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听完,随即就秒懂了朱高燧的意思。朱高燧其实是在用这种办法,彻底断绝自己和皇位的关联;也就是说他彻底放弃打皇位的主意了。
而他说的安那四个人的心;在朱棣这里就是在说,我是绝不会帮助老二和老大争皇位的,绝不会让兄弟阋墙的局面出现。
这等于是让朱棣可以安心好多了;因为老三从夺嫡之争中抽身,不但减少了最坏局面发生的可能性;老三还可以成为老大和老二之间关系的润滑剂。
这可是着实让朱棣老怀大慰了。
可是自己这个三儿子现在变得这般懂事,却又着实有些让朱棣心里不是滋味。
不过朱棣还没有愧疚多长时间,他发现朱高燧又折返回来了。
“嗯!老三啊!怎么又回来啦?还有事?”朱棣奇怪地问道。
朱高燧:“是啊!差点忘了大事了。爹!我办这么大的事,您总得给我点奖赏酬劳什么的吧?”
他这么一说,朱棣立马提高了警惕:“老三啊!你又看上朕这儿什么东西啦?”
“我可是先说明白啊!御花园的主意你就别再打了;被你一番扫荡以后,还没有恢复多少呢!”
“爹!您看我像那么贪得无厌的人吗?”朱高燧委屈地道。
“我看不是像,你就是那样的人。”朱棣一点面子也没打算给他留。
朱高燧却又嬉皮笑脸地道:“爹!这回我没打算从这里要东西,我是想你帮着我再要一个赵王妃过来。”
朱棣皱起了眉头道:“你这都准备要纳十个侧妃了,还不够用吗?要不要我再帮你准备些十全大补丸什么的啊?”
朱高燧道:“爹!我听说武定候郭英的第八子郭钰,有一个女儿名郭爱;是有名的才女。我想纳她当我的王妃。”
“嗯?!才女?没听说过啊?”朱棣奇道,“老武定候郭英已经去世啦,他的爵位是由长子承袭了。郭钰我倒是曾经见过几次,不过没啥大印象;更别说他女儿了。”
“不过既然你都提出来的,那我就派人去打听下吧!没啥问题,爹就作主让他把女儿嫁给你当侧妃。”
朱高燧很高兴地点了点头,不过随即又警惕地道:“爹!这可是儿子看中的女人啊!你就算看着好,也不能打她的主意。要不就成了老不正经了。”
“混账!畜牲!逆子!”朱棣闻听又怒了,直接抄起御案上的一块砚台朝朱高燧砸了过来。
却不料朱高燧身手矫捷,竟然直接伸手接住了这块砚台。当然,也免不了被砚台中的残墨沾了一身。
不过朱高燧一点也不在乎,看了看接在手中的砚台道:“爹!这块砚台挺不错的,好像是上好的端砚啊!既然爹都赐给孩儿了,那就却之不恭了啊!”
说完,朱高燧就拿着朱棣的砚台,一溜烟的跑走了。
原本还怀着些愧疚心意的朱棣,现在只剩下吹胡子瞪眼,生气这个逆子的情绪了。
不过在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之后,他随着就召来了在身前伺候的宦官小鼻涕,令他去打听下那个才女郭爱的情况。
……
从朱棣那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两道圣旨,接下来朱高燧需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接下来,朱高燧由纪纲带路,马不停蹄地去见了那个建文的联络人,他的名字叫徐滨。
徐滨被纪纲安顿在应天府的一处宅院里,附近被派了不少锦衣卫的番子在看守监视。
朱高燧在见到他以后,直接把朱棣下的两道圣旨给他看了。
第一道赦免建文及一干旧臣的旨意,他没觉得有什么稀奇;没有这个,双方根本就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但是第二道准许赵王从那些建文旧臣的家眷中纳十个侧妃的圣旨,着实也是把他给惊到了。
他看完那道圣旨,便问道:“赵王殿下!这……,这是何意啊?”
朱高燧:“何意?安你们的心呗!这下你们总该知道我父王的诚意了吧?总不成是他为了把建文斩草除根,打算连我这个赵王都赔上吧?”
徐滨想了想便问道:“赵王殿下!我会把这些消息都带回去给我的主君的,还请等我带回消息可好?”
朱高燧点了点头道:“行吧!你可以把这两道圣旨的内容都抄录一下,回去告诉我允炆堂兄知晓。”
“现在被流放到琼州的建文旧臣家眷,已经被陆续接回,暂时被安置在余杭。”
“过一段时间,我打算往余杭走一趟;去到那里挑选十个侧妃。同时,皇上下的准我纳侧妃的旨意也会一同公布的。”
“我想,到时我那堂兄也应该会得到消息;能明白我们的诚意的。”
“你到时问了他的意思,再回应天来传话即可。如果我到时还没有从余杭返回的话,你就还找纪纲先把你安顿下来。等我回来,明白吗?”
……
送走徐滨后没多久,朱高燧在告知了朱棣并获得了他的同意之后,就出京去余杭公干了。
然而就在朱高燧前脚刚离开应天没多长时间,随即宫里就又传出了皇帝破口大骂赵王畜牲的流言。
这个流言从宫里传播出来,并且为不少大臣知悉以后,有关赵王的奇怪传言和他的人设又增加了一些。
话说明朝这个中国古代的朝代,是以刚强而著称的,具有非常男性化的色彩。
现代网络上就有人曾评论过明清两个朝代的灭亡;说“明朝灭亡,如火如荼;清朝灭亡,如尘如土”。
虽然明朝皇帝的平均治国水平不算高,但不管是“不和亲,不迁都”、“天子守国门”的这些坚持,还是最后一任皇帝吊死煤山,都彰显了这个朝代的刚烈。
这样刚烈的“强明”,与“弱宋”形成了鲜明对比。
即使是在对女性的审美方面,也是如此。
比如宋朝时就有“狎幼妓”的风气,许多宋朝的名人也都有这方面的轶事。
但是到了强明这里,他们对女人的审美还是很正常的;大家普遍不喜欢“老牛吃嫩草”,比较欣赏成熟女性的美。
所以,皇帝在派了人去打听清楚了才女郭爱的情况之后,自然会破口大骂朱高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