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你可有何证据?”
林野脸上冷汗直冒,“大人,没有!”
“你既无证据,便不能说明这是人家刘大夫致使你干的。”
提审官沉思半晌,“既如此,那边罚你坐牢三年,赔偿宋大夫十两银子!”
林野惊道,“大人,冤枉啊!我……”
提审官不耐烦地道,“来人,拉下去!”
“退堂!”
刘大夫看了眼宋长洲,眸光闪了闪,顺从地退了下去。
人群走后,提审官忙走下堂来,拱了拱手,腆着笑脸“姑爷,委屈了,不知这可满意。”
平阳城中,城主就是法律,武道就是地位。
而城主就是平阳城中的唯一的四阶高手。整个平阳城就是他的一言堂。
宋长洲笑了笑,便走了。
提审官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暗自揣测道,“所以,这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宋长洲回到医馆,林野他娘的尸体还放在这儿。
想到林如意地话,宋长洲认真拨开老太太的白发,检查了头枕部,果然摸到有一肿块。
林石、阿兴他们爷俩也回来了,两人看向宋长洲时,神色复杂,嗫嚅着一时竟不敢说话。
宋长洲神色未变,收回手,朝他们道,“阿兴,待会儿可否帮我把老太太一同拉回林家村去?”
“行,好好。”阿兴忙不迭地点头道。
“对了,你姑婆现在现在还咳吗?”说着就往病房去瞧了瞧。
“好,好多了,现在也不咳了。”
她躺在病床上,面色恢复了些许,也不怎么喘咳了,看起来好了不少。宋长洲走近床前,“阿婆,你还认得我是谁吗?”
“宋、宋大夫。”
神志也还好。
宋长洲暗自思忖,这老太太在家中吃药一直恶化,来这儿倒是好了。
忽然,灵光一闪,他想到了他条河,还有林家村的空气中萦绕不散的酸腐恶臭味……
会不会是空气传播?
他眸光一动,朝阿兴道,“快!卷上林野他娘的尸体,我们一起到林家村去。”
说完就急忙朝大厅内走去,和阿兴以及在一旁帮忙的林石老头,卷上地上的尸体,雇了辆马车。
林石道,“宋大夫,怎么了?”
宋长洲想到,如果要是真的是那条河有问题的话,他们可能要搬家,才能杜绝此病,也许叫上林家老头会更好。便道,“林石爷爷,一起吧,车上说。”
“欸,好!”林石也没再问,几人一同上了马车,快马前往林家村。
“驾!驾!……驾!”
马车一路飞驰,来到村口。
刚一到,便听到村内传来了一阵悲哀的唢呐声,是送葬曲。
虽然便是一路的白纸钱,村旁另一边的荒山上洒满了新扎的纸钱,漫天飞舞着,正值秋风瑟瑟,百草枯尽,茫茫天地间,似乎只剩下灰、白二色。
一行人停下了马车,刚好遇到一路送葬队伍。
队伍零落,只有零散的三五个人,一问才知,其中三个人还是邻村、镇上的亲戚。
坐在外边驱赶马车的林石老头,朝着其中一个汉子喊道,“大壮,谁去了?”
“我爹。”
林老头叹了一声,“节哀!”
宋长洲也掀开帷布往外面望出来,林大壮,人如其名,长得十分壮实,体型看起来有三个的他,比身高一米八的他,还要高一个个头。
可是这个壮汉此时居然哭红了眼睛,哽咽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虽然白发人送黑发人为人所悲恸,可子欲养而亲不待亦不失为人间最难解情愁。
“林、石,爷爷……”大壮转头,便扛着棺材,随着送葬队伍远去了。
“阿耶啊,愿你从此一路走好。
天苍茫,地苍茫,
愿你从此安息。
归去来兮,
……”
歌声逐渐飘远了。
宋长洲一行人先将尸体送回林野他哥哥家,他家其他大人不知道去那儿了,院中只有三个枯瘦的小孩在院中打着树上零星的几个枣子。
看见他们过来,小孩子认识林石他们,连忙从树上滑下树,跑了过来。
几双眼睛很大很圆,尤其是脸很瘦,更显得眼睛大的竟有些瘆人。
宋长洲和阿兴将尸体抬下来,放到地面上。
林石朝其中一个小孩喊道,“二狗子,你爹呢?”
“打猎去了。”
小孩子两只眼睛滴溜溜地,好奇地看着地上的席子,还有席上上白布遮掩的什么,忽起一阵秋风,吹开了白布的一角,露出老太太的脸。
小孩子也不害怕,他跑过去,摇了摇她。
她依旧一动不动。
他便软在她身上,童稚的声音软乎乎地道,“奶奶,奶奶,你怎么又睡着了,起来陪二狗子玩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