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
红烛坐在工位上，掏出来一张登记表询问。
“你看不出来吗？”头骨很嚣张，说话瓮声瓮气的，几乎鼻孔朝天。吴空掏出来一根小木棍敲在头骨上。
“你少废话！再不说把你风干了当木鱼！”
“你早威胁我我不就早招了吗！”
头骨对吴空的威胁还是十分受用的。
“白骨精。”
红烛听完冷淡地低头写登记单，姓名：白骨精。
白骨精看她没反应，忽然挣扎起来，“我说我是白骨精是白骨精！你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啊！西游记！西游记你看过没！”
吴空按住白骨精不断咯噔咯噔挣扎的头骨。“刚才放火烧你的不是她吗？你怎么还敢惹她？”
红烛抬头问“你看见了不觉得奇怪？”
吴空说奇怪啥？我屋里头的印泥还会说日语呢？
红烛挥了一下食指，一束火苗出现在头骨眼睛的部位，“要瞎了要瞎了！”
白骨精哀嚎道，“别烧了别烧了，我是来救人的！”
红烛收了火苗，白骨精气的差点要再死一次，再多烧一会儿自己骨髓都熟了。
“镇西边儿有一家人姓李，她家那个女儿偷了我的脖子。”
“我本来就不是个活物，东西进了我的脖子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偷了我的脖子用，吃下去的东西都算做没吃到过！一天两天还没事，可是那骨头被她偷走已经半个月有余，肉体凡胎她撑不了多久的！”
傲来镇户籍管理制度很严格，每一个居民都必须把身份信息，就业信息登记在册，并且按时年审。
政策之下，就有白骨精这样的黑户。
在黑市里经营傲来镇政府不允许的经济活动，居无定所每天游荡以躲避管辖。
吴空每月的绩效就是抓黑户，按人头算提成。
上个月白骨精被吴空逮到兜售有妖术附存的骨头给普通居民，被吴空追着跑了几条街，白骨精的脖子慌忙之中掉在了路上，再回去找的时候发现被李小西偷偷拿走了。
白骨精兜售骨头的时候，李小西经常出现，穿着宽宽大大的校服，眼神里总带着胆怯。她没钱也没稀罕东西跟白骨精交换，只能远远地盯着骨头看。
白骨精从来没有多在意过她。毕竟想要不付出就得到好东西的人太多了，她留意不过来。
红烛听完事件的开端，放下笔看向吴空。
“这就是你和我说的唯物主义小镇？”
吴空坦然地和红烛对视。“你听岔了，我说的危物主义小镇，危险的危。”
白骨精插嘴：“我那根脖子金贵着呢！她有命偷没命用啊！”
“吴空，李小西莫名其妙饿死了你也麻烦，不如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帮我拿回来脖子也算你顺手了行不行！”白骨精继续暗示吴空。
“你那么大本事，不用岂不是浪费了？”
红烛捏起来白骨精，举到窗户外边。“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拿十根好骨头来换你的臭脖子。”
优秀的员工就要时刻把挣钱放在心上。
“十根？！十根太多了我没有！”白骨精不肯。
红烛用一根手指扣住白骨精的鼻孔，在窗边晃荡着他的脑袋。
“那我可报警了，让警察来抓你这个黑心小贩。”
白骨精在空中尖叫，最后以八根可以化形变成人偶的骨头和红烛达成了交易。
白骨精一边儿干嚎一边儿骂。“什么玩意儿！坑我骨头！你和吴空才是贼头儿！大贼头儿！”
吴空刚从外头把逃跑的骨头都追回来，一进门就听见白骨精在屋里骂，转身把骨头一股脑儿全倒砂锅里了。
“红烛，晚上聚餐喝骨头汤。”
白骨精得亏是原形没有皮肉，不然表情肯定难看至极。“吴空你个杀千刀的！等我脱了困我非用骨头砸死你！”
“做点儿小本儿生意容易吗！为了挣外快装成一家三口被金箍棒打，现在卖几根儿骨头还要被你炖！你这个杀千刀的！”
红烛把白骨精从窗户外面拿出来，和空洞洞的骷髅头对视。
“你说什么？”
“金箍棒？你见过大圣？”
白骨精骄傲地动了动头“我当然见过了！我还被大圣打过呢！你装什么不知道呢？你后边那个不就。”
白骨精话没说完，吴空突然一个飞镖掷向他，把他从红烛手中打落在地。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吴空一边儿收拾骨头一边儿警告白骨精。
红烛看着吴空不停动作的双手，倒腾手里东西的时候，吴空的手会经常右手搓左手或者左手搓右手。
他在紧张。
红烛走近吴空，蹲下身一起收拾，红烛靠近的时候吴空微不可见地后撤了一步。
“空哥，八根骨头，以后你就不是光杆司令了。”
吴空当初说自己手头缺人手，红烛入职之后才发现，吴空身边根本就是没有人手。一整个储藏间的户籍档案，满打满算加上红烛才算有两个负责人。
“人太多了除了责任扯皮，我也不稀罕那种领导的派头，能管理好档案才是最有用的。”吴空把骨头锁进保险柜，扒出来几根塞给红烛。
“不过你要是喜欢的话就留下来好了，能帮你打打下手，也省得你总给我添麻烦。”
红烛笑着说谢谢，吴空见她难得这么高兴，也低头轻轻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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