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赶紧摇了摇头:“儿子,听你这么说,这个顾护士,也是个年轻人,你们年轻人我太是了解了,如果有可能的话,都贪睡,可她为什么要在大半夜的给你发微信,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们做人一定要多站在他人的角度思考问题,有的时候,事情往往不像是表面显现出的那么简单。”
老张的一番话,瞬间将张洪的火气压了下来。
虽然心中还是存在郁结,但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愤懑了。
与此同时,刘丽娟也将那两样东西翻了出来,她一手一个,塞进张洪的怀里,嘴上挂着自信的笑容。
“臭小子,东西我可是原封不动的交给你了,至于你能不能给我带回来个儿媳妇,就全看你的表现了,不过记住了,如果要是你这种贫穷交友方式不管用的话,以后在婚姻大事上,就要全听你妈我的,记住了没!”
望着刘丽娟笃定的样子,张洪木讷的点了点头。
整个晚上,张洪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就又被折腾起来了,此刻的天空,已经微微泛起了鱼肚白,他担心如果接着睡的话,会一觉直接睡到中午,于是果断了取消了早上七点的闹钟,起床帮着刘丽娟做早饭。
厨房里,刘丽娟正在和面,她手脚麻利,面和水的比例掌握的刚刚好,不软不硬,也不沾手。
“臭小子,你怎么不再睡会儿?”
听到身后的脚步,她连头都没回,就知道来人是张洪。
张洪也很纳闷:“妈,你怎么知道是我,而不是我爸的呢?”
刘丽娟貌似不屑的呵了一声,“就你爸,这辈子都没进过厨房的主儿,我还指望他能过来看我一眼?”
这个时候,张洪已经走近了刘丽娟的身后,他双手搭在刘丽娟的肩膀上,替她揉肩。
还记得小的时候,他也给妈妈揉肩,不过那个时候,他是站在小板凳上,妈妈比他高出整整一个头来。
反观现在,妈妈好像在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小矮人,现在他不仅能轻松够到她的肩膀,更能低下头清晰的看到她鬓间的白发。
刘丽娟不清楚张洪此时百转千回的内心,她只是机械的重复着揉面的动作,和往常一样,日复一日。
“妈,你委屈吗?”
张洪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看到刘丽娟吭哧吭哧的揉面,竟然脱口而出的问道。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这不是在等于否定老张这么多年对家里的贡献么,不过仔细想来,除了按时交工资以外,老张对这个家,还真是没什么特殊的作用,自打张洪开始记事以来,家里的一切,就全都是刘丽娟一个人在操持。
乍一听到这个问题,刘丽娟正在揉面的手,明显顿了一顿。
为了这个家,她起早贪黑了将近四十年,却从来没有人问过她委屈么。
不过很快,刘丽娟就恢复如初,依旧力道适中的揉着面,暗中吸了吸鼻子,和张洪缓缓说道。
“儿子,你现在也长大了,有的事之前没告诉你,是怕你年轻气盛,对待长辈不尊敬,不过你今天过来给妈妈分忧,妈妈就知道你已经长大了,那你不妨听听我和你爸过去的事情。”
张洪的家庭,是一个相对保守的家庭,即便有很多亲戚朋友都和刘丽娟说过,男孩子不用太管着,尤其是在感情方面,就算是出事了,一般也遭罪的也是女孩,男孩子大不了就赔点钱就是了。
每当听到这样的话,刘丽娟总会“呸呸”两声,赶跑说话的人。
用她的话是,“你家男孩就是人,人家女孩就不是人了,说这话也不怕遭天谴!”
对方见状,往往会猛力回击:“诶,我说我是为你好,你这个人怎么不识好歹呢,难怪你家张洪扭捏的像个小丫头似的,都已经上大学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该不会是哪里有问题吧?”
刘丽娟也不甘示弱:“你家孩子才有问题,你们全家都有问题!我家张洪宁可一辈子打光棍,我也绝对不会允许他随便祸害小姑娘,现在的男女关系,就是太随便了,到头来,受伤的往往都是女孩,太不公平了!”
连续几次之后,周围就再也没有主动给张洪介绍对象的了。
对于此种情况,张洪倒是乐得个轻松自在,只是苦了刘丽娟,只能亲自上阵,奔波一圈下来,她选的那些女孩,又全都没能入了张洪的眼。
尤其是近些年,之前被她骂跑的人家,陆陆续续都娶了媳妇,就只剩下她家张洪还单着,似乎更是印证了,她家张洪有什么毛病的事实。
刘丽娟心里急,可是碍于孩子离她实在是太远了,鞭长莫及,也就只能一直拖着,直到这次疫情,张洪不得不滞留在老家,这让刘丽娟熄灭多年的小火苗,似乎又有了再度燃烧的可能。
思绪回到厨房,张洪只是从小被耳提面命,在刘丽娟的再三教导下,警告他不许随便玩弄感情,如果想要谈恋爱,就一定是要以结婚为目的的去谈,不然的话,就全都是在耍流氓。
但他并不清楚,就因为这一个观点,刘丽娟和以前一些所谓的朋友闹得有多僵。
好在他也争气,在男女感情这方面,很是听刘丽娟的话,别说是女朋友,这些年连绯闻都没有一次,时间久了,又不得不令刘丽娟很是担心。
“妈,你到底想要和我说什么啊?”
张洪望着刘丽娟欲言又止的样子,觉得她似乎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
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了,刘丽娟胡乱的擦了擦手,引着张洪坐到餐桌边上,对他娓娓道来。
“儿子,你对奶奶还有印象吗?”
“我奶,我记得在我四五岁的时候就不在了,那个时候我还小,对她老人家的印象不是很深刻。”
“嗯,也是。”刘丽娟舔了舔略微发干的嘴唇,如同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继续说道,“那如果我和你说,你奶奶还在世的时候,当着整个糖厂的面,指责过我和其他男人有染,你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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