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疯子说起话来，倒不像个疯子了，眨巴着高度近视眼睛的样子，倒像是一个老奸巨猾的奸商。
不愧是冯裤子的儿子，有蔫坏的基因在身上。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忙活了半天，我都快累死了！你倒好了，睡了一上午，舒坦吧！”
我嘴里塞着鸡腿，没有好气的回应着。
“我给你说个赚钱妙招，咱们开纹身店！你当老板，我给你当学徒，如何？”
嘴里的鸡骨头一下子掉到了喉咙里，差点没有把我卡死。
来到新京，我是想着用我的阴阳纹技术，得以在陌生的城市存活下来。
可是当老板这事，我还真没有考虑过。
当老板那是张口就当的？那得样样都是钱。
况且，这被女鬼缠身的疯子，还想着当学徒。
看一眼他那高度近视镜下面那双凹陷的眼睛，我不由撇撇嘴。
眼睛高度近视，脑子也不是个精明的，顶着一头拖把头，他这样式的做学徒，也是个招惹是非的主。
“雷子，你想啊，咱们租一个门面，买点家具往那边一放，纹身店不就可以开张了吗？自力更生，艰苦创业！”
说道激动之处，这家伙手眉飞色舞。
他这是全然忘记了小美那一茬了。
“一看就是个没有出息的样！我都怀疑你是不是陈家的种！”
看我不吭声，疯子翻着白眼珠子骂我。
这话说的，我要不是陈家的孩子，我爷爷能拼老命救我？
我脑子里快速盘算着。
暂时我住在这里，吃喝倒是不愁，可是以后呢？
倘若门面支棱起来，加上陈家纹身店原来的招牌，还真是个赚钱的法子。
“行，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不过······”
我尴尬一笑，不自觉把手往裤兜里伸过来。
新京寸土寸金的，我这点钱什么也干不了。
“不就是租个房子吗，这事，包在我身上好了！租金我暂时替你付上，等你赚钱之后，再还我就是！”
看不出，这疯子还挺讲义气的。
事情敲定了，疯子拉着我就往走。
疯子有一辆车身满是污垢的破烂车，开起来如同拖拉机一样突突响，副驾驶上连安全带都没有。
要不是我紧紧把车座子，真能从车座上滚落下来。
到了一偏僻地，这货一溜烟跑了出去。
不知道跟看门老头嘀咕了什么，等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拿了一把钥匙。
“行了，搞定！”
开店的是我，他连店面都没有让我看，就定下来了？
有这么办事的？他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
摸一把裤兜里干瘪的钱包，我强压下心里的怒气跟着他往里走。
没办法，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这哪里像是做生意的地方！
巷子里的商铺大多大门紧闭，整条街上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我真怀疑我是脑子进水了，才相信这么个不着调的货！
我真想掉头就走。
“你好，附近是不是有个陈家纹身店？”
心里正把疯子骂了一万遍的时候，一辆敞篷红色宝马车突然在我身边停了下来。
我一愣，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这店面刚刚选了地址，都还没有开张呢，这就有了生意？
女人把脸上的墨镜摘下来，我这才看清了女人的脸。
她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一张脸白皙娇嫩，一双眼水汪汪，五官精致，穿着打扮考究，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不过诡异的是，她的左眼之中，竟然出现了双瞳。
其中一个瞳孔，竟然泛着淡淡蓝光，大白天的，都感觉到毛骨悚然。
我不禁打个哆嗦。
双瞳是有说法的。
一个瞳孔代表着一个魂魄，拥有双瞳的人，一个身体之上，承载了两个魂魄。
正常情况下，人们是只有一个魂魄，出现这种情况，如果排除先天因素，就有可能是有阴魂附体。
如果不及时处理寄居的阴魂，时间一长，那寄居阴魂，就有可能反客为主，霸占这个身体了。
看上去同正常人无异，其实本人已经没了，成了名副其实的活死人。
我不禁替她暗暗捏了一把汗。
“看什么看？一脸的猥琐样，信不信我报警把你抓起来！”
女人双眼一瞪，好看的一张脸突然莫名变成了狐狸的样子。
我慌忙揉揉眼睛，再次朝着她的脸看过来的时候，却只是看到一张凶巴巴如同夜叉般脸。
“滚一边去！”
我一听，顿时火冒三丈。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本来想着好心提醒一下，她态度竟然如此恶劣。
罢了，这闲事不管也罢！爱死死，爱活活，管我屁事。
我拉着疯子的衣袖就要离开。
“哎呀，听姐姐的话，要找陈家纹身店？这陈家纹身店二十年前就不在这开张了······”
“这还用你多嘴？”
女人冲疯子翻一个白眼，一脸的不耐烦。
“有人跟我说，陈家人最近出现在新京市，我琢磨着这店面能够重新开张，就过来问问。”
女人眉头紧皱，尽管看上去一脸蛮横无比，眉宇之间，却带着淡淡哀愁。
冲我来的？
我来新京的事情，除了莲花县的张瞎子同王寡妇娘俩，从未告知别人，而面前女人的穿戴打扮，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之人，同张瞎子等人断不会有半点瓜葛。
她又是怎么知道我会来到新京的？
莫非……
一想起那一心想要同我拜堂成亲的女鬼王桃花，我后背顿时凉意四起，慌慌张张后退两步。
“有色心没有色胆的乡巴佬······”
这女人嘴巴还真是损，自始至终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倒是骂个不停。
“嘿嘿，姐姐，你赶紧跟他道歉吧，否则的话，可有你后悔的！”
疯子眨巴眨巴眼睛，咧嘴冲女人说着话，一脸的奸诈模样。
“我呸，我跟一个小不正经的道歉！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女人越发嚣张起来。
“姐姐啊，他可是您要找的陈家人啊！”
“什么？他是陈家人？”
女人一听，脸色大变，一个蹿跳从敞篷跑车里跳出，瞪着两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我看。
“你，你是陈平的孙子？你又怎么能证明？”
我懒得理睬她，干脆拔腿就往前面走。
出师不利，懒得跟如此蛮横跋扈的女人浪费时间。
就算是她拿钱砸我，我都懒得理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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