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自来意识模模糊糊中,有一种自己的双手双脚被人捆绑起来的感觉,他烦躁地睁开双眼,正想嘟囔两句心中的不悦时,邱楠近乎完美的脸庞映入眼帘。
“告诉你一件好事。”邱楠神神秘秘地说道。项自来看着她那严肃的眼神,总觉得她心中不怀好意。
“是什么事?”项自来谨慎地往后靠了靠身体。
邱楠也不再掩饰,她神气地指了指项自来的手脚。当项自来转过目光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四肢竟是真的被捆在了一起,再看看站在身边只露着眼睛坏笑的忍者保镖,项自来才意识到自己是被耍了。
“你们又想整什么幺蛾子!”项自来有些恼怒地说道。
“虽然老鬼直接选择了你,但是规矩就是规矩,入门考核还是要照常进行的。”
邱楠坐在项自来旁边过道上的位置,神情逐渐变得严肃,在她沉思片刻之后,开口说道:“你现在就是个迷茫了二十年,突然把复仇当做人生目标的热血青年,任何一丝邪念都能轻易地摧毁你,所以你需要历练。”
看着和老鬼说着同样的话的邱楠,项自来不禁有些怀疑起她和老鬼的关系。
“复仇当然是要做的,但你不应该拿着正义当做借口,然后放任自己情绪,你这么做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个心安理得的动机罢了。”
邱楠的话就像是一把代表着真相的利剑,一点点剥开项自来伪善的内心。看着邱楠的眼睛,项自来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掩耳盗铃的小偷,所有的过错都被摆在了明面上。
“但如果你可以把自己对于正义的理解,化为一种精神呢?”邱楠眼神中满是憧憬地说,“那时候你会建立一套约束自己的准则,你不会再受内心的恶念所影响,当它逐渐变得成熟时,你的精神会带领更多人们站起来反抗。”
“到那个时候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上你并不孤单,总有许多和你志同道合的人隐藏在人群中,他们一直都在等待着被唤醒,而你就是那盏指引方向的明灯。”
邱楠情绪激动,就在她指引项自来的同时,她也在将自己的内心暴露出来。
“建立一种属于我的秩序?”项自来抱以忧虑地喃喃说道。
“好了,先别想这么多了,现在的你连自己都还没有完全了解,你又怎么去带领别人。”邱楠打断了项自来的思绪,站起身来,直接打开了飞机的舱门。
“记着要一直向北,祝你旅途愉快。”邱楠带着一种学来的职业笑容,貌似友好地说道。
项自来满脸惊恐地看向舱外,飞机正在贴地飞行,外面是一望无际的万里雪山,它看似纯洁、美丽,可实际上,这一切都是它掩盖自己荒凉本质的幻想罢了。
束缚着手脚的项自来,连同行李背包一起,就这么被直接丢出了舱外,剧烈的强风和寒冷的空气,让他瞬间感受到了窒息。
没有更换衣物的项自来,重重地摔进了雪地之中,虽然得到了绵软雪地的缓冲,但他还是感觉自己要被撞碎了似的。
“疯子!”项自来像是哀嚎似地大声骂道:“去死吧你!”
一阵像是能够穿透身体的寒风吹过,项自来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迅速的失去知觉。
索性绳索捆绑的并不结实,项自来想要伸手先解开双脚,但他不停颤抖的双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肿胀。
项自来的身体逐渐变得僵硬,他颤颤巍巍地伸出脑袋,用力咬掉了手上的绳索,他面色慌张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迅速的把手夹在了腋下,那冰冷的感觉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转头看去,背包就在自己身后不远处,他已经顾不上这么多,再不换上那身保暖的衣物,他很快就会死在这里!
这是项自来第一次为了活下去而拼命挣扎,虽然衣物就在不远处,但对于现在寸步难行的他来说也是一场考验。
项自来咬着牙躺在的地上,那种平日里带给人们舒适感的雪花,现在就像是一张铺满钢钉的酷刑床。他低声呻吟着,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滚动起像是一碰就碎的身体。
“坚持!再坚持一点!”项自来在心底不停地给自己打气,“马上就到了!马上……”
当他每一次翻滚之后,他都会觉得被自己身上缺失了什么,但他已经无暇顾及,他要活下去,即便是会变成残废。
就在他快要因为低温而失去意识的时候,他终于撞到了背包,里面是厚重的登山冲锋衣,和一些保暖用的贴身衣物。
项自来看到衣物,他微弱的呼吸变得急促,内心的求生欲望让他感到兴奋,他像是疯了似的撕开衣物的包装,将衣物一件件的按顺序扔在地上。
他有些昏昏欲睡,但还是成功脱掉了自己身上的破烂衣物。他看到自己身上大面积的皮肤已经消失,血肉直接显露在外面,但好在冰冷的空气让伤口迅速凝结,并没有出现大量出血的情况。
他换上保暖的黑色新衣物,不经意间按下了处在胸口处的按钮,衣物开始自行制热,虽然使用的次数有限,但现在正是时候。
项自来终于得以松了一口气,他回头看去,雪地上有很多已经干枯的黄色印记,不用多想,那便是他身上被撕落的皮肤。
项自来感觉自己的身体逐渐变得有所好转,但身体的末端还是有些僵硬,“还好……还好,零件都还在!”项自来感受着还完好的四肢,满足的安慰着自己。
因为雪山的反射,所以即便是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周围的视线也依旧良好,只不过有些晃眼罢了。
项自来翻了翻了背包,并没发现护目镜,甚至睡袋等各种工具都没有,除了一顶帽子、一副手套,整个背包就在没有任何物品。
“天杀的,这是真想让我死在外面吧!”项自来无助地拍打着雪地,他环顾一望无际的荒凉雪山,寻找着可以落脚的地方。
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为了熬过已经开始降温的夜晚,项自来踉跄地朝着不远处的背风坡走去,他在那里刨了一个用于藏身的雪洞,期望不会在睡着时遇到雪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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