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地上的十三根银针,因为吸附剧毒,而染上了一种诡异的黑褐色。
颜色由深至浅,到第十三根银针,已经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毒素了。
“大多数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陈宇放开叶红枫,继而道,“叶姑娘,还请自重。”
从剧毒被解的震惊中回过神,叶红枫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身形挺拔的男子,不禁奇怪,“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叶家世代相传的封喉秘药,怎么可能就这样被几根银针破解掉?
这不是普通剧毒,是入口即死的急性剧毒啊!
哪有人在短短数秒之内,就能想出施救之法,并且解毒成功的?
不。
叶红枫又看向地上那些黑褐色的银针。
暗暗心惊,不是解毒,是将毒素尽数吸附到了银针之上。
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我只是一个普通村医。”
陈宇淡声说着,将手覆到叶红枫的小腹上,查看寒毒。
叶红枫神色愣怔,自小家教严苛的她,鲜少与男子这样亲密,即便是周文殊,这三年来也不过是牵牵手,连亲吻都是极少有的事。
忽然间,被这样一个陌生男子的手触及肌肤,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有一种被轻薄的羞耻感。
然而不等她出言阻止,一股温热的暖流,竟然从那只温厚的掌心缓缓渗入,将她小腹之中寒凉三载的阴冷之气驱散了几分。
这一瞬间,叶红枫信了。
她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可以驱散她体内的寒毒!
她抬起头,仰望着这个丰神俊朗的陌生人,一种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只是不等她出言道谢,一张令她厌恶到作呕的嘴脸突然从陈宇身后冒了出来!
周文殊举着一只巨大的花瓶,就朝陈宇的后脑砸了下来。
叶红枫心下一惊,赶忙抬手推开陈宇。
可她双手推在陈宇身上,那手感简直就像摸到了一座大山,不止没撼动陈宇分毫,反倒被陈宇护住,挡在了身下。
紧接着‘嘭’的一声闷响。
叶红枫从震惊中,看着无数碎落的瓷片掉落在地,耳边传来了周文殊刺耳的叫骂声,“狗男女!都去死吧!去死吧!”
他挥舞着花瓶砸烂之后仅剩的一块瓷片,就朝陈宇的后腰刺了过来。
“人差不多,该到齐了。”
陈宇淡声说着,将正在帮叶红枫驱散寒毒的手抽出来,转身,一脚就将张牙舞爪的周文殊踹到了门板上。
“什么声音?”
“叶医仙?”
“赶紧去看看!”
客厅里,几个伙计和周世德都被卧室里花瓶破碎的声响惊了一跳。
随着周世德一声令下,守在门口的两个伙计正要打开房门。
却听门里又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整扇门板都倒向客厅,嘭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周文殊口吐鲜血,胸骨刺痛,万分狼狈的看着站在卧室里的陈宇,忽然惊恐起来!
他忘了,忘了这个陈宇可是拧掉了戴坤脑袋的人!
“来人啊!来人啊!给我抓住他!”周文殊大喊的呼救声,甚至都带上了哭腔。
他不想死啊,他还不想死,不想像戴坤一样,被拧掉脑袋!
沙发上正襟危坐的周世德猛的站了起来。
见自己的宝贝儿子竟然被人打成了猪头,不禁怒火中烧,瞪向卧室里的叶红枫,怒道,“怎么回事!”
然而叶红枫抱着一侧的手臂,低着头倚在衣柜上,并未应声。
“驱散寒毒的事,稍后再说。”
陈宇说完,就朝客厅走了过去。
叶红枫略微一怔,反应过来陈宇是在跟自己说话,下意识的抬头,朝那个挺拔的背影点了点头。
站在客厅的周世德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忍不住怒道,“贱女人!竟敢伙同外人,坑害我儿?”
“怎么?被人坑害的滋味,不好受吗?”陈宇冷笑着,踩到门板上,面对客厅里十多个齐聚一堂的打手,没有表现出一丝畏惧。
反倒是周文殊,听到周世德的声音,立刻无比狼狈的爬了过去,拽着周世德的裤腿,哭道,“爸!爸,你一定要救救我啊!这个人他要杀我!要杀我啊!”
“文殊,你别怕,他只有一个人,我们周家所有的伙计都在这里了,没人能伤害你。”周世德心中一痛,赶紧将自己的宝贝儿子扶了起来。
可周文殊双腿发软,阵阵发抖,面对陈宇带来的恐惧,根本就连站都站不住。
周世德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为何会惊恐至此?
他将周文殊扶到沙发上,这才重新看向那个身穿黑色工装服的伙计。
思忖片刻,周世德忽然拍手道,“你就是那个手持癸级通行卡的年轻人?”
伴随他的拍手声,客厅的大门忽然打开,又有十多个打手模样的伙计闯进了客厅。
陈宇淡声道,“我可不是什么年轻人,老人家了。”
周世德不明所以,尤其是此时,伤害他宝贝儿子的凶手就站在眼前,他也没心思想那许多,当即便冷声道,“杀了他。”
“住手!”这时,卧室里的叶红枫忽然站出来,说道,“周文殊!你不能杀他!”
闻言,周世德不禁冷笑,“贱女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蛊惑我儿,事到如今,你以为文殊还会受你摆布吗?”
然而周世德话音未落,瘫在沙发上的周文殊却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忽然扑过来,又一把拽住周世德的衣角,央求道,“爸,你别弄死他,留活口,留活口啊!”
“儿啊,你还要听这狐媚女人的话?”周世德万分意外。
下一刻,却见周文殊惊惧痛哭起来。
“爸……我中毒了,是七日散,只有那个人有解药啊!”
周文殊哭喊着,指向陈宇。
“什么?”
周世德大惊失色,想到正是自己把周文殊交到了这人和叶红枫的手里,不禁一阵头晕目眩。
“七日散,七日散哪有什么解药啊?”
周世德双目一闭,随即又猛地睁开,咬牙道,“杀了他!我要他给我儿子陪葬!”
周文殊一听,赶忙抱住周世德的大腿,疯狂哭喊,“有解药啊,有啊!这个陈宇是江别森的徒弟!他真的有解药啊!”
儿子没救了,仇是一定要报的!
周世德狠下心来,将周文殊一脚踢开,怒道,“都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