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门祖师

第十八章 黄道吉日祭先祖,酒后失言若是非

发布时间:2021-03-25 17:19:01

白云山有多大,爷爷说不上来,他只知道,罗疤子当土匪那会,上千人在山里围剿半月,才将罗疤子消灭,而野鸡山的野鸡洞,就是罗疤子盘踞之地,那里也称之为硝洞,现在还留有一些军事设施,洞里也有炼硝的痕迹。

白太公认为张家地里的那座老坟是罗疤子的,有着很多的依据,白太公甚至是证人,尽管他的话没几个人相信,而张家坚持那是祖坟,也惹得白太公愤怒。

“那怎么可能是张家的坟,那就是罗疤子的坟,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

爷爷没把这话告诉张家,无论坟里埋的是谁,对于一个端公而言,都不应该多嘴。

张家很客气,除了请爷爷,也请了一帮小鬼,目的是为了热闹,而并非做道场,不迁坟,也用不上这么多人,只需要端公和土地公就行了,其他人不给利是,这是规矩。

阎老鬼与爷爷同行,言语中充满了对张家的不满。

“坟埋在张家地里,就是张家人,那我家地里还埋了陈家的坟呢,哪门子的道理。”

“那是罗疤子的坟,白太公说了,张家要认,谁也没办法。”

“不管是不是罗疤子的,反正不会是张家的,张家分到土地的时候,那坟就已经在了,我爹那时候是会计,他对那坟有印象。”

“上年纪的都有印象,张家以为捡了个宝贝,要真是罗疤子,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不是好事,那不是一个长坟吗,长坟不好?”

“好,那也要看是谁家的,坟哪能是乱认的,祖宗也不能乱认啊。”

“你说的有道理,自家的祖宗不敬,敬一个土匪,这张家没事找事。”

“一会到了张家可别乱说。”

“放心吧,我就是来看戏的。”

张家的戏有多热闹,野鸡山大部分村民都来了,摆了有二十桌,大办酒席,备了一只羊,是用来祭祀祖宗的。

爷爷走进院子,很多人打着招呼,张家的人急忙来迎接,请到堂屋中央,过目祭祀所需的物品,爷爷看了几眼,点了点头,接过张家人递来的香烟,旁边的人急忙拿火柴点上,爷爷吸了一口,迈出了门槛,来到院子里,与董长贵等人坐在一张桌子边上,桌下面是火盆,里面烧着炭火。

董长贵开着玩笑说:“今天没搞头,就来吃顿饭,也不知道这张家的老祖宗有没有成家,要是没成家,我还得给他相门亲事。”

“哈哈哈哈……”谢三嫂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家的人也围过来看热闹,爷爷急忙扯了一下董长贵的胳膊,董长贵这才收敛起来。

冯一刀看着那只拴在猪圈外面的羊,眼神颇有同情,他的刀就放在堂屋中央的桌子上,一会爷爷做道场时要祭刀,然后就轮到他上场,在坟前杀羊,一刀砍头,不能心慈手软。

“你们说,那只羊有没有一百斤?”他忍不住问。

王大胆说:“哪才一百斤,有一百二十斤,我们称了的。”

“这么重。”冯一刀有些担忧的说:“我还没杀过这么大的羊。”

爷爷说:“是不是没磨刀?”

冯一刀说:“磨了,哪次不磨,我就是觉得这羊比一般的要大,张家还真舍得,买这么大的羊。”

董长贵取笑着说:“敬大神不买大羊怎么行。”

大神,是老百姓对罗疤子的一种称呼,鲜有人知,但上了年龄的人说到大神,都会带上罗疤子,他们经常吓唬孩子们说:“再调皮,大神来抓你上山去当土匪。”

坐下不久,有人便张罗着开席,菜有三荤五素,还有道白菜豆腐汤,酒每桌一斤,酒管事拿着酒壶,哪一桌没了酒,便走过去再倒一斤。

董长贵与阎老鬼划上了拳,无比尽兴,加上王大胆和其他几人都喝酒,一斤酒很快见底。

“再来一斤酒。”冯一刀大喊着。

酒管事拎着酒壶过来,笑着说:“土地公,不要喝多了,一会拿刀都拿不稳。”

