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仅仅是如此,陈鹤鸣被安上了贪赃枉法的罪名,太子的手段,这已经是将其抄家灭族了。不可谓不毒辣。”
“宰相大人,同朝为官大家都是彼此呼应。而且陈尚书也是投在门下,你看是否可以出手警示一番?”
“这种时候,太子不可能会听从任何人的意见,贸然行动,只会召来更严重的反噬。只要不是太过,先等他嚣张气焰高涨,时机到了在一鼓作气将其拿下。”
“还是宰相大人眼光独到。轻易便能看透谋划全局。卑职实在不不急万一啊。难怪能够让陛下也不得不依仗您!”
听到计永的话。
苏道龄只是淡淡的说道:
“这不能混为一谈。太子年轻气盛,而且装疯卖傻多年,自然是心中有着怨气。而无法看透朝堂以及整个皇朝需要如何运作。你且让他继续下去。到时候,他就会知道什么叫做厉害。”
“宰相大人的意思是,心中我们什么都不做,就看着他一个人尽情的表演?”
“嗯!”苏道龄轻轻哼了声,算是定下了调子。
“可是陈鹤鸣是宰相您门下的人,这样还出头的话,别人怎么看?”
苏道龄声音一冷,说道:
“陈鹤鸣表面上是在我门下,但却暗中和魏建元眉来眼去,这事旁人不知道,但却跑不出有心人的眼睛。大家都清楚,定然不会多想。再者,也要让人知晓,这种三心二意的人是什么下场!”
计永看着苏道龄的眼神,心底忍不住发寒。
因为他暗中也有和右宰相接触,只不过行事极为隐秘而已。
“原来如此,属下明白了。”
“计永你不用担心,只要太子不动了像你这样我身边的心腹,自然不用去管他。还有你以为他想将朝堂就这么扭转成为自己的势力会有那简单吗?没有宰相认可,奏折只要离开京城就变成废纸,所以不用担心!”
苏道龄看向大门外,正在绽放的娇艳花朵,缓缓说道:
“此时他越疯狂,到时候对我等就越为有利。等到他成为文武百官闻之色变,而又愤怒的时候,那事情就成了。只要陛下驾崩,到时候他这个监国,会落到何种境地,那不就是明摆着的吗?”
“宰相大人高明,下官明白了。”
计永看事情谈的差不错了,挣准备告辞。
就看到苏家管家走了进来。
“老爷,皇宫传来消息,太子要召集一切富商,准备宴请。不知道是出于何种目的。”
苏道龄看了一眼计永,说道:“此事,计永你就去办了。我倒要看看,敲打这些商人后。那位太子会怎么做。”
计永随即答道:“宰相大人放心,属下必定办好。一定让人看不出来是咱们动手的痕迹。”
苏道龄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杯。
很显然,这是送客了。
计永急忙起身,道:“宰相大人,卑职告辞!”
“苏灿,替我送送计大人。”
计永急忙摆手:“苏管家,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随后就退了出去。
天色渐黑。
李逸晨坐在御膳房,慢条斯理的吃着。
旁边留着的位置上,到现在还空空如也。
此时。
整个御膳房内的气氛显得异常。
李逸晨吃饱喝足,这才慢慢起身。
吴长海等太子走出大门,才凑上来说道:
“殿下,邀请的四大富商。他们不是托病在家,就是外出收帐,还有一个说自己摔断了腿。无法行走。属下办事不利,还请太子责罚。”
李逸晨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摆摆手道:
“这天下巧合的事情并不是没有,本宫这人最是能够理解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也不能强忍所难。事情真假咱们也不知道,最好就是看看。”
“殿下,您要去看那些商贾吗?可是他们?”
吴长海有些搞不懂太子的意思。
“当然,不过礼物嘛,就带上一队锦衣卫。”
站在一旁的曹化淳,瞬间就明白过来。
“太子殿下,小的这就去召集人手。”
立马召集了三百锦衣卫。
浩浩荡荡的就走出皇城。
一路上战马开道。
李逸晨则是坐在车辇上,一身九爪双龙袍,整个人显得威严无比。
京城夜晚灯火通明。
街道上的人看见皇家仪仗出行。
纷纷跪下请安。
首先来到经营着米粮,布匹的大富商周家。
周府在听到太子要到家中来时。
瞬间沸腾起来。
一家子数十口人,提前半个时辰就守在门口。
在大奉皇朝。
商人虽然有钱,但是地位最低。
因为开朝太祖规定,士农工商的严格秩序。
第一等的是士人,商人则是拍在最后,也就是最没有地位的四等人存在。
随着一声太子驾到。
周家上上下下就跪在地上。
“庶民周信金,连同府邸所有人等见过太子!”
等周家的人高呼完毕。
李逸晨这才说道:“周信金你不是外出收账?这么快就从临县回来了,难不成是飞毛腿?能够飞天遁地?”
其实周信金在听到太子要来。
整个人就提醒吊胆,坐立不安。
原本是想躲起来,但心中还是忍不住害怕。
只得硬着头皮出门迎接。
瞬间冷汗就流了下来,整个人不敢说话。
“你这宅院修得到是不错。一个商户,居然敢用异兽铜环,一丈朱漆大门。你这是想要翻天,还是说你这是要无视我朝法度?”
虽然李逸晨的声音平淡柔和。
但在周信金耳朵里,就像是催命符。
看着身边一个个杀气腾腾,神色冷漠的锦衣卫,他忍不住发起抖来。
其实今天他并不是不想接受邀请。
而是不敢离开半步。
因为一旦进入皇宫,那就是违抗那位的旨意。
虽然对方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经讲的很清楚。
可是谁能想到,太子居然亲自上门。
这番话可轻可重,搞不好就要被满门抄斩。
毕竟逾越了律法,这可是重罪。
“太子息怒,这处宅院,是前礼部员外郎的住宅,小的只是租来的。并不是自家的宅院。况且不知道无罪,小的连斗大的字不识半口袋,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