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森的坟冢,可怕的黑暗,和缭绕在四周的阴风,这一切搭起来,就足以吓跑任何人。
然而此时我却躲在里头,因为抵挡不住困意,只好蜷缩在角落边上歇着。
身旁,腐朽的老棺材静静的躺着,我脑子里浮现出棺材诈尸的场面,立马扇了自己一巴掌,没事想这画面干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我感觉到身子很痒,下意识的用手一挠,这一挠立马疼的我睁开眼睛。
黑暗中,我感觉到手臂疼的要命,以为是啥虫子,急忙打开手电筒一看。
这一看瞬间吓住了,左手臂上,原本的红色血印此时在蠕动着,正在慢慢消退。
心里头顿时一喜,果然,刘永山没有说谎,这地方的确能消除煞气。
这世间有很多坟,民间的土坟、阴坟,但也有一些官坟,若是祖上当官的,必定也是福缘深厚之人,庇荫后人。
不过这消退了一会后,我忽然听到整个坟冢吧嗒一声,里头的地面竟然裂开了,仿佛有一道气逃走了。
我心里头吓了一跳,按照我们行脚夫的说法,这是风水气泄露了。
“该不会把这坟冢的官家风水气都吸了,那不是废了。”我有点后怕,这是要遭报应的,跟毁人坟墓一个性质。
但我看了下消退的红印,一咬牙还是坚持了下来。
等到天亮,我一看消退了大半,正准备要钻出去,然而外头刺眼的阳光照射在皮肤上,那一瞬间我感觉火辣辣的疼。
你见过僵尸吗,对,就是见到阳光冒烟的那种,我感觉自己就差不多,浑身冒着白烟,吓得我急忙钻了进去。
“你大爷的,看来还没完全消退。”我在里头怒骂了几句。
这一整天,我都没有吃饭,主要是刘永山吩咐不能吃喝,这老家伙我怀疑他有严重的虐待倾向。
马骡一直在外头等着,我让它给我弄点吃的,但马骡屁股对着我,尾巴摇晃了两下,意思是说懒得走。
这头马骡是祖父留下来的,据说非常通灵,能够看见脏东西,也是他的宝贝。
我一看,也挺无语的,这畜生脾气比我还大。
就这样饿着肚子到了黑夜,或许是身上的红印原因,我感觉越来越虚弱。
最终到了后半夜,我实在是撑不住了,两眼一黑,活活被饿晕了过去。
荒山野林,数百年的官冢内,一个大活人晕倒在里头,伴随着一口老棺,不得不说我胆子挺大。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外头天色已经亮了,下意识的钻出坟冢外。
马骡依旧在外头,我问它昏迷了多久,马骡叫了两声,意思是说两天,我心头一惊,竟然足足昏迷了两天。
见此,我急忙瞅了眼身上的红印,发现红印已经消失不见。
按照刘永山的说法,官家坟冢气,将我身上的脏东西慢慢的给化解了,怎么说呢,就是以毒攻毒的意思。
这里头因果太多,不好细说,不过我也笑了,终于是成功了,但是当我回头的那一刻,整个人立马有点惊慌,因为官冢此时竟然裂缝蔓延,四周的泥土都变黑了。
我一看,完了,要出事了,官家祖坟破败,后人必定遭殃。
马骡通灵,看到我这样子后,微微倾斜身子,我费劲力气爬了上去。
这一路上颠簸,好不容易到了巴村,大老远的,我看到我娘跑出来,她满是担忧,一过来就说:“十三,你没事吧?”
我睁开眼苦笑:“娘,弄点吃的给我。”
三天没吃饭,就是铁人也受不了,我娘急忙拉着马骡回去。
接下来两天,我躺在床上没动弹,实在是折腾的够呛,直到第三天,我才稍微恢复了点力气。
而那一刻,我想起了小女娃,又想起了上水村,刘永山这三天来没有出现,也不知道在哪。
左右一想,我脑子里浮现了小女娃的面容,最终按捺不住,起身拿着家伙准备出门赶往上水村。
然而还没等我出门,我家门外就闯进来十几个人,每一个都怒气冲冲的拿着棍子。
我打眼一看,心想完了。
来的是胡家的人,也就是我那未过门媳妇的家族长辈,领头的是胡家的老大胡玉堂。
却见胡玉堂一进来,就嚷嚷吼道:“易十三,你给我滚出来。”
我此时心虚的很,只见我娘急忙跑出来:“亲家,怎么了?”
胡玉堂冷着脸,非常难看:“你那好儿子可真有本事,竟然掘我胡家祖坟,害我闺女差点身亡。”
我娘脸色苍白,颤抖着身子:“亲家公,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家十三可不会干这种事。”
“哼,两日前,我家闺女好端端的突然昏迷,看医吃药不管用,后来请风水先生一算,才知道祖坟被扒了,有人说看到你家十三带着马骡停留三天。”胡玉堂指着院子里的马骡。
我娘当时就不知所措了,看到胡玉堂咄咄逼人,我不好让她来顶着,硬着头皮走出来。
胡玉堂一看到我,上来就是一巴掌,那掌声很响亮,外头好事的村民们都趴在墙头看着。
易家大院一下子成为了焦点,我不吭声,捂着火辣辣的脸,打从官冢出事,我就知道瞒不住的。
“易十三,你搞得什么鬼?”胡玉堂怒骂道。
“胡爷,我也是有苦衷的。”我低着头,不敢看着他。
“哼,你害我胡家风水被破,后人遭殃,你可知道后果。”胡玉堂极为愤怒,若不是有人盯着,他有可能会动手杀了我。
我咬着牙,我娘上来,她极力护着我:“亲家公,别在这说话了,进屋吧!”
她一个妇道人家,也是需要面子的,胡玉堂冷着脸进入里屋,一屁股坐在一边,门口围着一圈胡家的人。
“我看你也不是做这等缺德事的人,说,是谁让你干的?”胡玉堂质问道。
我愣了下,想起了刘永山,这老家伙把我坑的一套一套的,又没出现,我一想得了,直接说吧!
“是刘永山!”
话刚一落,胡玉堂一拍桌子:“什么,是他!”
这一下把我和我娘都吓到了,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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