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她弯下了腰，无力地问：“儿啊，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接着她直起腰，眼中带着迷茫，“以前的你最听我的话了，对两个弟弟也百般照顾，你怎么变了呢？”
她似乎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
一瞬间盯着李大的眼睛，似乎要看到他的心里去，“儿啊，你怎么变了呢？是不是她，是她对不对，是她造成的，是不是！”
李老太手指着芸娘，质问着大儿子。
李大回想过去。
小时候，娘耳提面命，作为老大要孝顺父母，有爱弟弟，割草、下地，他比两个弟弟做的多。
长大后，他想娶喜欢的女子，可娘不愿意。
成家后，他娘子事事孝顺娘，为了家里和睦，她咽下多少委屈。而他，因为娘的逼迫，断了腿却不能医治，甚至要分家摆脱他这个拖累。
分家后，娘以为能请大夫，是私藏了钱，上门要好处。
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心灰意冷，娘才是推手，他能有希望治腿，有希望站起来，靠的是他的娘子！
可是娘不知道反思自己，把一切怨怪到他娘子头上，何其讽刺！
心中的郁气再也压抑不住，李大抬头，冷冷盯着老娘，“娘，为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他隔着被子，摸着受伤的腿，“我的腿，怎么造成的，你不知道吗？”
李老太闪躲李大的目光。
“娘，分家时，对您的保证，儿子肯定会一分不少地孝敬您。其余的，儿子心冷了，要为媳妇、儿子多考虑，毕竟只有我们三人相依为命！”
言外之意，所有人都听懂了。
李老太心底发寒，她这是彻底失去了她的大儿了吗？她真的错了吗？李老太忍不住盘问自己，可惜，没有答案。
李老太蹒跚着往外走。李大喊住老娘，“娘，东西你带回去吧，儿子这儿你就别费心了。”
“这是娘一点心意，你留着吧。”李老太恳求着，她不希望与大儿子区分这么清楚。
李大摇了摇头，“二弟妹、三弟妹，你们带走吧，我不会收的。”
李老太眼里希冀一下子破灭了，踉跄退后几步，往外挪步，背影沧桑，仿佛老了几岁。
李二媳妇和李三媳妇推搡着，最后是李二媳妇带着东西走出去了。
屋内，只有芸娘和李大二人。李大不再压抑自己，眼睛发红，有泪流了下来。
“相公！”芸娘担忧上前。
事情发展至今，虽然是李老太造成的，可其中也有她的因素。如果当初，她没有嫁进来，李老太对大房是不是就不会百般刁难，也许相公母子二人情分还能存在？
李大紧紧握着芸娘的手，“我只有你和宝儿了！”
芸娘抱着相公的头，轻轻抚摸发丝，“相公，我们都在，我在，宝儿也在！”
李大将头埋入芸娘怀里，“一会儿就好，没事的。”
芸娘无声回应着他。
长痛不如短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三天，芸娘已经将三条帕子绣好，坐车送往绣庄，这次还是顾兰兄妹陪同。
这几天闲暇之余，芸娘也在思考除了绣帕子，还能绣什么？比如扇子，再比如屏风。她能想到，其他人也能想到，怎样才能有独属于她的特点呢？
举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