冯一刀端着饭碗说:“我办事从来不喝酒,是他们几个喝,干脆你把酒壶放这里,省得你跑来跑去。”

酒管事便开始往酒碗里倒酒,然后站在边上说:“他们都不喝了,我给你们倒酒,看谁喝得厉害。”

“两弟兄,实在好,好得很,五魁手,六六六……”

董长贵的声音很大,招来很多人围观,阎老鬼不甘示弱,他口沫横飞脸冒青筋,一招一式,有攻有防。

“花先生,请到堂上说话。”

斗酒还没结束,张家人便来请爷爷,爷爷拉了一把冯一刀,二人便走向堂屋。

祭桌已经摆好,一升米放正中央,白烛,纸钱,香,一干祭品等等。

爷爷进了屋,看了看说:“没有纸和笔吗?”

“有有有,早准备了的。”

张家人点头哈腰的回答,急忙找来绿纸和笔墨。

爷爷裁了一张绿纸,用毛笔沾了墨汁,画了一道符,又在一张小纸条上写了一串字,将字又贴在了符的正下方,再用一根竹片将符粘好,插在了那升米上面。

这样的道场是最简单的,认祖归宗,请来四方神,再请坟里的老祖宗,说几句吉言,也就完事。爷爷甚至未拿出任何的法器,就替张家完成了祭祀,剩下的便是坟前道场,他让张家人拿上米中的那道符,走在最前面,张家人急忙牵上羊跟着,冯一刀拿着他那刀雪亮的马刀跟着,像一名刽子手一样,惹得不少孩子跟在后面。

“回去回去,小孩子看不得。”

冯一刀愣着眼睛吼叫。

大人们急忙阻止孩子们前往,眼神中透出畏惧。

坟前祭祀更简单,就是烧香烧纸,磕头拜祖,完事后就开始杀羊。

一人用绳子牵着羊,冯一刀站在中间,双手举刀,对着羊脖子便砍了下去。

“咦——”

有人发出一声轻叹。

刀下头落,羊还未来得及叫一声,脑袋便滚在了地上,拉羊绳的人站立不稳,跌倒在地,吓得抱怨起来:“你这个土地公,也不提醒一声。”

冯一刀得意地捡来几片树叶,擦着刀上的血,然后再捡起那颗羊头,交到爷爷手上,爷爷把羊头放在坟前,口中念着什么话,一边点燃三柱香,在空中画着符,羊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张家的老祖宗现世一样,看着这一切。

回到张家时,已经是黄昏了,董长贵等人还在喝酒。

“下酒菜来了,你们等一会。”

冯一刀举着羊头喊着,按照规矩,祭祀的羊必须得吃。

董长贵有些醉了,他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指着冯一刀说:“土地公,看到罗疤子了没有?”

话一出,张家人的脸上顿时难看起来,有人便上前相劝:“媒公,你喝多了,别乱说话。”

“走开。”董长贵来了脾气:“我就是想问,你们认罗疤子为祖宗,有啥意思?”

“董长贵,你就是条疯狗。”

张家的儿子上前指责着,眼神中透着仇恨。

爷爷急忙上前,一把将董长贵按在板凳上,对阎老鬼说:“不能喝少喝点,老鬼,你们几个把长贵拉回去,别在这丢人现眼的。”

张家人围了过来,要打董长贵,被爷爷和一帮小鬼阻拦,邻居们也都上来劝架,总算把事情平息。爷爷无心再留,带着我离开了张家,冯一刀急忙跪进堂屋,拿了利是和刀,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董长贵走在前面,高一脚低一脚的,一边走一边骂:“想打老子,以后张家有事,不要叫我,狗日的,自己的祖宗不认,认罗疤子,不要脸。”

阎老鬼笑着说:“人家就算认狗当祖宗,也不关你的事,你闹什么闹,罗疤子又不是你祖宗。”

董长贵突停下来,恶狠狠地看着阎老鬼,看了半天才说:“你知道个屁,那罗疤子的第一房,就是我家表姑奶。”

“说来说去,这罗疤子是你家祖宗,哈哈哈哈……”

爷爷开心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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