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样,您看看怎么样,能上眼么?”
老板说话时,一直在仔细打量着秦月的表情变化。
“我只要一件就行,林涛你看买哪个好?”
秦月没答话,终于看向林涛。
“原来带我是要来帮她掌眼啊……”
林涛才算是明悟了秦月的打算。
犹豫了一下,他把手指向那个粉彩花口洗问道:“这个多少钱?”
“一百万!”老板直到这时才正眼瞟了他一眼,伸出一根手指。
“那这个呢?”林涛不动声色,又指向铜胎珐琅花蓝。
“这个也是一百万。”
老板看着他,眼中的不屑之色不加掩饰。
他不懂,为什么秦月这么个富家女,却带了个屌丝来指手划脚,还要征询他的意见。
不过看样子,两个都是愣头青。
自己这两样东西,全是赝品!
这都是在乡下收货的时候碰到的。
本来想当个样品自己玩玩,但见秦月有钱,上来又是要传承有序的精品,便立刻知道宰大羊的机会到了。
“也太贵了,十万两个还差不多,这么点大东西。”
林涛表情看上去有些不情愿。
“十万不行不行,我收都收不来,再加点。”
老板不知林涛深浅,心里笑开了花。
十万两件,他赚翻了!
秦月见两人这么拉扯,不禁秀眉微皱,十万块钱能买到什么好东西,而且还是两件。
就算买了也不能拿去送人,价值太低了。
于是便摇头道:“我们走吧,不要了。”
老板还想装模作样演一演,一听这话顿时以为秦月嫌贵,再玩下去生意就玩没了。
让这两只羊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遇到这么好的机会。
心里一急,当场拍板:“卖,十万我亏本卖给你了!”
林涛没想到秦月一句话居然有这么大作用,连谈判都省了。
当场付钱,拿上了东西,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
刚才他不过是装作纯外行,因为看到真东西绝不能露神,一露神行家就醒了。
而他从老板的开价来看,已经知道了。
这个老板是个自以为事的傻X!
眼力不行,还想宰羊!
这两件东西里,有一件是假货没错……但,另一件却是极其珍贵的孤品!
别说一百万,就算一千万恐怕也别想买到!
啪!
当即二话不说,林涛直接摔了那花口洗。
这一幕,不但看的老板跟秦月同时露出震惊之色。
而且也吸引了店里不少客人的目光,纷纷朝林涛投来目光。
下一秒,林涛把那铜胎珐琅花蓝递到秦月跟前解释道:“秦小姐,你之前帮了我,十分感谢,这件宝贝虽然珍贵但我不敢独占。”
“它应该符合你的条件,至于那个花洗根本就是个假货,摔了不可惜。”
“装什么大头蒜,你自己打眼了还装模作样的摔我东西,实话告诉你,你手里这个铜胎珐琅花蓝也就是个赝品!真是没点眼力的嫩头青,屌丝!”
老板以为林涛装腔作势讨好秦月,当即露出满脸讥色哧笑道。
在他看来,林涛当他面摔东西,是在砸他店里的招牌。
当然不能忍!
“黑店!”
林涛闻言顿时忍不住转身怼道:“你明明知道我摔的花口洗是假的,却还堂而皇之拿出来卖给我们,摆明了是想宰羊啊。”
“我当着这么多顾客的面摔了它,你就恼羞成怒?”
“你说什么,我宰你们?”
老板闻言脸庞一阵抽搐,表情一阴:“小子,饭能乱吃,话可别乱说。”
“我吴良的金玉阁开了二三十年,你敢坏我名声,别怪我不客气!”
“哼,如果你不是存心宰羊,那就是有眼无珠。”
林涛见他不承认反过来还威胁自己,心底更加不爽。
把手里的铜胎珐琅一比,反讽道:“怪不得认不得这铜胎珐琅,我收回刚才的话。”
“你不是黑店,你就是傻!”
“哼,也不知道谁傻。”
吴良闻言忍不住冷笑起来。
这两件东西,他研究过好一阵子,花口洗真假难辨,花了他不少时间。
但这件铜胎珐琅花蓝,却是一眼假的东西,底下连落款都没有。
林涛居然说它是珍宝,简直笑掉大牙。
“林涛,这东西有什么特殊的吗?”
秦月也秀眉紧皱,一脸不解。
以她的眼力,也觉得这铜胎珐琅花蓝不对,一是颜色不够鲜艳,像是墨不够一样。
二是她似乎没听说过有这么个器型,应该是臆造品无疑。
不知林涛为何信誓旦旦。
“当然。”
林涛见秦月好奇,朗声说道:“这件铜胎珐琅彩,跟其他的珐琅彩之所以不同,因为它是一件窑变产物。”
“乾隆时期,二阿哥永琏降生,是嫡长子,乾隆欲立他为太子。”
“便在永琏九岁生日时,命画珐琅彩的匠师做出一个花蓝,以做贺礼。”
“谁知这位匠人成了宫庭权利斗争的牺牲品,矿物颜色被调换,以至于这个花蓝烧制出来后色调不足。”
“便没敢落款,上报乾隆帝,恰巧此时永琏突然重病暴毙,于是便认为这是命运的暗示。”
“那位匠师被杀,株连九族,但这个珐琅铜胎花蓝却保存下来。”
“此事,在《乾坤起居注》里,有详尽描述……”
“而你,却把它当做仿品,想趁机坑人!”
“你不是有眼无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