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海将他儿子洋洋抱起放在沙发上,将房间所有灯都打开,随后吐了一口好长的气才说道:“两位大师,我是开古董店的,像我这种规模的小店,里面的古董要么就是赝品,要么就是来路不明。
上个礼拜五,我店里的伙计已经下班了,我正要锁门,一个穿迷彩服的四十多岁的男人挡在我面前。
我看了看一身民工打扮的他,解放鞋上还有泥土,当下也没多做理会,继续关门。
他却有些紧张地说道:“老板,你这里收不收古董?”
我将他请进店里,又给他泡了茶,那人貌似很渴,喝了好几杯茶之后,憨笑地对我说道:“不好意思啊,我走了好些个地方才打听到你这里收这种东西。
说着,他便从内袋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露出一个盒子,小心翼翼地将上面的尘土掸掉。
当他打开盒子的那一刹那,我不由地捏了一把汗,吃惊的程度不亚于见鬼。
我暗自心惊啊,这是白玉如意结。
我接过东西,拿起放大镜仔细观看。
白玉如意结是一种长把带云头状的玉器,在佛教里,“如意”是具有法权的象征的,意为绵绵无绝期,后来用以象征爱情和婚姻的天长地久。
而手中的如意质地白净,下部有微黄色沁,有一小股黑色的液体缓缓游动,尾端有土浸的赭痕,绳子已经发黑,但仍可看出其造型淡雅,舒展大方,虽为盘结,但没有丝毫赘雕,也无盘根错节的感觉。
当下,我就起了贪念。
于是我故作惋惜地告知:“老兄,不好意思啊,您这个东西是赝品,是假的。
您看这玉的质地不均匀,上面的成色也不对,末端都被泥巴给浸透了。”
我看了看他失望的脸孔,继续诓道:“老兄,您看见没,我那架子上还有一个跟你这个一模一样的东西。
看你来一趟不容易,你要是想出手,我给您这个价。”说完我伸出了一根手指。
他看了看我展架上一模一样的如意,咽了咽口水。
“一万?”他试探性地问道。
“不不不,一百。”我笑呵呵地答道。
那老兄一脸不快,正准备拿上东西就走。
我一看,到手的肥鸭子哪能让它飞走啊?一辈子的富贵可不能让它跑了。
于是我又惺惺作态道:“这样,我多加一百,老兄,这已经是高价了。不愿意的话,我就关门下班了哦?”
那人左右为难之际,我再给了他一剂强心针:“老兄,给您科普一下,咱们这块地面不产这种东西,十有八九是仿的,赝品能有二百的价格,您也不算是白走一趟了。”
说着我就要关门送客了。
见他有点心动,我就从钱包了拿出二百块塞给了他。
他收了钱,依依不舍地将如意递给了我。
我迫不及待地关好门,想要仔细查验一番。
不料,才几秒钟而已,门外就传来一声尖叫和急促的刹车声。
我一看之下,吓得我魂不附体。
原来,他刚出店门没几步就被一辆疾驰而过的渣土车给撞了。
渣土车急刹之后也翻车了。
看着路面上鲜红的血渍和脑浆子混合着崩了一地,我心头打颤得厉害。
不一会的功夫,巡逻车和救护车就来了。
我被手中的如意蒙了心,转过身回到店里,关上门仔细地看了又看。
直到我看到把柄低端的几个字:大日月永乐年制。
我感觉我的心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用手摁都摁不住。
这要是鉴定是真品,我和儿子一辈子都衣食无忧了。
待到巡逻车和救护车都离开了,我将如意小心包裹好揣进怀里,放进了保险柜。
隔天是周末,我联系了鉴定机构的专家来店里面谈。
儿子在店里面写作业,写着写着就不对劲了。
刚开始就对着空气说话,接着就对着空气一顿乱抓,然后就是追着空气打打闹闹。
店里的伙计一看吓坏了,连忙催促我去又一巷找大师您。
我一个单亲爸爸,手头并不宽裕。
第一次碰见大师,被大师一语道破的时候,因为心疼那几个钱就回来了。
但隔了几天,洋洋越发不对劲了。
我就火急火燎地又找了过去,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就这样了。”
听完李云海的话,陈瞎子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一骨碌坐到沙发上,吞了口唾沫,催着李云海把那个白玉如意结拿出来看看。
尽管有些不情愿,李云海还是将那物件拿了出来。
东西一入手,就吓得陈瞎子一颤,手没拿稳差点没将东西摔碎。
李云海慌忙之中接过那物件,好半天说不出话。
陈瞎子说话都有颤音了:“这玩意你也敢私藏?”
我忙问陈瞎子这是件什么东西,陈瞎子不说话,让我掂量掂量。
我开了阴眼,并没瞧出什么端倪。
但在入手的那一刹那,我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掉进了冰窟窿,一股凉意从脚后跟直透到脊梁骨。
我立刻掏出一张没有画过令的符纸贴在这个叫白玉如意结的物件上,瞬间符纸就烧出了一个窟窿。
李云海也被这一幕给吓着了。
对着白玉如意结指指划划道:“大师啊,是不是这宝贝害了我的儿子啊?”
我警惕地问李云海:“装这东西的盒子在哪里?赶紧装回去。”我后面的话是用命令的口气说的。
李云海也不迟疑,将一个青蓝色的盒子拿了出来,把白玉如意结放了进去。
我端详这盒子,也吓了一跳。
我接过李云海递过来的放大镜,盒子上的那些细小的文字是道家的咒语,凸凹不平的神秘符文是应该是佛家的经文,盒子上面的绳子有一丝淡淡的腥味,应该是泡过鸡冠血或者黑狗血的。
正当我要开口询问陈瞎子是何邪物的时候,沙发上的洋洋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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