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龙自是没有说不的道理。
苏舜抬脚走到百姓面前,鞠躬感激道:“多谢诸位方才护我!”
“苏监御史何须客气?你救我们于水火,我们大家护您性命该是理所当然!”有人被苏舜这一动作弄得感激不已!
苏舜一个为官者,竟向他们一群平民百姓鞠躬感谢!
这在史上从未发生过!
同为人,他们向来知道,从出生他们便被分为了三六九等,如此被一个身居高位者感谢,他们怎能不感动?
“为官者当如此啊!”那白发苍苍的老人激动的热泪盈眶,声音颤抖。
苏舜心里感叹不已,冲着众人道:“大家且散了,家去吧!此后的大秦,将会越来越好,断不会让诸位失望!”
“大秦万岁!陛下万岁!苏监御史万岁!”
众人心情澎湃!有如此官员,乃是他们大秦之幸!更是他们百姓之幸啊!
苏舜被这场面震得哑言,半晌摆摆手,扭头看向身边眼红了的田龙道:“田廷尉,我们走吧!”
“苏监御史,刚刚那三位贼人我会即刻下令封锁四个城门,必将他们捉拿归案!”田龙想到刚刚那一幕,忍不住出声道。
被几人护送前往衙役府的苏舜脚步一顿,倒是把这事儿忘了!
“田廷尉,那三人不用去抓,那三位是英雄,日后会对我们大秦做出更大贡献!”苏舜语气坚定道。
其实,就算田龙在咸阳城布下天罗地网,也未必能抓住那三人。
而做出更大贡献这话,苏舜纯属瞎编,项羽不灭了大秦都是好的,只是如今有他在,不会让其再行鲁莽之事!
西汉也不会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成立!
“苏监御史所言当真?”田龙闻言,犹豫开口,那三人显然对大秦恨意浓浓,怎么可能对大秦做出贡献?
苏舜偏头,似笑非笑的看着田龙:“田廷尉这是不信在下?”
田龙一惊,连忙认错:“苏监御史误会!”
他怎么能怀疑苏舜?就算心里迟疑,面上也不可表现如此明显!
这苏舜可是刚帮大秦发布了《总律》,此等大智慧之人,还是陛下身边的红人,他怎可怀疑?
“走吧!”苏舜轻舒口气,还好他现在有一定的话语权。
若是这些人去通缉项羽三人,只会让矛盾加剧,届时,事情就更不好办了!
衙役府门前百姓众多,田龙直接带着苏舜从后门走了进去。
毕竟刚刚经历一场刺杀,还是要小心行事。
在衙役府待了片刻,蒙恬便带着没受伤的兄弟来到了衙役府。
“苏监御史,你为何不让我们通缉那三人?那三人可杀了我手下好几个兄弟!”蒙恬看着苏舜低声询问。
他十分不解,若是不抓住那三人,为兄弟们报仇,他又怎么在军中立威?
而且那三人挑衅都挑衅他头上来了!不报此仇非君子!
但是他刚刚接到通知说,不让通缉那三人,此等耻辱,怎能放过?
苏舜低头抿了抿杯中的茶,一股土味迎面而来,差点没让他喷出来,他还以为衙役府上的茶会不一样点,结果是他想太多。
自从来了这大秦,好茶没有好茶,好酒不能成为好酒,简直!
“蒙将军,你说为何?”苏舜强压下想吐掉的茶水,抬眼看着蒙恬问。
蒙恬疑惑的摇摇头,他现在一腔怒意,完全无法平静下来。
“你觉那三人武功如何?”苏舜笑吟吟的问。
“……在末将之上!”蒙恬一静,咬牙道。
他从来自认自己武力不错,但是在那三人面前,自己根本敌不过!
对付一人都有些吃力,那三人围攻,自己必败!
苏舜点头:“可佩服?”
蒙恬不语,佩服?让他佩服一个乱贼,他怎说得出?
“蒙将军,你该是惜才之人,心胸该开阔,不该如此。”苏舜叹气摇头,轻声低语。
蒙恬身形一震!
“大丈夫该上阵杀敌,该为国为民,而不是因自己一私,以多欺少!”苏舜淡淡开口。
苏舜虽然表面镇定,心里却心虚不已,这话说的慷慨,换句话说,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感情死的不是自己兄弟!
“可!”蒙恬一脸苦恼,苏舜所言极是,但是那是自己兄弟!
苏舜再道:“若是不追,你心里不甘,那人乃是逃兵,心里是否与你一样不甘?如此,你觉得你们是否还会再见面?若是再见,便可光明正大战一场,为何现在要伤神去寻?”
蒙恬想到那人,竟觉得苏舜所言极是!
“走吧,该回去了!”苏舜看了一眼蒙恬神色,悠哉悠哉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这回回监御史府,两人没再走小路,而是走在一条长街上,这条街上小商贩颇多,有卖吃食者,有卖各种鸡鸭家禽者,场面十分热闹。
而苏舜在看到扛着糖葫芦的小贩时,眼神立时亮起来,准备摸银子去买,结果空空如也,这才想起来嬴政赏赐自己的千金还没来得及兑换成碎银。
“蒙将军。”苏舜眼神飘向一旁的蒙恬,低声开口。
“苏监御史有何吩咐?”蒙恬赶忙道。
每次走这条街,他都觉得格外兴奋,若天下都如此安居乐业,该多好?
“借我些银子,对了,为什么这咸阳城找一个记账师傅如此难?”苏舜开口问道。
既然自己已立府,那府中各项开支肯定不小,如此,那必然需要一个记账师父。
其实他这话是明知故问,这个时候的大秦,也就刚统一了文字,数学什么的,自然还是没有的,更别说账房先生了。
想到这儿,苏舜的脑海中立时又多了一个想法。
而苏舜在这里天马行空,勾勒大秦蓝图时,殊不知因为今天自己的举动,让另外一些人心增恐慌。
“两位叔父,我们不用再逃了,那人根本就没有让追兵追杀我们!”项羽勒紧马肚,停下来有些郁闷的说道。
今日之事,的确是他莽撞了,但是那人却也给他一种别样感觉!
“此人心机当真深沉!”范增和项缠也停了下来,范增神色严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