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无命也就片刻没往桌子上面看,那人竟然直接在沙子上作画,画出一个地形图。
白棋子落在勾线中央的位置,一下就吸引了赢无命的眼球,“这是什么?”
他不太喜欢和聪明的人打交道,每一步都被排好,提线走。
“暮尘夜呐?”
赢无命将那个白色的棋子拿开,扔到地上。
倔驴儿子心领神会他的意思,又捡起那枚白棋子,放在函关的坐标上,断言道:“他不会帮我们的,苏婧是他的同门。在宗清室幻虚掌门的旗下钻研了很多巫蛊之术,具体邪门到什么程度,无人知晓。”
“他们这种邪祟之人,身上带的饰品都要最好的。”倔驴儿子的身体算好了,印堂还发红。
他没有见过丞相之子的相貌,只知道客死他乡这么个结婚,没曾想还魂了。
“你知道的那么清楚?你不会也和他们师出同门吧?”
那个耳环是首饰,上好的玉器都能养人。有没有魂魄在上面普通人看不出来,只有修炼同等功法的人才能看出来。
“我知道,我突然造访,你可能有点不信任我。”
“但,你要相信我,只有我们救你。暮尘夜身上的血海深仇那是你们永远都跨不过去的隔阂。”
“就算你没有做过那些事,暮尘夜在这个世界真真在在的没了全族性命。”
倔驴的儿子直站起身,把桌上的沙子扔在地上拍拍手,“陛下,我随母姓,霍卓!”
赢无命想着还是撤下了那枚白棋子,摇头道:“我不想让小德子去冒险,那人的性情不太正常。”
“不正常,那你就忍心看着函关的百姓在水深火热中。”
霍卓直视着他,瞳珠慢慢变成蓝色,桌上的沙子又恢复原来的模样。
米字状在桌面上,中央那个白棋子咯得赢无命眼睛疼。
普天之下,多少人再盯着小德子,那夺了函关的北候大使扬言:小德子送过去和亲,他们自愿割五座城池给他们。
这件事除了上奏的大臣,没有人知道。
用一个小太监,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夺回失守的城池。朝廷上那群老贼肯定一百万个愿意。
赢无命憋着气,手中的红花都捏的变了形:“会有别的办法。”
霍卓有局外人的清醒,也有要当丞相的格调,直言道:“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已经让你把他送过去了。”
“你敢!”赢无命想起身追上他。
那人已经移步到门口,用极小的声音,说:“陛下自求多福!霍卓告退!”
他说这话时,就上唇碰了下下唇,没有声音。
只有能赢无命听到。
霍卓连他这个技能都知道?
“小郎君,快点回去,马上就到吉时了,不要让我们难办。”听说了当兵的福利,门口的看守对他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赢无命坐回床上,这像牢笼一样的房间。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口越出一点淡淡的日光,那个窗户极高。
他就是将屋内所有的东西摞在一起,也不可能够得到。
更何况。
听声音分辨出,站在窗口外至少有两个人守着。
翻墙出去,再摔掉胳膊和腿不太划算。
若是能拉拢到苏婧就好了。
对?
小德子。
“开门,我不是小德子,名动京师的那个人不是我。”赢无命拍着木门。
嘎吱嘎吱的响声让看守的侍卫一愣,都快成亲了,这人却说他不是小德子。
他们下山抢掠时,在一滩篝火中就看到睡死在树下的小德子,腰上挂的也是皇上钦赐的猫耳小挂件。
不会有错的。
那头再给大当家的描眉画眼,他们也不想去凑着热闹。
情绪动荡这么大,还不是他们放了一个朝廷中的人进去,这件事不能让大当家知道,“管你是不是小德子,我们只知道大当家要和你成亲了。”
两个身高体胖的彪悍猛地推开门,将他的双臂反剪摁在身后,随便扯了一块布条胡乱地塞进赢无命的嘴里。
强制消音。
“呜呜唔。”破布边缘戳着赢无命的嗓子眼,应激反应让他干呕两声。
再也不敢说话了,脸色难堪地扒着床帘上的珍珠。
暗自祈祷,秦皇叔能比他们技高一筹,保护好小德子。
他哪知道。
心心念念的秦皇叔正埋伏在山寨后面的树林中,伺机而动。
“秦皇叔。”
头上戴着绿草藤编制成的帽子的人虎躯一震,回头看着新增的一队人马,问:“不是说让你们守在木屋前吗?你们过来了,他遇到危险该怎么办?他从来都没有在宫外一个人待过!”
“秦皇叔,是他让我们过来的,木屋离这里不远,不到三米,遇到危险,京德公子能一溜烟地跑过来找我们。”
“这是他的原话!”
侍卫蹲下,望着不远处绑满红丝带的寨子。
“你!”秦皇叔收回手,闭上眼听着横冲直撞的气体,最后确认黑云寨的位置。
他要快速把黑云寨给攻下来,北候大师想要小德子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
北莽候那个只为自己着想的人,分分钟就能把小德子给卖了。他甚至就怀疑,这是北莽候设下的局,故意派给他这一批人,支开他,让他的小德子掳走…
越想越可怕,秦皇叔起身将军令扔给他们。
生平第一次违抗军令。
为首的暗卫抓着他的肩膀:“秦皇叔留步!没有你,我们确定不了位置。”
这事是瞒着兵部侍郎做的,赢无命的替身还在龙床上等着解药。
这群人都是他们的心腹。
秦皇叔说话也犀利起来:“救什么救!赢无命死在外头我也不心疼!”
“秦皇叔,谨慎话语!”
望着他们冻肿的脸,秦皇叔在进退两难之间,他深深地望了一眼小木屋的方向,还是选择留下。
这就是他的命。
小德子平安,自然万事大吉。
小德子不见了,他定去北莽候府上,端了他们一窝。
还守在皇上榻前照顾的北莽候打了几个喷嚏,缩了缩脖子,“皇上,你到底几时醒过来,我们什么时候去长河下流,微服私访啊。”
柳居就坐在他的背后看文章,后宫的嫔妃都没他俩来得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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