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钟叔说起了这个梦,钟叔认为是我看多了电视剧,迁怒于钟婶,让她不要当着我面看那些古旧的电视剧。
但是我心里知道,我是从来没看那些电视和书籍的。况且父亲也出现在梦里,似乎是有话要对我说。
钟叔的卧室里有一个父亲留下来的箱子,里面有很多父亲的物品,小时候觉得那个箱子很大,放的很高,似乎怎么也拿不到,而随着年龄的增大,我对箱子里的东西越发感兴趣,那箱子仿佛有魔力一样,对我的吸引随着我的身高不停地增长。
当然钟叔是不让我去碰这个箱子的,平时都用锁头锁住放在床底,钥匙也总是随身带着。我经常偷偷去瞧钟叔腰间的钥匙,默默记住钥匙的齿形高度。
18岁之后的某一天,钟叔说要出差一段时间,只留下钟婶和我在家。
夜晚我服用了一些自制的药剂,随即口吐白沫倒在地上。这种小伎俩若是钟叔在肯定可以识破,钟婶却急忙边打电话边出去喊人。
我趁着这个工夫,用自制的几把钥匙逐个尝试,很幸运打开了那个箱子。
箱子里面是父亲的一些笔记本和书籍,以及一些手表、钢笔、证件之类的物品。
我拿起父亲的一个工作证件,上面的名字只剩下了一个“贤”字,姓氏不知被谁挖掉,证件上印着父亲的工作单位——太平国际制药有限责任公司。
其中还有一本笔记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本纸张已经泛黄的绿皮笔记本,本子的封面用淡墨写的“太平国际制药”的字样。里面很多纸张已经破损发黄,字已经明显褪去颜色,明显这本日记年头很久,要不是现代制造工艺的印刷封皮,会感觉这本笔记有几千年的历史。
我急忙将工作证和这本笔记放入怀中,然后锁好箱子。等到钟婶带着人进来,我已经回到原地。
我被送到了医院,这是我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离开钟叔的房子。
仿佛有一个声音似乎在我耳边说:“不要再回去了。”
钟婶给钟叔打电话说明了情况,我听见电话里钟叔在大声呵斥钟婶。钟婶要接我回家,但是医生却说还要再观察一晚上,钟婶无奈只能守在病房。
我跟钟婶说有点饿了,钟婶没办法只能出去给我买吃的。
我见四下无人,从怀里拿出了那本笔记。
这本笔记甚是奇怪,里面前半部的文字全部都是用毛笔撰写,而且都是晦涩难懂的文言文,后面较新的文字是用钢笔和铅笔所写,还夹杂着大量的插图。我仔细看那些插图,有动物有植物,但是都是从未见过的生物,我想应该不是父亲的绘画水品所致。再看那些文字,竟然不是汉字,也不是熟知的英文日文之类,有些像古文字,不属于古埃及的圣书字、两河流域的楔形文字、美洲的玛雅文这些古文字。每篇笔记没有日期没有标题,内容也不像是日记或者随笔。
我打开笔记,随便翻了一页,只见上面写到:天降异物,名曰赤曜,落崦嵫之地,而东流注于河;东有轩辕国,民饮其水,面色如尸,音如獆狗,寿过五百岁。
又翻一页,上面写到:赤曜破,有巫彭者取其精为蛊饵,中蛊者为人黑色,不死得以尽年。民为之争,有圣者平乱,焚山百里,后无异物。
再翻一页似乎是一个总结,上面写到:断鹤继凫,遁天妄行,必遭祸端,后世当循天人之际,勿释邪祟。
翻到后半部分,就完全看不懂了。
“这个笔记前半部分像是山海经,后面就有点像钟叔之前给我讲过的伏尼契手稿了。”我自言自语说到。
我又用手机查了一下太平国际制药。
“太平国际制药,英文缩写是‘PIP’。这是最近20年国内崛起的生物制药厂,发展迅猛,分公司已经扩展到世界各地,特别是最近几年在北非研制的新药,对治疗疟疾和艾滋都十分有效。
我将药厂的名字记下,合上笔记,小心地放入怀中。
钟婶买了些馄饨和水果回来,我问钟婶,钟叔的工作单位是叫什么。
钟婶说,是叫太平国际制药。
我笑了笑,对钟婶说,真是个大公司呢,我以后也要去那里工作。
当天晚上我又做了那个怪梦,梦里父亲的眼神似乎充满着惊恐和绝望,我仿佛逐渐听清父亲所说的话语,似乎是想让我帮助他。
虽然受到钟叔多年的教育熏陶,我是不信那些奇幻玄学的,但是此刻也觉得必定是父亲在北非遭了难,所以托梦给我。梦里那些冲杀过来的士兵,意指父亲所面对的危险,父亲对我的呐喊,是父子连心的呼唤。
我看着漆黑的屋顶和窗外微弱的光芒,觉得是时候离开这个地方,去北非寻找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