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子听到项南要谈合作显然愣了一下,随后他便询问项南的意图。
“不知客人需要和我们春宝斋谈什么合作?”
“不瞒店家,我想借春宝斋的名义,参加鉴宝峰会。”
项南回答道,一双漆黑的眸子透着坚定。
“小兄弟,和我春宝斋谈合作,总得要有拿的出手的东西。”
老板神色淡淡地看着项南,语气却并没有因为项南身上不值钱的衣物而显得轻蔑,也没有因为项南看起来年岁不高而瞧不起他。
“这是自然。”
项南悠悠地从怀中拿出小木盒,里面赫然装着王老拐当作传家宝的陶瓷笔。
“店家不妨看看这只陶瓷笔,是否有资格能和春宝斋谈成合作?”
说着,项南便把木盒递给老板。
中年男子接过这小木盒,拿起陶瓷笔端详一番。
“小兄弟,这晚清时期的陶瓷笔在我们春宝斋足足就有五只,恐怕不能成为鉴宝峰会的展品。”
他将木盒连带着陶瓷笔还给项南,委婉表示这件项南所谓的宝物并不能和他们达成合作。
项南却并没有接下小木盒,他看着春宝斋老板,不紧不慢地说道。
“店家再仔细瞧瞧呢?”
中年男子见项南如此肯定,便重新拿着陶瓷笔再度观察起来。
“我鉴宝数十年,的确没看出这陶瓷笔的玄机,不知小兄弟能否为王某解惑?”
店家重新把笔递给项南,语气十分诚恳,并没有觉得项南正在捉弄自己。
要知道古玩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年岁不一定就代表着这个人经验十分丰富。
“王老板客气了,解惑算不上,只是偶然的在古书中看到过这样的制陶瓷笔的手法。”
项南接过陶瓷笔,向王老板询问道:
“不知王老板这里有没有可以剥开这外层陶瓷的玻璃刀?”
听到项南这样说,王老板马上反应过来,他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显然是知道包裹外层陶瓷这样的手法。
“小兄弟的意思是,这陶瓷笔内部另有乾坤?”
他从身旁的工具箱里找出项南要用的工具。
“正是,”项南带上鉴宝专属的手套,接过锋利的刀,在陶瓷笔上划上一道痕迹,“不知店家有没有听闻过一段历史,清末的一位商人,与他人同行间偶然间得到了唐代书法家赵弛的一只陶瓷笔,他不愿把这只笔分享给其他人,便用了这种手法将笔隐藏起来。”
随着项南小心翼翼地拉开陶瓷笔的外层,内部陶瓷笔的结构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这只笔,便是那唐代书法家赵弛的爱笔,看这笔头,应是那早已绝迹的北蒙青棕狼毛所制,褪去这清制陶层,里面便是年代更久远的唐代陶瓷笔。”
那唐代陶瓷笔还裹着清末瓷层,静窝在那柔软的棉垫中,因是被这清末的陶层保护的好,竟没有一点的损坏,连那陶瓷笔上的花纹都没有失色,湖泊般的蓝色云纹让这只价值不菲的陶瓷笔显得更加有意境,若是能仔细看,那云纹处还藏着赵弛的名号,有着专属于赵弛的印记。
王老板顿时瞪大了眼睛,神情不再似从前那边冷静。
“这!”
他惊呼一声,想去拿这只明显是唐代的陶瓷笔,但又怕自己一不小心损坏这样稀世的宝物。
要知道,如今这么完整的唐代陶瓷品,随便就能拍出上千万的价格!
看到老板这样的神情,项南知道这次的合作已经稳妥。
不出所料,等王老板从这稀世宝物中回过神来时,诚恳地对项南邀请到:
“春宝斋店主王春林诚心请求这位小兄弟能够用我们店家的名义参加这次的鉴宝峰会。”
项南谦虚地回应道:
“王老板客气了,在下姓项名南,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听到项南并没有因为一只笔而骄傲自满,王春林对这个年轻人的好感又增添许多。
合作已经达成,可王春林的疑惑却没有被解答:
“不知项老弟为何以春宝斋的名义参加鉴宝峰会?如若我记忆力没有出问题的话,鉴宝峰会完全可以以个人的名义参与,以小兄弟这件惊世的宝物,若是想要赢得那冠军锦旗必定是易如反掌。”
项南知道王春林的疑虑,无非是认为他心有不轨。
买卖古董之人最是疑神疑鬼,不然也不可能在谎话连篇的古玩市场杀出一条血路,还开了这么大的门面。
而项南本身也没有打算隐瞒这次前来的真正目的:
“不瞒王老板,我的确是有些小事想要麻烦老板。”
王春林看着项南的眼里并没有令人厌恶的贪欲,更没有所谓的算计,他看人一向很准,直觉告诉他,项南并不是那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的人。
且他对这样谦逊却有真本事的项南有着结识之心。
“既然我叫你一声老弟,便是已经认了你做为我们自己人,一些小诉求又能算得了什么?”
他不在意地说到。
“王兄真是性情中人,实不相瞒,我如今没有了去处,急需一份差事能够填饱自己的肚子,常闻春宝斋对待店员一向友好,如若王兄觉得我这识宝物的能力能够胜任这份工作,还请王兄给个差事让我有碗饭吃。”
项南一脸惭愧地说着,佯装对这样的要求十分不好意思。
本来就想招项南入店的王春林忍住心中的喜悦,客气地说到:
“项老弟能够在春宝斋工作是春宝斋的福气,这点小事明明是我赚了。”
居然没有店家发现这么慧眼识珠的人才,可真是让他给捡漏了。
王春林一边忍不住笑着,一边还想继续跟项南聊:
“项老弟,我……”
“爸,我回来了,你猜我昨天干啥了!”
还没等王春林说出下文,一声洪亮的声音从外传来,让项南听着莫名有些耳熟。
“让你见笑了,是我那臭小子回来了。”
王春林听到儿子的声音,看向项南的神情有些尴尬。
这臭小子人还没到声音便先传进来,实在是无礼至极。
特别还是在自己待客的时候这样出现。
项南摇摇头,示意自己并不在意这些。
“爸?我跟你说啊……”
跨门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项南也随着声音转过身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