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纳妾问题,我跟夫君大吵一架。
然后,我死遁了。
一年后,他在街上拽着我,咬牙切齿。
[怎么,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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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的第二年,在盛阳街头遇到了我那成了鳏夫的夫君。
正想逃的时候,猛的反应过来,怕啥,我现在的样子,他铁定不认识。
自我安慰后,我又大摇大摆逛起街来。
谁知还没走两步,那人快步走到我面前,拽着我手臂,力气大到吓人。
[怎么,活过来了?]
淦!!!这话什么意思,他认出我了?
我正想糊弄过去,身子突然腾空,被他扛到了肩膀上。
[喂,你谁啊,快放我下来,再不松手我要报官了!]
我下意识挣扎,手脚胡乱扑腾起来,他却用力抱紧我腰身,似是咬牙切齿。
[报啊,正好,我还要报官找我的娘子,正好一起去报官!]
……
那日之后,我被韩楚强硬的带回一间宅子,丢到了屋里,而韩楚,再没出现过。
我估摸着他正忙的脚不沾地,便盘算着逃出宅子,可惜,被他逮个正着。
[柳孜孜!]
[你不要命了!]
我被韩楚吼声吓得一个激灵,赶紧抱紧树干。
彼时的我,双手双脚缠在树干上,离地有六尺高,略微不注意,便能摔下树摔个半死。
确保不会有事后,我吼了回去。
[韩楚,你是不是有病?][你是鬼啊,走路没声音,我特么被你吓死了!!!]
半晌,他都没说话,我正要再往上爬,被他阴阳怪气噎了回来。
[是,我是鬼,再吓人,也比不过某人死而复生吓人。]
……
一年多不见,这货口才越发好了。
紧了紧手臂,我偏头看向韩楚。
这会儿阳光正盛,他站在光亮处,微仰头看着这边,眼里的情绪看不真切。
但他抿紧的唇,让我意识到,他生气了。
想到他生气后的反应,我没出息的缩了缩脖子,气势都弱了几分。
只是,说什么也不能再回去,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哪能说妥协就妥协。
想到此,我又抱紧了树干,转头不再看他。
良久,久到我手臂发麻,快要抱不住树干,树下有了动静。
韩楚开了口,[下来,我让人准备了饭菜。][吃完跟我回家。]
回家?回哪里?韩家?那可不行。
我把头摇成拨浪鼓。
[我不回去,要回你自己回。]
再说了,‘我’都死了,还回去做什么。
[你就当今天没有见到我,你赶紧走吧!]
我腾出一只手,随意挥了两下又赶紧抱住树。
回应我的,是死寂般的沉默。
下一瞬,枝桠轻颤,韩楚的脸出现在眼前。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身上一麻,落入他怀里。熟悉的气息涌入,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冷着脸道:[放开!]
韩楚没有理会,几个飞跃,抱着我下了树。
等我站定,他才悠悠开口。
[柳孜孜,你可是我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娘子,你不跟我回去,又能去哪里?]
是了,我是韩楚正妻,正儿八经那种。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当初两家的亲事在镇上传开,得了多少人的羡慕。
韩家世代经商,自然是家底雄厚,韩楚更是韩家这一辈的独苗,人也长的俊俏。
而我,是爹娘唯一的孩子。
我爹是镇上有名的匠人,做出来的东西精妙无比,找他做东西的人能从城南排到城北。
我是爹娘老来女,我出生的时候,家里早就搬到了宅院里,我爹的活计也做到了外地,多的是找我爹做东西的人。
这般环境下长大的我,自然是无忧无虑。
本来我们这样的人家,是没机会跟韩家那样的家族结亲的,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爹做了一桩来自上京的生意。
事成之后,那户人家派人送来了牌匾,上边镶着金灿灿的四个大字。
『再世鲁班』这便罢了,镇上的里正大人竟也前来祝贺,甚至跟我爹谈笑。
我爹一下子成了镇上的大红人,名气更是暴涨,找我爹做东西的人越发多了。
我爹自是欣喜,把牌匾郑重放好,乐呵呵接了一桩桩生意。
这事过去了两三个月,韩家突然请了媒婆来提亲,还许了正妻之位。
我娘却没有答应,她把人打发走,找到了正在院儿里晒太阳的我。
即便是隔了三年,我娘那个时候的一举一动,我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她摸了摸我头顶的珠花,有些怅然道:[孜孜,刚刚韩家上门提亲了,你愿不愿意?][韩家?][那个挺有钱的韩家吗,给谁提亲?]
我娘柔声道:[自然是韩家公子韩楚。]韩楚……我听到这个名字,思索了一下,直接答应了。
[娘,女儿愿意。]头顶上的手明显顿了一下,但很快,又抚了起来。
我低着头,看不到娘亲的神情,只听她慢声说道:[好,孜孜愿意就好。]
[等他们再来,娘便应下来。]
她说完,不再言语,只是摸着我头的手,慢慢停了下来。
很快,韩家再次来提亲,我娘这回没拒绝,直接应了下来。
韩家派来的媒婆自是喜出望外,她要了我的生辰八字,又留下满院的聘礼,笑着离开了。
等人走之后,我娘却是心事重重。
我那时年纪小,不过十二岁,只以为她是舍不得我出嫁,缠着她胳膊,笑道:[娘亲放心好啦,女儿以后会经常回来的。]我娘听了拧了拧我脸蛋,抿着唇没有说什么。