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州郊外。
雪地之中，程咬金的大军经过二十多日的激战，所剩已经不到三千人，而且这个数字还在飞速地下降中。
连续的降雪，纵使是棉衣也无法完全抵挡住这种寒冷，更何况他们的粮食已经吃完，这些日子死的人不是被东突厥人杀死的，而是被饿死和冻死的。
东突厥从三天前便停止了进攻，大概也是觉得他们已经不足为虑，只需等待风雪将之彻底埋葬便可。
“裴特使，喝口粥吧。”
王奎端着粥，走带坐在雪地之中闭目养神的裴旻，将一碗稀得不能再稀的粥递了上去。
裴旻睁开眼睛，看着王奎递过来的热粥，又看了看周围的将士，不由沉默了下去。
不能再等了。
“分给将士们喝吧，我去看看程将军醒了没有。”
裴旻微微一笑，让王奎将粥端给周边的将士。
“特使，你更需要这碗粥啊！”
王奎不由眼睛一红，险些落下泪来。
从七天前断了粮食之后，裴旻几乎就没有再吃多少东西，却始终冲锋在前，替他们大腿东突厥人的进攻。
如果不是东突厥人推理，王奎真担心裴旻会坚持不住，没有死在东突厥人的刀下，反而死在己方的大营之中。
“放心，我习武多年，扛饿。”
裴旻看着饿得面色发黄的王奎笑了笑，然后向程咬金的帐中走去。
“程将军醒了吗？”
到了大帐前，裴旻看着伫立在风雪之中的侍卫问道。
然而侍卫久久不见回应，让裴旻的面色顿时一变。
“来人。”
看着侍卫被抬走，裴旻的面色更加坚决。
这已经不是被冻死的第一个人了，绝不能坐以待毙。
“程将军，我进来了。”
裴旻照例说了一声然后走进了大帐。
其实他根本就没指望能够得到程咬金的回应，程咬金本来就受了伤，又一直被围困得不到良好的修养，在十天前便陷入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
到了现在，已经完全昏迷过去，整日高烧不退，眼看危在旦夕。
“裴旻，你来了啊！”
出乎裴旻意料的是，程咬金居然醒了。
“程将军，你醒了，我们......”
裴旻顿时大喜，连忙走上前去攥住程咬金的手。
“不用说，我知道，你尽管......尽管放手去干，我这把老骨头，就交给你了。”
程咬金虚弱地看着裴旻，声若蚊蚁，说完又立刻昏迷了过去。
到了这种时候，裴旻想做什么，程咬金就算再虚弱，也还是能才得到的。
“传程将军令，杀马为食，全军突围。”
裴旻见程咬金又昏迷过去，站起身来，面容坚毅地下令。
“是。”
门外刚刚换上的侍卫闻言，顿时急匆匆地去传令。
裴旻走出大帐，看着稍稍变弱的风雪，目光之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之色。
将近一月有余的苦战，不仅使他的剑术迅速达到了极高的境界，也让他的心性变得前所未有的坚韧。
也是这份坚韧，让裴旻一直强撑着身躯没有倒下。
“师父，现在我明白你说的意思了。”
裴旻突然想起现在可能还在长安的庄子上吃着火锅喝着美酒，可能还买了几个美婢回来作伴的李阳，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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