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煞,也称为七杀,克我者官鬼,阴见阴为偏,见阳为正。又有命带七煞之说,八字中有甲木又有庚金的即为命带七煞,在十天干的排列顺序中,以甲木为例,向后七位为庚金,乙木向后七位为辛金,庚金为甲木的偏官,辛金为乙木的偏官,因为间隔七位,被古人认为是尽头,所以又把偏官称为七煞或七杀。
命带七煞杀,克夫主。
爷爷见过这种人,家破人亡不知其理,孤独终老,悲惨一生。有很多人认为,命带七煞是可以破的,带阴阳五行护身符,因为阴阳交泰安凡尘,然而人命天定,黄泉路上无老少,命数这种事,哪是说避就能避,命改不了,但运势是可以变化的。
吴幺弟成年后,其父母要为他娶一门亲,对方是个寡妇,育有一女,门前多事非,克了三门,吴幺弟又聋又哑,能娶上这样的女人,也算是他的福气。更重要的是,女方娘家不要一分钱。
尽管吴幺弟的父母张罗着婚事,但吴幺弟的三叔是个老师,对那个寡妇有所耳闻,便向长辈们游说,企图阻止这门婚事,吴家人比较团结,进行了民主投票,多数认为不合适,少数支持给吴幺弟娶亲,老一辈的人有自己的观点,寡妇生前克夫,死后或许会乾坤倒移,是吴家的福气。
吴老三没办法,不得不同意这门亲事,但有一个要求,请爷爷去做道场。
但凡听说了硬八字之后,爷爷向来都是要劝说主家的,虽说吴幺弟没有后代,但会影响到吴家的风水,包括吴三叔的儿孙。为此,爷爷向吴幺弟的父亲,也就是吴老大讲了一些规则。
“看她的八字,丁火有癸水,七煞之命,也是克夫之命,幺弟的八字小,要在一起,恐怕不行。”
“过门不过户,在边上就行了。”
“行,这倒是个主意,在边上,倒是可以化解,不过,这对运势还是有一定的影响,老三来找过我,我照直说了,他好像不大同意这门婚事。”
“他当然不同意,怕没工作,虽是一个奶头养大的,他命比我好,当上了老师,每月有工资拿,其实我也有条件的,但父母偏爱他,不说了,谁叫我是大哥,花叔,要是娶了这门亲,真会败吴家吗?”
“败不败我可说不准,这姑娘我早就听说过,可是恶着呢,你们得小心点。”
“那这事非得请花叔来操持不可,公鸡我捉来了,有点小,你别嫌弃。”
“六七斤还小啊,老大,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讲,怎么不能讲,你讲的话都是好话。”
“八字不和,克夫命,将来是有麻烦的,我做了这么多道场,犯七煞的也遇见过,那喜头鸡,可要看好了。”
“这个没问题,我懂这规矩,鸡叫就不成,鸡不叫就没事。”
乡里乡亲,爷爷抹不过情面,只好答应了下来。这门亲吴家是不满意的,却又反对不了,吴老三来找过爷爷,也找过别的端公,他相信爷爷能够化解这次灾难,而爷爷则忧心重重,他似乎预料到即将发生的事。
遇上了吴明,爷爷有意无意的提了一句:“吴幺弟要娶亲,你也姓吴,那女人的房子要沙石,你能不能帮忙驮一下?”
“不能。”吴明直接就拒绝了:“那可不能,那婆娘是个寡妇,克了三门,这要是帮了她,怕要沾上阴风邪气,坏了运势,听说这种人要克七门,不知道是真是假。”
爷爷笑了笑说:“话倒是这样说,但克不克,还得看克的是谁,谭老先生有没有留下什么秘决,可以破这七煞?”
吴明憨憨的笑着说:“天成叔,我祖上那点功夫,哪如你,就凭一只公鸡,办了多少好事,我爷要是在世,定是你的好友。”
爷爷一本正经的说:“我可不敢和他做朋友,你真不敢给吴幺弟的婆娘驮沙?”
