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国老突然惊呼道:“哎呀,是老夫失礼,这等精妙词作,仅是征句,就需五十两。入轩礼确实太少……太少”于是唤来家丁,重新领取五十两白银,再次送到林朗面前。
林朗看着白玉托盘中的银两较之刚刚,多了一倍有余,心中窃喜,他的目的就是如此。
苗国老虽然感受到林朗的激将之法,仍对林朗毫不反感。
林朗装腔作势推让一番,终于还是收下银两。
林朗没有回到府衙,而是直接前往沈老爹家中,来到沈惜眉面前,将苗国老赠予的纹银展示出来,说道:“这些银子用来交税,免去今年的兵役,你不用担心了。”
沈惜眉水灵灵的眼珠中滚动着泪珠,俯身跪倒在地:“感激恩人,无以为报。”
沈惜眉好想说以身相许,又觉得自己配不上林朗,始终没有说出口。
林朗渐渐和宿主的记忆融合,回到自己的住所。这是一座两径的破院,厅室拢共不过三间。父亲留给他的大宅子,已经变卖,用来买官。
林朗开始琢磨,来到这个世界,可以做些什么。
应该找到康熙帝,抱他的大腿吗?并不是,这个世界和历史并不相同,康熙帝年仅九岁,仍是皇子,未必能够顺利登基。
一些奇怪的想法在他脑中缠绕,始终没有答案。
到了晚上,林朗点了油灯,看着灯芯在油脂中熠熠生光,心中直是叹气。
没有电灯、没有网络、没有手机、没有汽车,这种日子简直太煎熬了。
上一世,汽车是林朗毕生爱好,他也如愿以偿从事了自己喜爱的职业。
可现在是1664年,距离西方的工业革命还有100年,蒸汽机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发明出来,何谈电灯、网络、手机、汽车。
想得越多,林朗心中越是杂乱,就这样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次日,来到巡检司衙门,这是林朗日常办公之地,也是霍远所在的地方。
林朗坐在府衙书房内,唤来霍远,取出苗国老赠予的其中二十两纹银,沉甸甸地堆在桌上。
“你……你哪来的纹银?”
“需要和你汇报吗?”
“钱财之事,总得说清楚来源。”霍远高傲地说道。
“拿去,免除沈惜眉的兵役。”
“说清楚这笔钱哪里来的?”霍远紧抓不放。
“自己查去!”
林朗懒得和他多说。
于是,又唤来财税官,现场登记做账,霍远愣愣地在一旁发呆。
账目核算清楚,霍远和财税官一同离开。
巡检司的另一间府衙书房,霍远满心狐疑地坐着,眼神直视窗外,脑中陷入沉思。
孟厚鸣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霍远神秘兮兮地说道:“交代你两件事,不要再办杂了。其一,林朗银两来源不明,需得查清楚,若是来路不正,证据要拿捏在手。其二,昨天受辱之事,必让林朗双倍奉还。”
又悄悄在他耳边说了一番。
“一切按照计划行事,切勿走漏消息。”
……
再说林朗的书房内,霍远走后不久,樊翼虎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满脸疑惑地说道:“你真的弄到苗国老的二十两入轩费了。”
林朗淡淡地点了点头。
“你真的替沈惜眉交税了?”
林朗呷了一口茶,再次微微点头。
樊翼虎叹息道:“你自己到处赊账欠款,连俸税都欠着,好不容易搞到钱财,居然给了一个陌生人,先考虑考虑自己吧。”
林朗正色说道:“沈老爹他们不容易,两个儿子死在战场上,为国捐躯,这种人家,衙门就应该多多照顾。”
樊翼虎听后一拍大腿,叹道:“哎呀,我的老大,这种人太多了,大街上比比皆是,你要是想发发善心,就算你是富可敌国的沈万三,也救济不过来。”
林朗微笑着摇了摇头。
樊翼虎叹道:“你要是说看上那个姑娘了,我倒是相信。你说你发了善心,要帮助贫苦百姓,让我如何相信。”
林朗脑中浮现沈惜眉的影子,举止轻盈,清纯水灵,确实很能挑动心扉。他执意拿出二十两银子,解救沈惜眉,其实自己也分不清缘由。
樊翼虎感到甚是心痛,掩面叹息道:“哎呀,老大,钱啊!你发发善心救救我吧,我也很困难,我已经一个月没尝过酒的滋味了。”
说着,舔了舔嘴唇,回味酒香。
林朗呵呵直笑,硬是笑出声来,从抽屉中取出一枚锦缎方袋,扔在桌上,说道:“这是给你留的。”
樊翼虎听到沉甸甸的银两撞击之声,那种清脆的声音一下子挑起他的兴趣,顿时瞪大眼睛,双手扑向方袋。双手捻住绳结,饿狼捕食般扯开,一摞摞白花花的银子呈现在眼前。
樊翼虎转面不可思议地盯着林朗,目瞪口呆。
“看什么!五两银子,给你的。”
樊翼虎大喜道:“老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人有本事了,态度变强硬了,胸怀嘛,也变得大气了。”
林朗皱眉道:“我以前很小气吗?”
樊翼虎直摇头,说道:“没有,没有。不过……不过自从昨天进入沈惜眉的房间后,你就变得不一样了。话说一个女人能够改变一个男人,我看这话是个真理。”
林朗说道:“别东拉西扯,我就是我,看在你忠心的份上,才给你银子的。”
樊翼虎附和说道:“对老大忠心嘛,我若是第二,世上就没有人敢称第一了。昨天仗打孟厚鸣,掌掴霍远,真是太解气了。”
林朗道:“以后都不会再受气了。”
樊翼虎拍手叫好,说道:“老大,从小到大,昨天是你最硬气的一天,我感觉到你变了一个人,会一直硬气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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