹脑袋画圈的枪口,从手套箱里掏出来一颗.44马格南空尖弹,比划着怎么塞进枪膛,看得男人眼角直抽抽。
“这玩意不能玩啊。”男人连哄带骗把步枪拿了过来,丢在后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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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Iknow
我知道
Imendupfailingtoo
我最终可能是失败收场
butIknow
但是我也知道
youwerejustlikemewithsomeonedisappointedinyou
你我终究是殊途同归,因为你也经受着让他人深深失望的折磨和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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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出来,自然是打猎的。
这不是废话么,带着猎枪,不是打猎难道去抢银行?西伯利亚雪原里有银行?真有的话,抢个运钞车不好么,不是比这玩意好开多了!
来雪原,就是要打猎。
打鹿?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打鹿的!
娘炮才搞鹿,就好像那群白帽子和山羊一样,斯拉夫真男人,要搞就搞黑熊。
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养熊崽子装X,现在好了,十里八村的熊都跑了,看见斯拉夫人跟看见债主似得,掉头就跑,害得老子得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说道债主,那孙子好久没叫我还钱了,是不是死哪个娘们肚皮上了,咱是个讲信用的人,人死了我可以给买口好棺材。
现在棺材是真尼玛贵啊,活不起,也死不起了。
“Ivebe~~滋——~numb~~滋——”
音响突然发出几声凄惨的滋啦声,然后彻底归于沉寂。
小孩一脸疑惑地看向老爹,男人一脸懵逼地看了回去。
“爸爸,它怎么不响了——”
“额——”男人不知作何解释,忽然车子狠狠地颠了一下。
“X!尼克,你的X子养的!”男人大声咒骂道,“这破X玩意也好意思卖我两万!两万啊,我X!”
——我是两万买个二手车的分界线——
就在距离父子俩不到一公里开外,一处深埋地下的钢筋混凝土地下设施里,沉寂了许久的空间里突然传来风扇启动的声音。
一排排冷光灯依次点亮,粗糙的墙壁上,涂满了大字标语以及两种工具组成的旗帜。电子设备的嗡嗡声充斥着整个空间,与此相和的还有浓厚的臭氧气味。
随着百十个各色的指示灯疯狂的闪烁过后,绿油油地中控屏幕终于亮了起来,一串串鬼画符的俄语刷过之后,湖面上开始有顺序地弹出如下信息:
“检测到异常地震信号,震中距离105km,震源深度0km”
“检测到异常辐射信号增强”
“正在呼叫紧急加密频。”
……
“无应答,呼叫紧急加密频道第2次”
……
冰冷的地下室中,上百个屏幕紧跟着发出幽幽地绿光,十余个大功率通信天线开始播送信号
……
“无应答”
“无应答”
……
“呼叫紧急加密频道第50次.无应答”
“CQCQCQ,全频段广播……”
“无应答”
……
随着一串串刷屏的无应答过后,所有的屏幕同时弹出一个红色的窗口,刺耳的警报声随着闪烁的红光一瞬间填满了整个房间。
“末日武库已启动,设置目标.全世界.报复性打击倒计时5min,如有最高权限,可终止操作”
……
“末日1号发射倒计时.5”
“4”
“3”
“2”
……
——我是摊牌了一起死的分界线——
“来,爹教你玩枪。”
十二岁的孩子怎么就不能玩枪了,白头巾的孩子六岁就会了。斯拉夫真男人,从小就得会,左右伏特加,右手波波沙,今晚——
算了,今晚只能住车里了,实在不行,抽点汽油烧烧火。
“拿好了,跟个娘们似得。顶肩膀,肩膀!不是咯吱窝!”
小男孩晃晃悠悠地抬起枪,对着男人又开始画圈。这仿佛就是传说中的火之高兴,孝子之枪。
“别冲着我,对着树,你看见那颗树没,对着它,”男人实在是心里发慌,干脆手把手教学,“看见这里没,还有这,三点一线——”
“用特么眼睛看,你看我干啥,三点一线,瞄准那个树!”男人转身打开后座车门,拎出来一个看起来汽油桶大小的白色小桶,“端住了,多瞄一会,别像娘们一样哆嗦。”
拧开桶盖,直接对着嘴来了一口,“哈拉少!”真男人就是要喝伏特加。
“轰——”
“我X,你开枪了!”男人吓得一缩头,赶忙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巴掌大的一个眼儿。
男孩同样被吓了一跳,看了看手里的枪,又看了看自己的亲爹。大概他的内心想法是,要不是小爷不会装弹,这一下子你就无了。
此时大地的震颤才从远方传来,无尽的积雪从树枝上抖落,无数飞鸟仓皇而起,更有慌不择路的黑熊、野猪嚎叫着乱撞。
而在层林的尽头,一个个巨大的造物拖着焰尾从地底升起,如果这时候从卫星视角来看,整个西伯利亚各个角落,都有着彗星一般的亮点升向高空,就仿佛是节日里腾空而起的烟花。
“我X——”
这可能是男人这辈子最后一句话,也可能是人类的最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