“不敢。”吴明摇着头说:“吴幺弟姓吴,我也姓吴,按这姓来说,我们也是一家人,真要坏事,也跟着倒霉,天成叔,我还要驮沙,有空来家里坐。”
爷爷若有所思的说:“好,你忙去吧。”
事实上,吴家并没有请爷爷安排人驮沙,要修新房,吴家自行挑了沙石,修好后又请爷爷去看了,倒也十分的局气,但爷爷心里犹豫,自答应了吴家之后,总心神不宁,想着那姑娘的八字,但吴家坚持要办,他也没办法。
二月初七,是吴家娶亲的日子。
总管还是阎老鬼,他心里没底,来找爷爷商量。
“找谁不好,找这恶婆娘,我一听说了后,几天没睡好觉。”
“又不是给你娶婆娘,还睡不着觉。”
“别说,这种人,嫁给我做小我也不愿意,听说人长得倒是水灵,就是这克夫的命改不了,克了三门,三门都死,那可真是扫把星,吴家也真是的,怎么就给吴幺弟找这么个人,依我看,就是怕花钱。”
“花钱是一回事,缘分是一回事,这只能说是他们有缘分。”
“缘分归缘分,但八字一定要讲究的嘛,对不对,这都不讲究,是要出事的。”
“她再厉害,也斗不过天,对了,克了三门,总要停下来。”
“但愿如此吧。”
很多人和爷爷一样担忧,这种人到了白云山,除了克夫,还会克吴家,说不定寨上寨下,鸡飞狗跳,白事不宁,以前有个克夫的婆娘,弄得全寨鸡飞狗跳,后来好不容易死了,三天两头的不安宁,请了不少端公来整治,如今吴家非得要娶这么个煞星回来,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喜事为大,邻居们有意见,是不对说出来的,是福是祸,也只是吴家来担,吴幺弟能娶上媳妇,那才是大事,解决了光棍问题,说不定还会给他生个儿子。邻居们很难想象,吴幺弟与那寡妇生出来的儿子是什么样的。
在吴家人的眼里,提前请了爷爷这样的端公,就能避免祸事,即便那寡妇克夫,也不会克到吴家。在吴家的要求下,爷爷做了道场。喜事前做道场,对很多人来说十人不吉利,但对吴家来说是买保险,爷爷认为也有必要。
摆上祭品,请来师祖,烧了纸钱,画了七星符,贴在了婚房,以镇恶煞。
邻居们看热闹的人很多,吴幺弟傻傻地站在那,脸上没有喜悦。
有人便问:“幺弟,要有婆娘了,哭丧个脸干嘛,你应该高兴才对。”
吴幺弟说:“这婆娘克死了三个人,又要来死我,我害怕。”
爷爷笑着说:“克不克,也得看人来,你八字大,她克不了你。”
吴家人急忙拿来利是塞给爷爷,爷爷不收,说下次再说。
一般来说,请人做道场,不会想到有下次,这种事谁想有,吴家似乎也有预感,爷爷没收,他们也没强行给,甚至也没留爷爷吃饭,接亲也没让爷爷去。
董长贵说:“如果爷爷去了,或许事情就不会发生,或许这桩婚事,还真能改变。”
端公做得了道场,却改不了生死薄,吴家人想不到的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接亲的人走到半路,就掉头回来。
那个寡妇死了,跳了河。
这可是个大新闻,白云山顿时沸腾了,董长贵便来找爷爷。
“你早知道这事不成?”
“成不成,吴家人也知道,非得强行的办事,人哪能和天斗。”
“现在人死了,喜事变丧事,吴家倒大霉了。”
“那可未必,没娶过门,也是好事。”
“没想到,这克夫的寡妇,怎么就跳河死了。”
“你想不到的事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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